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厚厚的一沓照片落在地上。
陽光從窗戶照了進來，屋里明亮而又溫暖，可以清清楚楚看見照片上全是方衛國和姜明月。
看照片上的穿著長相氣質，不是近照，兩個人當時應該是十幾到二十幾歲的時候。
方衛國穿著一件白襯衣，臉上寫著意氣風發四個字，姜明月梳著兩根長長的麻花辮，還是小姑娘。
有站在田埂上，有坐在一起屋檐下相互對視著吹口風琴，有他騎著二八大杠帶著她。
明媚的笑臉很是刺眼。
前面白襯衣，後面是軍裝，這些照片記錄了兩個人一起走過來的風風雨雨。
有他們下鄉當知青的日子，有在部隊的日子，闞青青在這一刻知道自己輸在哪。
輸在她不僅和方衛國在一起的日子少得可憐，連兩個人記憶都沒這麼美好過。
但姜明月卻陪了他這麼多年。
他們上過山下過地，生死陪伴，是個男人都不會忘記陪他一起成長熬過艱辛日子的女人。
闞青青一點都不在乎是假。
誰願意自己男人和其他女人牽扯不清，還是念念不忘的白月光，他說沒愛過姜明月，是假。
張嫂子問過闞青青，方衛國和姜明月到底是有救命之恩，還是兩個人本來就有奸情，現在看都有吧。
要不然報答救命之恩，怎麼把人帶回家養著，他還說過，要不是他已娶妻，他應該娶她報恩。
闞青青肚子有些疼，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情緒，她深呼吸，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卻不想方母笑著走進來。
她今兒穿的新衣服，姜明月給她買的新衣服，貴著呢，听說一件毛衣都要十幾塊。
她都舍不得給自己買，可人家姜明月給她買了，她對姜明月這個兒媳婦更加喜歡。
于是更加積極撮合姜明月和自己兒子的婚事，這不，她最近琢磨著怎麼讓兒子兒媳離婚。
姜明月提到過去她和方衛國美好記憶留下的照片和信，方母意識到可以用照片和信刺激兒媳婦。
兒媳婦看著兒子深愛著姜明月，說不定一氣之下離婚了呢，方母想的有些天真了。
靠著照片和信讓方衛國和闞青青離婚不太可能，但姜明月目的是讓闞青青受刺激流產。
方母進門，便看著散落在地上的照片，她一臉歡喜的很，“兒媳婦，這些照片你都看到了。”
闞青青……
看見方母出現，不用問了，這些照片都是方母放在她家桌子上，故意讓她看見。
目的是什麼？估計是刺激她讓她離婚，心里知道了答案，她一言不發的坐在沙發上等下文。
果不其然。
方母倒出此行目的。
她說，“這些照片可是一直被衛國小心翼翼存放著，我是找了很久，才從床底下鐵皮盒子里找到。”
闞青青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更加慘白，哪個男人會無緣無故小心翼翼珍藏其他女人的照片？
心中有鬼的男人。
見她臉色不好，方母說的更加起勁了，“你現在都看見了，衛國和姜明月才是真愛。”
“當初要不是你不要臉不要皮要嫁給我兒子，我兒子想娶的一直都是他深愛的姜明月。”
“要是我兒子娶的是姜明月，我也不會這麼多年抱不上孫子，說不定現在孫女孫子都抱上了。”
“要我說這女人就應該自尊自愛才行，倒貼也要上桿子嫁給我兒子的女人能算什麼好女人。”
“我看你一直生不出孩子，是背著我兒子在外和別的男人亂搞，搞壞了肚子吧。”
“我要是你，生不出孩子都不好意思待在婆家，我會趕緊離婚，騰出位置來。”
“瞧我這記性，我兒子不僅珍藏著他們照片，還珍藏著他們互相來往的書信。”
方母手中拿著一沓信，信封上寫著寄信人地址，還有郵票戳了章，不作假。
都拆開過，如今打開就能將其中的信拿出來，方母打開一封，拿出其中的信紙念了起來。
“親愛的姜明月同志，你好，今日初見，你如那茉莉花，帶著一陣清香消去我們疲憊的身心……”
當直男遇到了心愛的女人，嘴笨的他們也會說情話了，闞青青垂著眼簾听著，並沒有打斷。
身體不舒服，長期未進食，現在連手腳變得冰冷，方母的聲音並沒有就此停下來。
她深情款款的念出一封又一封曖昧的信，“看見你皮膚全是包，想必又癢又難受。”
“那可惡的蚊子為何不咬我，卻咬這麼嬌弱的小姑娘，我恨不得為了你消滅所有蚊子。”
“可我做不到，但我可以幫你緩解被蚊子咬後的傷痛，我特意起二八大杠去了街上給你買了花露水。”
方母將信放在了闞青青面前，上面是方衛國的字跡，“闞青青，你看見了也听見了。”
“方衛國愛姜明月，他曾經來信夸姜明月是個好姑娘，要娶她，我們都喜歡姜明月這個兒媳婦。”
“你何必站著茅坑不拉屎，就算當媽的求你了，你就放過我兒子，和他離婚，成全他和姜明月。”
“方衛國不經我們父母的意見，已經把房子過戶給你了，就算你們離婚我們也不會要回來。”
“就當我們家給你的補償，你也是當媽的女人，你就可憐可憐天下父母心，成全一個想抱孫子的母親。”
“你要是能生孩子，我這個當婆婆的也不會逼你離婚，但事實上是你不能生。”
“我兒子也是可憐你，才不和你離婚，求你也可憐可憐我兒子，他要是斷子絕孫。”
“他不僅被街坊鄰居笑話，也會被親戚笑話，以後去了下面，也無顏見列祖列宗。”
“我還听過沒孩子的男人會下十八層地獄，我兒子為了你，連孩子都可以不要。”
“你這麼愛他，你為了他，就不能離婚，讓他有個自己孩子，他有了自己孩子想和你復婚，我們都不反對。”
闞青青覺得方母說的有道理，既然人家兩個人是真愛，她夾在中間算什麼回事。
她看了一眼照片，又看了一眼信上方衛國說要娶姜明月的話，她成全他們。
“媽，我答應離婚，我現在就去寫離婚協議，麻煩你給方衛國做一下思想工作，讓他簽字同意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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