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以往一樣,有空閑的向導們聚在常規疏導室里,互不干擾。
周周趴在電腦前磨洋工,照舊在內部網絡上和肖愛嬌聊天。
和從不需要出外勤的莫周不同,肖愛嬌有一些基礎的體能訓練課程。
但向導的體力嘛,和普通人一樣,顯然不能和哨兵比。
肖愛嬌就在和周周吐槽,她今天上課遇到的一個傻逼。
基礎體能課是固定場地,向導哨兵沒有區分。
向導這邊在做基礎訓練的時候,哨兵那邊也在做基礎訓練。
只可惜,兩邊的基礎不是同一個詞。
光看著哨兵訓練,肖愛嬌就已經眼冒金星了。
所以課間休息的時候,她就抽空去徐睿旁邊關心一下。
誰知道那個傻逼哨兵發什麼病,非要詆毀徐睿幾句,還陰陽怪氣說向導都是玻璃人。
肖愛嬌氣得臉鼓鼓的,想了半天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她打算用精神力干擾那個哨兵一下,讓他出點小丑,卻被老師發現了。
[肖愛嬌向導守則第七章抄一百遍,抄死我吧,我不活了嗚嗚嗚嗚嗚。
莫周……加油。
肖愛嬌周周~?>?<☆
莫周不,我不會幫你抄的。
肖愛嬌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嗚嗚嗚嗚。
莫周已經很輕了,只讓你抄寫,這件事很嚴重的。
肖愛嬌啊,真的嗎?我以為就是個惡作劇而已。
莫周嗯,真的很嚴重,以後不能這樣了。
莫周你可以讓你男朋友打那個哨兵一頓,或者協助他打那個哨兵一頓,但不能直接干擾看不順眼的哨兵。
莫周在塔內,信任是件很嚴肅的事情。
肖愛嬌哦,可我之前在瀘沽塔捉弄哨兵也沒事啊。
莫周也是這種情況嗎?
肖愛嬌那倒不是,就是對朋友惡作劇一下嘛。
莫周這種不行,梅姨以前強調過很多次的。
肖愛嬌e不管了,先抄寫吧。
莫周嬌嬌,你報了梅姨的課對吧?我覺得你最好和梅姨交流下這個問題。
肖愛嬌到時候再說吧,現在沒有空,要抄書嗚嗚嗚。]
和肖愛嬌聊完,周周又發消息問姚星時楷任務完成的怎麼樣,什麼時候回塔。
得知姚星那一隊至少還要半個月才能回歸之後,他趴在桌面上嘆了口氣。
柳向導在小沙發上鉤小毛衣,聞聲抬頭詢問。
“怎麼了,遇到麻煩了嗎?”
“沒有,就是覺得好無聊啊。”
周周歪著腦袋,嬰兒肥猶存的臉蛋壓在桌面上。
肉嘟嘟的,可愛得讓人想咬一口。
孩子還小的柳向導正處在母性蓬勃的階段,看著周周的眼神瞬間變成了慈愛。
她柔聲建議道,“是想出去玩嘛?我周末回家,可以帶你哦。”
“不用啦,我只是想出外勤了。”
周周直起腰,臉頰上還有剛剛壓出的紅印。
他拒絕了柳向導的提議,得到了另一名女性向導的邀請。
“最近我有個比較安全的邊巡任務,你要去嗎?”
“我可以去?”周周驚喜反問。
“可以的,又沒什麼危險。”
陶向導打了個哈欠,慵懶回答。
基于她給出的任務編碼,周周愉快的點擊了申請參與。
直到半夜,負責管理任務分配的執行部才給出反饋。
[不予通過。]
大晚上發的消息,周周哪看得到。
他早上起床見到了,居然有種不出意料的感覺。
“果然。”
周周吐出一口氣,並沒有過多糾結。
等到周末,他和鄭積薪一起出去玩,順路去參觀了他們的小學。
雖然讀膩了小學初中,但在政策要求下周周還是念了九年書。
他們一伙人從一年級到九年級,幾乎都在一個學校。
鄭積薪小時候成績不好,還是周周幫他開小灶提起來的。
說起這個,鄭積薪嘴巴䱇啵䱇啵的,壓根不停。
“我爸問我你看有哪個不念高中,我就說周周不就沒念嗎?他沒說贏就揍我,一點道理都不講。”
“咱們不一樣。”
周周回道,正好和當年的情景重合。
“誒,我爸當年也這麼說的,”
鄭積薪彎著手指比了好幾下,努著嘴不滿的抱怨。
“有啥不一樣,你認定了向導,我不也覺醒成哨兵了嗎?”
“就多念了三年而已,至于嗎?”
無奈的周周坐在銀杏花壇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鄭積薪順勢坐下,義憤填膺的表示。
“至于,怎麼不至于,你知道高中有多痛苦嗎?我天天六點起十一點睡,比舊社會的長工都不如。”
“……不知道。”
論起來,周周還真沒體驗幾次正經高中生活。
要不就時常請假,要不就學的藝術類壓力不怎麼大。
而且,他還從來不住校。
要說吃高中的苦,周周的確沒吃過多少。
他羞澀笑笑,問鄭積薪高考考的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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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樣唄,能上211,上兩年了都。”
“那你……?”
“申請了免听,期末過去考試就行。”
聊到這個,鄭積薪又是一堆槽要吐。
“高考完我就覺醒成哨兵了,本來可以不去讀的,當時也不知道我為啥腦抽非要讀,學校里教的基礎死了,還不如我自學,每年還要跑兩趟過去考試,最後就是換個畢業證。”
“至少有個畢業證。”
“好歹有個畢業證,不然我真覺得我在白交學費。”
嘀嘀咕咕的兩人坐在樹下,仰頭看向走來的教師。
帶著框架眼鏡的中年人用手指抵了下鼻托,三分不確定的問。
“你們是……回來看老師的?”
“啊對,我們來看李老師,就鋼牙那個。”
鄭積薪張口就來,跑火車跑得相當順溜。
周周在一旁點頭,一看就好學生的樣子更是增添了不少說服力。
中年教師略看了二人幾眼,平和緩慢的告訴他們。
“我不認識你們說的那個李老師,可能他已經退休了,你們去教務處問問吧。”
“好,謝謝。”
短暫的交流結束,中年教師轉身離開。
鄭積薪看著遠去的背影,迷惑的詢問莫周。
“他是不是覺得我倆是傻子?”
“可能吧,不然誰大冬天的坐外面吹冷風。”
“那就是你了,你先坐下的,你是傻子。”
“你也差不多,你也坐了,你也是傻子。”
兩人一邊往外走,一邊互相往對方身上扣傻子的名號,
他們出了校門,徑直朝右邊的老街走去。
鋼牙的李老師不是鄭積薪胡謅出來的,他確實存在。
那是個不高的小老頭,性格古板,只教了他們小學前三年。
當時,他們一群小蘿卜頭可害怕李老師了,還給取了個外號叫李鋼牙。
原因是李老師的門牙有年冬天摔缺了,是用合金補上的,看著跟鋼牙一樣。
後來這個外號被李老師知道了,小老頭還專門花了一節課的時間來批評這種亂起外號的行為。
但是這麼多年過去,鄭積薪記得最清楚的還是這個外號。
他站在似曾相識的路口,左看看右看看拿不準方向。
“這邊。”周周率先走向右邊。
讀小學的時候,有段時間莫古特別忙,一搞就是好幾天看不到人。
那時候周周零花錢多,每天中午都出去下館子。
鄭積薪和周康康是相同情況,三人就組成了下館子小分隊。
這樣弄的次數多了,李老師也發現了情況。
小老頭看著覺得不行,干脆就把小孩們領去他家吃中飯了。
反正他當班主任那些年,都是這樣做的。
只要小孩中午沒人管,他就順路帶回去喂頓飯。
不只是周周三人,其他家里不方便的小孩都是同等待遇。
後來鄭積薪跟著父母工作轉移,連初中都沒在本地念,不怎麼回來就沒怎麼看望過李老師。
莫周倒是隔個兩三年就去一次,所以路還記得清楚。
兩年輕男孩玩玩鬧鬧的走到地方,順樓道爬上三樓。
三樓右邊一戶門開著,李老師正在鞋櫃里找他倆能穿的拖鞋。
見到渾身是雪的兩學生,他嫌棄的說了一聲。
“趕緊進來!”
莫周和鄭積薪換了鞋進去,和師母一起在客廳嗑瓜子閑聊。
而小老頭自己在廚房炒菜做飯,忙得不亦樂乎。
蹭完一頓飯他們也沒急著走,就陪著李老師憶往昔。
李老師退休之前,帶的最後一班學生就是周周他們。
對莫周、鄭積薪,周康康這三個問題專業戶,他至今記憶猶深。
談起三人現在的發展,小老頭頗有感慨的說。
“完全預料不到啊。”
本以為妥妥上大學的莫周高中都沒讀,反倒是兩皮猴子考上了大學。
還有一個王泓果也是,成績那麼好,結果生病錯過了高考,復讀就考上了個普通學校。
“哎呀,老師你不能只看這個,王泓果她讀的專業好,畢業後工資保證高得不行。還有周周,他這小身板讀什麼書啊,養到現在能這麼健康就不錯了。”
鄭積薪一遍嘮著,一遍回想發小們的各自經歷。
比如王泓果,她的覺醒就特別突然。
家里也沒這方面的淵源,就在出去旅游的時候覺醒了。
當時滿酒店客房的東西都因為精神力失控而到處亂飛,把她爸媽嚇得夠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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