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說。”
“現在不準生二胎了。”
闞青青伸手，從寒氣森森的冰櫃里拿了一瓶冰鎮過的汽水，撬開瓶蓋放在張嫂子面。
女人吃太多的冰對身體不好，但蟬鳴不斷，天氣實在炎熱，闞青青還是拿了一根雪糕解渴。
店鋪里多了一台二手冰櫃，是廠里廢棄，方衛國低價收購，再修好擺在了店鋪門口。
又去冰棒廠進貨，還去弄了些汽水來，靠近車站的緣故，有人渴了會走幾步來買。
掙不了兩個錢，但大大增加了店鋪客流量，方衛國要去南下押一批貨回來，這段時間並不在家里。
生意也淡了不少，閑的無聊便買了報紙來看，看完報紙張嫂子便提起不能生二胎的事。
還問為什麼不能生二胎？
這個涉及因素太多，闞青青沒有關注太多這方面的事，但涉及每個家庭的事。
還是了解一下，但了解的不夠深入，“以前不是能生兩個，現在只能生一個了？”
張嫂子點頭，“說是農村女兒可以生二胎，城里人不行，居委會挨家挨戶的開始宣傳生一胎好。”
闞青青“哦”一聲。
對此事不感興趣。
她現在有兩個兒子，雖然不是她親生的兒子，但她養孩子只是為了有家有家人。
至少回家的時候，燈火通明，有孩子的歡聲笑語，有男人做飯，讓家里熱鬧些。
並不是為了讓兩兒子以後給她養老送終，回報她這個養母，就像她的父母只想給兒女平安順遂，沒想著讓女兒回報。
他們寧可自己陷入危險，也不想讓兒女陪著他們吃苦，闞青青做不到父母那般，但她在努力。
張嫂子提起此事。
並不是突然興起，“姐妹，听說方衛國的弟媳，也就是你妯娌，她懷的是女兒。”
闞青青“啊”了一聲，“孩子不是還沒生出來，他們怎麼知道她懷的是女兒？”
“老一輩子人說，尖肚子男，圓肚子女，大家都說你妯娌肚子圓懷的是女兒。”張嫂子一口干掉一瓶汽水，喝到打嗝。
“這個不準。”闞青青吃著雪糕坐回了位置上，大中午，吹的風都是熱風，悶熱的很。
張嫂子將汽水空瓶放好，這個廠里回收一個一角，“還有的人說女人懷的肚子小生男，肚子大生女，肚臍突出生男，不突出生女，你妯娌都對上了，真的不準嗎？”
“不準。”闞青青吃完雪糕，滿嘴都是牛奶味，牛奶味一直在口腔里不散，她咂巴嘴還想吃。
闞青青說什麼張嫂子都信。
張嫂子繼續說道，“現在大家都在傳不能生二胎了，你婆婆一直想抱孫子。”
“你妯娌要是生個女兒出來，你婆婆不得哭死，就連你公公听了謠言都坐不住了，說方家不能斷子絕孫。”
“你小叔子不喜歡你妯娌，晚上都不回來睡覺，你妯娌就靠著肚子里的兒子穩定方家地位。”
“還說方衛國生不出孩子，只要她能生一個兒子出來，方家所有財產都是她兒子的。”
“為了生兒子，听說你妯娌和你婆婆花大價錢從大師那搞來生子秘方，現在正吃著。”
“愚蠢。”闞青青將雪糕棒扔進了垃圾桶里，“生男生女要是可以用藥物控制，人類早亂套了。”
“按照大家傳宗接代的思想，要是用藥可以生子，那所有人都會選擇生兒子。”
“沒人生女兒，那這個世界上就沒了女人，沒女人孕育新生命，那留清一色的兒子下來是為了滅絕人類嗎？”
“只有女人才能孕育出一個新生命，男人不能，在沒有攻克這個難題出來之前。”
“就算真的有生子藥，也不可能傳出來，既然傳出來，那說明這藥百分百是假貨。”
“要是賣假藥的有良心，給點面粉團子糊弄人也吧，要是有人真耍小聰明真研究生子藥出來。”
“那吃生子藥的女人就慘了，女人懷孕為了孩子是不能亂吃藥，就算有個頭疼腦熱也得硬扛。”
“生子藥里要是加入一些與孕婦胎兒相克的藥，可能會導致流產、胎停、生出一個畸形怪物出來等等。”
闞青青說的有道理。
張嫂子意識到問題嚴重性。
她問，“那你要不要勸勸你妯娌別吃生子藥了？她都吃了一段時間的生子藥了，我真擔心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事。”
畢竟是一個活生生的孩子，而且闞青青和她妯娌也沒有太大仇恨，都是一家人能幫就幫一下。
現代人責任感很重，不管男女都以整個大家庭為重，張嫂子也是站在正常人角度建議。
闞青青也不是什麼惡毒之人，也沒有害人心思，至于幫妯娌？她沒忍住輕笑一聲。
她說，“我不讓她吃生子藥，她反而覺得是我不能生，嫉妒她，更加堅定要吃生子藥。”
張嫂子覺得好像是這個道理，最終歇了幫忙的心思，人要作死，旁人根本攔不住。
他們還是過好自己日子，免得幫忙不成惹一身腥，電話鈴響了，張嫂子第一時間接起。
有人咨詢租房的事，張嫂子趕緊拿紙筆記下對方需求，然後按照對方需求選擇空房。
對方在外地，大概幾天後就會來北市工作，他帶著媳婦老娘來，他住宿舍，租房子給家人住。
方衛國不在家，沒人做飯，孩子放學要吃飯，闞青青看時間差不多了就提前下班回家做飯。
回去時坐了公交車，五分一角的車費也不貴，不是上下班時間，車里還算空曠。
就是有一股濃郁的汽油味，闞青青聞不來汽油味，聞久了容易惡心想吐難受。
她坐在座位上打開了窗戶，讓暖風吹進了車廂，將汽油味吹淡，將她一頭長發吹的凌亂，她用橡皮筋將頭發扎在了腦後。
直到到站，她下了車，才松了口氣，要是上下班點，大熱天不是汗臭就是腳臭，那味真受不了。
她不想管妯娌的事，沒想到婆婆卻把妯娌帶到她家，闞青青還沒走到家門口。
就被婆婆拉住，“大兒媳，你快給你妯娌看看，她今兒一起床，就開始喊著肚子不舒服。”
“你家不是神醫嘛！”
“你給她看看怎麼回事？”
“你妯娌這胎懷的可是我們方家的金孫孫，你可一定要想辦法幫她保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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