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郭莎莎還是沒回家。
不放心周柏林一個小孩在家,趙蒙把他帶回了家。
父女倆是本地人,住的是兩層自建小別墅。
二樓沒有裝修,不過一樓有三個房間,夠用。
周周洗完澡,換上干淨衣服撲到久違的席夢思上面。
床墊反彈著將男孩托起,又被女孩壓下去。
趙爽在床上蹦蹦跳跳,興奮得不得了。
這是她第一次帶朋友到家里住,還是班里最好看的周柏林,簡直棒呆。
小女生激動得根本睡不著,和周周嘰嘰咕咕到轉鐘才被趙蒙逮回去。
確認周柏林可以獨自入睡之後,男人抱著女兒離開,順手帶上了房門。
嫩綠色的窗簾嚴絲合縫,擋住了窗外的黑暗。
周周閉上眼楮,在嶄新還帶著香氣的被窩里進入夢鄉。
夜靜更深,尖叫聲吵醒了熟睡的男孩。
他按下頂燈開關,打開一個門縫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
客廳旁邊是父女倆的主臥室,一條光帶從門下透出。
微光中,趙爽的尖叫聲變成哭泣,然後伴著趙蒙的呵哄平息。
接連驚醒兩次之後,小女生才總算能睡安穩。
鬧騰的一夜結束,三人都是睡得日上三竿才醒。
趙爽醒得最晚,起來時還帶著滿臉的怨氣。
她拖著布娃娃從屋里走出來,呆呆的坐在周周旁邊。
安靜的時間維持不久,小女生癟著嘴告訴男孩。
“我夢見我被那個壞人騙走了,他用刀砍我,然後我就飛起來了。”
“別想,忘記它。”
周周捧著女同學的臉蛋,十分認真的說。
他說得簡單,可趙爽做起來卻不覺得容易。
女孩搖頭晃腦的自我暗示,越暗示就越印象深刻。
“吃飯啦。”
趙蒙端著兩碗肉絲面過來,輕巧的放在矮茶幾上。
矮茶幾的高度正好,剛夠兩個小孩坐在地毯上吃飯。
趙爽被食物轉移走注意力,逐漸忘記了噩夢。
她滔滔不絕夸贊她爸的手藝,夸張的說辭把端著大海碗過來的趙蒙都說得有些臉紅。
“嗨,隨手做的,沒那麼出色。”
他謙虛完,又惦記起周柏林媽媽的情況。
現在外面混亂得很,徹夜不歸指不定是出了什麼情況。
趙蒙正想著要不要找李姐要下郭莎莎的電話號碼,他的諾基亞就響了起來。
“哎,對,是在我這里,是出啥事了嗎?哦哦,我知道了,等下就帶他過去。”
男人捂著手機走遠,刻意沒讓周柏林听見通話的具體內容。
但周周見多識廣,隱隱有了些猜測。
他忽視掉趙蒙一瞬間同情的眼神,靜靜解決了一碗湯面。
因為一些避諱,趙蒙沒帶趙爽一起出門。
男人把女兒托付給住在隔壁的哥嫂,騎摩托帶周周直接出發。
不同于趕時髦的年輕人,摩托車于趙蒙而言只是普通的交通工具。
長期使用的坐墊邊緣起了一層毛刺,摸上去有些扎手。
周周一塊塊掐掉那些裂開的皮子,彷徨的挨到了派出所。
雖然猜到了可能的情況,但他終歸有些難以接受。
盡管與母親的相處時間不長,男孩始終朦朧記得幼兒時的溫暖懷抱。
郭莎莎也是關懷過他的,也是疼愛過他的。
即使她後面變得那麼陌生,但孩子對母親的愛是天性。
就算是周周,也沒法徹底掙脫這一絲愛的本能。
男孩跟在趙蒙身後,腳步愈發沉重起來。
他緩緩走進派出所,安靜坐在大廳的鐵椅子上。
大人們說的話雖然隱晦,但瞞不過閱歷不淺的周周。
腦海里嗡的響了一聲,他有些難受又有些迷茫。
為什麼總是在失去呢?
像是一世又一世的悲傷匯聚著迸發出來,男孩沉默的落下眼淚。
晶瑩水珠拉出一條長線,從下巴尖尖滴落。
魔骨大步流星走來,用警服外套裹住周周抱著就走。
“哎!”
注意到這一幕,趙蒙轉身想說些什麼。
但看到周柏林伸手環住了那個男人之後,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沒開口。
……
“哭吧哭吧。”魔骨抱著周周無奈的說。
說完這句話,他再沒有開口。
鬼王抱著寶貝的小孩,在公園里轉了一圈又一圈。
直到周周終于哭累了,魔骨才找了個地方坐下。
久別重逢,他們之間並未出現任何的疏離。
周周把下巴壓在蘑菇肩膀上,萎靡不振的呢喃。
“蘑菇,我不開心。”
“嗯哼?講講。”
眉宇間略帶邪氣的男人挑起嘴角,安靜等待周周的下文。
在他懷里,小孩閉著眼楮往溫暖的頸窩鑽,思考良久才開口。
“好多人都從我身邊走過去了,最後只剩我一個,我不喜歡這樣。”
“我在,我沒走。”
魔骨輕拍周周背部,難得溫柔的低聲絮語道。
“我會一直在的,那些人走了就走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怎麼可以這麼說?”
周周立刻坐直了,惱怒的盯著魔骨。
生命中的每個人都那麼特別,怎麼能分新的舊的?
不理解魔骨的思路,周周急急巴巴給他講道理。
不間斷的輸出中,灰色的憂郁緩緩從胸口流出。
拜某不通人情的鬼王所賜,周柏林的情緒緩和了不少。
他講著講著,又撲進魔骨溫暖的懷抱中嘟囔。
“還說什麼一直在,你上次答應陪我的都沒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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