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過錢,郭莎莎就真的再不操心了。
星期五的早上,周柏林照舊被鬧鐘定時吵醒。
室內一片寂靜,半點人影都不存在。
他簡單用毛巾抹了兩把臉,背起書包就出了門。
學府路上,來往的人們稀疏了不少。
等到了教室里,這種感覺就更明顯了。
一個班的學生,大概只有不到四分之一來了。
小孩們東一個西一個的窩在座位上,互相以眼神示意。
連著四天死人沒停,消息早就壓不住了。
趙爽托著腮幫子,回頭沖周周擠眉弄眼。
講台上的老師還在講課,但也是魂不守舍的。
任憑學生們花式開小差,她一句話都不講。
好不容易熬完一節課,趙爽迫不及待的跑過來跟周周說話。
一些學生跟在她的身後,慢慢也圍了過來。
每個小孩都在講述自己從家長那里听來的駭人傳聞,同時為他人的講述震驚。
人群的中心,周周拍拍課桌止住議論。
他端正表情,鄭重其事的告誡各位同學。
“不光是上下學,在家也要注意安全,千萬別一個人待著,給壞人可乘之機。”
“對對!”趙爽第一個響應。
接著,同學們也紛紛補充了各自認為的注意事項。
如火如荼的探討止于上課鈴響。
中午,周柏林花了五毛錢租用張老板的電話。
嘟嘟嘟的聲音響了半分鐘,被另一端的老人接起。
“喂?誰啊?”
“姥姥,是我。”
不用過多自我介紹,姥姥一下子就听出了周周的聲音。
她關切的追問周周在城里過得怎麼樣,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等種種細節。
等老人家絮叨完,周柏林才緩緩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姥姥,我想回村里了。”
“……唉,等你有生叔下月進城,我托他下月去接你,行不?”
不知道周周身邊發生了什麼,姥姥並不覺得這件事有多急迫。
鄉下人節儉,不到天塌了絕不會無緣無故亂花錢。
對她來說,欠個人情總比花筆錢好。
知道姥姥的想法,周周猶豫再三還是應了下來。
雖然姥姥姥爺都疼愛他,但兩人畢竟年紀大了。
姥姥身體不好,吃藥是一筆大花費。
加上舅舅又不管,家里就全靠六十多歲的姥爺撐著。
累死累活種幾畝地,一年到頭也就千把塊錢,自然能省一點是一點。
明白這些顧慮,周周貼心的沒有強求。
他又陪姥姥講了一會兒,才戀戀不舍的掛斷了通話。
看見听筒撂下,坐在櫃台里面的張老板悶聲開口。
“你講了一個小時,得再給我一塊錢。”
“……哦。”
周柏林掏出一個硬幣,靜靜的放在櫃台上。
他轉身離開,莫名覺得有些委屈。
小小的情緒被瞌睡帶走,一轉眼就到了放學。
趙爽爸爸這次還是一道接走了兩個孩子。
周五生意正旺,大排檔前坐了一堆食客。
每個桌都在高談闊論,時不時跟隔壁桌的人搭兩句話。
他們聊得最熱烈的,自然是最近的連環殺人案。
除了和善村那個已經確定凶手還在追捕的,剩下三起現在都還是無頭懸案。
未知的東西最讓人好奇。
一個個說得唾沫橫飛的,好像在殺人現場待過一樣。
周周攔住想上去賣弄的趙爽,拉著她一起傳菜。
吃人手短,男孩總想回饋些什麼。
他給不起什麼禮物,就只能多幫幫忙了。
投桃報李,大氣的趙爽爸爸打包了兩份炒飯讓周周帶走。
依舊是送到郭莎莎店里,依舊是叮囑她看好小孩。
趙爽爸爸刻意裝作沒看見名為母親的女人臉上剎那閃過的尷尬和惱怒。
新月如鉤,和善村下的大坡上一片漆黑。
郭莎莎劈手奪過周柏林手中的炒飯,正欲發作。
轉念一想,她又覺得沒必要浪費這兩份炒飯。
于是,它們都進了她的肚子。
周周坐在餐桌邊,佔據一個桌角寫作業。
在他臉上看不出失落或者委屈的情緒,反倒讓女人有些許的遺憾。
無視了來自母親的惡意,周周問起明天該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你願意去哪就去哪,我不管你。”
郭莎莎將泡沫盒丟進垃圾桶,施施然打開了電視。
早睡的周周不知道電視放了多久,只知道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家里依舊是空無一人。
他坐在床邊恍惚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今天放假。
不知道該做什麼,不知道該去哪里,一種莫名的空虛突然襲來。
男孩愣了一會兒,趿拉著拖鞋洗臉刷牙。
做完這些日常,他晃悠悠的踱去廚房煮面。
煤氣罐剛換沒多久,火力還算充足。
周周煮了一碗加足調料的青菜雞蛋面,吃完之後又陷入了迷茫。
出去嗎?他擔心會遇到危險。
窩在家里嗎?也不是不行。
想好了今天的安排,男孩打開電視在餐桌邊坐下。
經典動畫片的音樂在客廳里回響,掩蓋了其他雜音。
一雙眼楮透過木門裂縫,靜靜注視著室內景象。
寒意從背後爬上,男孩打了個冷顫走進小臥室。
趁這個機會,屋外人用鐵絲撬開了木門。
他輕輕推開門扉,腳步輕盈的向小臥室走去。
小臥室的兩扇老式玻璃窗大敞,從窗口往下望菜地里歪倒了幾棵萵苣。
沒急著去追人,入侵者先把小臥室檢查了一遍。
確定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後,他又去大臥室搜刮了一遍。
幾張紅票子加一條金項鏈,填不住入侵者的貪婪。
他氣憤的將最珍貴卻不好帶走的電視砸了個粉碎。
等他走後,兩室一廳唯余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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