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隨其後的,是一個看似二十出頭、身材高瘦、虎背熊腰年輕男子,此刻臉上寫滿了激動和狂喜。
他是紀歆婉的弟弟,紀鵬程。
在他們身後,是焉銘嘉的父母。焉父身材挺拔,面容堅毅,此刻眼中也難掩激動;焉母則早已是淚流滿面,捂著嘴,身體微微顫抖。
再後面,是秦泠月的父母,以及她的哥哥秦峰和嫂子等人。
所有人都是一臉期盼、緊張、狂喜交織的復雜表情,目光全部聚焦在紀歆婉身上!
“媽!”紀歆婉在看到母親的瞬間,所有的堅強、所有的統帥威嚴、所有的仙家氣度,都如同冰雪般消融!
她發出一聲帶著哭腔的呼喚,如同離巢多年終于歸來的雛鳥,猛地掙脫了焉銘嘉的手,不顧一切地朝著母親狂奔而去!
“小婉!我的女兒啊!”紀母也張開雙臂,踉蹌著迎上去!
母女倆緊緊相擁!紀歆婉把頭深深埋在母親熟悉的、帶著淡淡洗衣粉和陽光味道的肩窩里,放聲大哭!
近兩百年的分離,無盡的思念,飛升的意外,冥界的掙扎……
所有的委屈、恐懼、堅強和刻骨的思念,在這一刻,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涌而出!她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哭聲撕心裂肺,仿佛要將這兩百年的煎熬都哭出來。
“回來了,回來了就好,媽在這兒,媽在這兒……”紀母緊緊抱著女兒,仿佛抱著失而復得的絕世珍寶,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滾落在紀歆婉的頭發上、肩膀上。
她的手不停地、顫抖地撫摸著女兒的後背,仿佛在確認這不是一場夢。
“姐!姐!真的是你!太好了!太好了!”紀鵬程也沖了上來,激動地圍著相擁的母女倆又蹦又跳,想去抱姐姐又怕打擾,只能用力抹著自己通紅的眼楮,語無倫次地喊著。
府邸門口,這重逢的一幕,讓所有人都濕了眼眶。
焉銘嘉站在不遠處,看著妻子在母親懷中痛哭失聲,看著她終于卸下所有重擔,回歸到那個最本真的小婉,心中一片酸澀與柔軟交織。
秦泠月早已撲到了自己父母和兄嫂身邊,同樣哭成了淚人。
過了許久,紀歆婉的哭聲才漸漸平息,變成小聲的抽噎。
她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母親明顯蒼老了許多卻依舊慈愛的臉龐,又看看旁邊激動得像個孩子似的弟弟,哽咽著“媽,鵬程,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這麼久……”
“傻孩子!說什麼傻話!”
紀母捧起女兒的臉,心疼地替她擦去淚水,仔細端詳著,“瘦了,也好像哪里不一樣了!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媽天天都在想你,就怕……就怕……”
她說不下去,只是用力地抱著女兒,仿佛要把她揉進自己的骨血里。
“姐!你這些年到底去哪兒了?姐夫說你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可這也太久了!我們都快急死了!”紀鵬程終于忍不住,急切地問道。
這時,焉銘嘉的父母也走上前來。
“爸,媽。”焉銘嘉連忙迎上去。
“好,好,平安回來就好!”焉父用力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這位一向嚴肅的父親,此刻眼中也泛著淚光。
他的目光隨即落在被紀母緊緊拉著的紀歆婉身上,眼神充滿了慈愛和欣慰。
焉母更是直接走到紀歆婉面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聲音哽咽,帶著濃重的鼻音“小婉!我的好兒媳!你可算回來了!讓媽好好看看!”
她上下打量著紀歆婉,仿佛怎麼也看不夠,“哎呦,這氣色,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回來就好!回家就好!媽馬上給你炖你最愛喝的蓮藕排骨湯!”
“媽……”紀歆婉看著婆婆眼中毫不掩飾的疼愛和擔憂,心中又是一暖,剛止住的眼淚差點又掉下來。
她用力點頭,“嗯!謝謝媽!我,我想喝您炖的湯了。”
“哎!好!好!回家!咱們這就回家!”焉母拉著紀歆婉的手,又招呼著眾人,“走走走,都別在門口站著了!回家!回家吃飯!今天咱們家大喜的日子!必須好好慶祝!”
眾人簇擁著紀歆婉,如同眾星捧月般,朝著那棟華麗的府邸走去。
紀歆婉一手被母親緊緊拉著,一手被婆婆挽著,弟弟紀鵬程在旁邊興奮地說個不停,焉銘嘉和父親跟在後面,秦泠月一家也沉浸在團聚的喜悅中。
府邸里,早已布置得溫馨而喜慶。
餐桌上擺滿了豐盛的菜肴,空氣中彌漫著家的味道。
入座後,氣氛更加熱烈。大家有太多的問題,太多的思念要傾訴。
“小婉,快跟媽說說,你這些年,到底去了哪里?做什麼啊?怎麼一去就這麼久?可把我們都急壞了!”紀母給女兒夾了一大塊紅燒肉,忍不住問道。
紀歆婉看著母親和周圍家人關切的目光,又看了看焉銘嘉。焉銘嘉對她微微點頭,示意她可以說一部分。
紀歆婉深吸一口氣,組織著語言,盡量用家人能理解的方式說道“媽,爸,叔叔阿姨,哥哥嫂子,我去的那個地方,很特殊。它不是在地球上,而是在、在很遠很遠,遠到我們無法想象的宇宙深處。那里叫,混沌冥界。”
“宇宙深處?冥界?”眾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覷。這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對,”紀歆婉點點頭,努力讓聲音平靜,“那里是一個由亡者靈魂和特殊能量構成的世界,和我們活人的世界完全不同。我在那里,嗯,算是擔任一個很重要的管理職位吧,負責恢復那里的秩序,幫助那些迷失的靈魂。”她隱去了戰爭的殘酷和自身的危險,盡量說得平和。
“管理靈魂世界?”紀鵬程眼楮瞪得溜圓,充滿了驚奇,“姐,你,你成仙了?”
“噗……”秦泠月忍不住笑出聲。
紀歆婉也笑了,搖搖頭“哪是什麼仙。只是一份責任。多虧了銘嘉……”
她看向焉銘嘉,眼中充滿了深情和感激,“是他找到了我,把我帶回來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焉銘嘉,充滿了感激和敬佩。
“銘嘉啊,真是辛苦你了!一個人默默扛了這麼多年!”焉母心疼地給兒子也夾了一大塊肉。
“是啊,姐夫太牛了!那麼遠的地方都能找到我姐!”紀鵬程一臉崇拜。
焉銘嘉笑了笑“應該的。”
他看著紀歆婉在家人環繞中,臉上露出的久違的、毫無負擔的、屬于“小婉”的輕松笑容,覺得一切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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