原本等著好消息的姜明月，嘴角僵住了，屋里很暗，窗外的陽光根本照不進來。
老舊的牆壁斑駁有水印，仔細聞還能聞到長久不散的霉味，猶如她此刻的心情，糟糕透頂。
護士上班工資低，還伺候人，被老色批摸大腿，被投訴，上了一晚上夜班很累，還被護士長狠狠訓斥了一頓。
回來後冷鍋冷灶不說，看見小野種拉屎拉尿拉的一地都是，還要打掃衛生給他洗澡洗衣服。
放狠話，不讓方衛國接濟，她現在除了要還弄丟戒指的幾百塊，生活過得很拮據。
她又要工作，又要照顧家庭，又要照顧三個孩子，連個搭把手的人都沒有，她很累，她很崩潰。
她就想找個有本事的男人養自己和孩子又有什麼錯，為什麼的女人能找男人養，她就不行？
她對方衛國其實是一見鐘情，可是方衛國不正眼看她，但她想勇敢大膽的追求愛情。
便給方衛國寫小紙條，約她來小樹林不見不散，她要向他告白，袒露自己的心聲。
但方衛國明明看見了小紙條上的內容沒有去，也沒有告訴她不去，害得她在小樹林等了很久。
等到天徹底黑下來黑，被喝多的知青撞見，那知青就對她動手動腳，奪了她清白。
這知青的家世不得了，父母都是在國字頭單位上班，姜明月當時想著嫁給他也不錯。
以後跟著他回城，過吃香的喝辣的好日子，可這狗男人搞大她肚子後，就悄悄回城結婚了。
姜明月怨恨方衛國不去小樹林不告訴她，害得她失去了清白，導致她懷孕沒有人對她負責。
農村人本來就封建，要面子，要是被人知道未婚先孕，沒人接盤，肯定會被打死。
姜明月找到方衛國，讓方衛國對她負責，方衛國得知是自己間接害了姜明月，這才決定要娶她。
可方衛國明明答應了娶她，結果轉頭就娶了別的女人，還將她讓給了他兄弟。
他兄弟就是一個農村人，她想嫁的是城里人，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眼見肚子一天天大起來由不得她。
那時打胎必須要結婚證，還要大隊證明，她實在沒有辦法，只能嫁給方衛國兄弟老趙。
老趙農村的公婆兄弟不是人，欺負她，她生了女兒更是看不起她，她婚後的日子過得一點都不好。
婆家日子過不下去，她便帶著兩個女兒去找老趙，不能隨軍，老趙只能將他們安排在部隊附近街上。
以為日子會好起來，誰知道老趙死了，方衛國說對她負責，結果有了媳婦就忘了救命恩人。
她遇到了萬元戶，鐵血漢子，在她絕望跳河時，是他奮不顧身救她，結果就是一個騙子。
她遇到一個自稱是闞青青弟弟的男人，結果也是一個騙子，張口就找她借幾千塊。
她快失望了，結果方母找到她說想讓她給方衛國生孩子，原本以為這次方衛國肯定會離婚。
誰知道闞青青懷孕了，每次看到希望的時候，總是又讓她絕望，這次也不例外。
姜明月愣了好半天。
才勉強回了句，“這樣啊。”
“闞青青懷孕了是好事，這樣方大哥就有了自己孩子，干媽干爹也能抱上孫子了。”
“不用我給方大哥生了。”她說話干巴巴，根本沒有恭喜的意思，反而臉色像死了爹娘一樣難看至極。
“可那個闞青青不知檢點，她這次懷的不一定是我們方家孩子。”方母嘆氣。
“什麼意思？”姜明月問。
方母從懷里拿出闞青青和陌生男人抱在一起的照片，“你看吧，我這兒媳婦亂搞男女關系。”
姜明月原本死寂的心，看到照片後又活躍了起來，她問，“姐姐亂搞男女關系，方大哥知道嗎？”
方母說起這事就來氣，她咬牙切齒道，“我親自拿照片給他看了，他知道，但他不信啊。”
“這孩子也不知道被他媳婦喂了什麼迷魂湯，跟鬼上身一樣，眼里心里就只有他媳婦。”
“他媳婦要搬到租的房子里，還要將家里的房子賣掉，他不反對，還支持，那可是他親爹用命換來的房子。”
“你干爹知道他媳婦要買房子後躺在床上起不來，說不活了，我們當父母的勸不動方衛國。”
“明月，現在只有你幫我們勸勸方衛國，你和你男人都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肯定听你的話。”
姜明月搖了搖頭，“干媽，上次中秋吃飯，我說話難听，讓闞青青生氣了，方大哥不高興。”
“他如今連我兩個女兒都不認了，我去勸他也沒用了，他現在心里只有闞青青。”
上了一晚上夜班，姜明月肚子很餓，鍋里水沸騰了好半天了，她不再和方母說話。
她拿起桌上的掛面下進鍋去，又拿起一旁干淨筷子攪拌攪拌，防止掛面粘在一起。
桌上放著佐料，最大的搪瓷盆里裝著豬油，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勺放進空碗里。
又拿著醬油瓶倒進碗里，那醬油黑漆漆的深不見底，為了有味道，她倒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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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醬油瓶，又拿起醋瓶，放了些鹽，味精，她下班回來的路上，順手買了一些小蔥。
她將小蔥去掉頭，洗洗切碎放在碗里，等面好就從鍋里挑出來，和佐料攪拌攪拌就能吃。
熱氣騰騰，聞著就香，可吃多了卻很膩，入嘴不是美味，但為了活下去不得不吃。
“你就吃掛面？”方母問。
姜明月點頭，“我工資不高，交了孩子學雜費還要給他們買文具，買衣服鞋子，還要供他們一日三餐。”
這一個女人工作養三個孩子其實很不容易，生活困難，她也沒想過丟掉孩子，是個好女人。
方母很佩服姜明月這點，為母則剛，母親為了孩子可以犧牲自己，這是闞青青永遠都學不會的精神。
看她吃的這麼差，臉色不好，便心疼的問了一句，“衛國私下沒給你生活費？”
“我上次找方大哥借錢，方大哥說現在闞青青在管錢，他身上只有十塊，就給了我十塊。”
“孩子前段時間生病了，花了不少錢，沒辦法，我只能找外人借，要還別人錢。”
“現在能省一點就省一點，總不能一直麻煩方大哥，就是苦了孩子跟著我這個當媽的吃苦。”
方母當母親的人，也是從苦日子熬過來，看著姜明月帶著孩子過得這麼苦，心疼。
那眼淚水都包不住了，“你這孩子，過得這麼苦怎麼不早點說，我現在就說說方衛國去。”
“為了媳婦連自己救命恩人都不管了，不像話，我們方家教不出這種不仁不義的畜牲。”
“肯定是他媳婦鬧，不給你和孩子生活費，做人不能沒良心，否則會被天打雷劈。”
方母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闞青青和野男人光天化日之下抱在一起的照片被留在了桌上上。
姜明月看著照片，委屈，闞青青和其他男人亂搞，他不離婚。她為他被其他男人搞大肚子，他嫌棄她。
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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