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險大,回報小。
不是迫不得已,妖們都不願意去報恩。
當然,用它做幌子糊弄人類還挺好用的。
胡斕的姐姐,胡瑩娘當年勾搭書生的時候就最喜這個說法。
她教胡斕撥雨撩雲的時候,也只把弟弟口中的報恩當成借口。
誰知道胡斕是個真傻妖,竟然真的準備去報恩。
而三個小崽子也是不長腦子,因為胡斕遇到了好人就把報恩當成好事。
平白無故操大心,藺玄明把嘴皮子都說破了才把道理說通。
他按著太陽穴,只覺得段檀這個甩手掌櫃當的妙啊。
哄到手的崽一丟,自己去和妻子親親熱熱。
剩下他這個道士擱這教妖修煉,合理嗎?
一怒之下,心力交瘁的藺道長布置了更多的作業。
即使原本的每日作業也從沒被按時完成過。
過量作業禍害的只有周周。
桃桃李李還好,只要撒撒嬌侍女姐姐就會依著她們。
而他是男孩子,連拒絕監督的權力都沒有。
藺道長就坐在貴妃榻邊喝茶,守著段周小公子修煉。
入夜之後,窗外便有些霧蒙蒙的色彩。
周周見習慣了,倒不覺得有什麼異常。
他悄悄轉動眼珠,對視之後又悻悻然合上。
修煉是不可能修煉,最多盤腿做做樣子。
好罐子也要破摔的小妖閉著眼楮,懶洋洋打瞌睡。
鴉默鵲靜,寂若無人。
一簾香風卷入,帶來陌生的腳步聲。
“小公子,你在做什麼?”
“你是誰?”
周周睜開眼楮,視線在屋子里轉了一圈。
剛剛還在的藺先生不知去向,眼前只有一個名紫衣女子。
女人湊近,馨香的氣息便愈發濃郁。
她彎著眼楮笑問周周,“你猜猜我是誰?”
“我怎麼猜的到?”
化形小狐狸撅起嘴巴,不愉的反問。
他被寵慣了,身上總帶著些嬌氣。
可又不討厭,只叫旁人覺得寶貴。
紫衣女人掩著素口,笑答,“我是花妖,你知道夜來香嗎?”
“我知道,超漂亮的花。”
周周眼楮發光,用食指在空中畫出花的形狀。
花妖也配合,抬手在他手上變出兩朵紫花。
小狐狸捏著漂亮小花,好奇的詢問對方。
“你認識我嗎?為什麼要來找我?”
女人恭謙疊手,微微一禮道。
“我與小公子素未相識,卻有一事懇求。”
說完這句話,花妖便止住了口。
她期待的望著周周,等待他的回答。
小狐妖嘴角往一側頂了頂又收回來,邏輯清晰的說。
“你先說是什麼事,我再做決定。”
“好,請小公子傾听。”
花妖彎腿半躬,就這樣講了起來。
原來她也在報恩,只是報恩的對象與眾不同。
那名被報恩的女子大齡未婚,不愛女工唯愛數算。
平日里家里人也寵著她,任她隨性而為從不拘束。
按理說,這樣的神仙人物是不會有什麼劫難的。
可不幸的是,女子外出購書時被姜駙馬撞見了。
不知姜駙馬回去怎麼說的,陽山公主起了妒心卻又故作大度。
她遣人上門送了一大堆聘禮,說要聘女子與駙馬為貴妾。
整個京城誰不知道,公主與駙馬乃是一對互相折磨的怨侶。
這麼些年但凡有人插入其中,便絕不會有好下場。
連親生骨肉都不例外,女子難道能夠逃脫?
說著,花妖愈發悲切。
她跪倒在地毯上,哀聲剖白。
“我也不欲叨擾小公子,只是胡夫人那邊正值良宵不好打擾,這才先于此處陳情。
求小公子幫幫忙,替小妖向段大人遞個話,段大人嫉惡如仇,必不會縱容此等跋扈之事。
另外小妖還準備了三瓶花蜜,為段大人和胡夫人新婚賀喜,望小公子代為收下。”
“呃……”
不知道花妖是否可信,周周沒急著答應。
他起身四處尋找,在屏風後面捉到了青衣道士。
七扇的大圍屏幾乎擋住了整個茶座。
裊裊上升的熱氣中,藺玄明以盞點茶悠悠言道。
“素魄姑娘,請先回吧。”
“我……”
花妖還想說話,卻被一句“花蜜留下”打斷。
她屈膝一禮,如釋重負般散作香風而去。
三只瓷白的小瓶落在地毯上,靜靜矗立。
周周拿起瓶子放到茶桌上,好奇的打開了一只。
清甜的氣味由瓶口溢出,聞之則精神一振。
藺玄明抿著茶水,奇道,“竟是精煉靈蜜?”
“很稀罕嗎?”
得到肯定答復之後,小狐妖小心翼翼的塞上瓶塞。
他抱著尾巴,靜靜聆听道士講述陽山公主和姜駙馬的事跡。
似曾相識的劇情讓妖不禁幻視前世的那些小短劇。
‘我是先帝最寵愛的公主,因為深愛新科探花而強嫁于他。
卻不想他竟深恨我斷了他的仕途。日日凌辱于我,與別的女人尋歡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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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發展大致相同,只是後續不一樣。
陽山公主並沒有重生或者覺醒,她始終痴戀著駙馬,伏低做小盼他垂憐。
女人、錢財、勢力……但凡能討駙馬歡心的東西,公主都能給。
但這個給並不是真給,陽山公主只允許駙馬在她眼皮子底下為所欲為。
若是駙馬想要離開她的視線,她就瘋了一般的百般折磨駙馬。
相應的,駙馬也學會了用盡各種方法折辱公主。
很難說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了如今這個結果。
總之,陽山公主夫妻就是京城遠近聞名的癲公顛婆。
“……”
縱使不是第一次听說類似劇情,周周還是覺得神奇。
他叼著尾巴尖,不可思議的感嘆道。
“為什麼非要在一起呢?我理解不了。”
“我也理解不了。”
剛下山的時候,藺玄明還是個單純的小道士。
就算跟著段檀見多了世間千奇百怪,他也搞不懂陽山公主的思路。
至于嗎?非把別人非把自己作踐成這樣?
想不通的藺玄明還不敢多想,深怕若理解了陽山公主反被同化。
他從周周嘴里拽出尾巴尖,關切的叮囑道。
“別多想,萬一你也變傻子了呢。”
“呸,我才不會。”
小狐狸把尾巴變不見,端端正正的跪在布墊上品茶。
氤氳的茶香之中,藺道士幽幽開口。
“周周,你今天還有兩個時辰的功課沒做。”
听不見,听不見。
裝聾作啞的小公子捧著茶杯,小口細抿。
如此明顯的態度,將藺玄明看得啞然失笑。
青衣道士衣袖一揮,直接放了小狐狸一馬。
反正來日方長,也不急在今天。
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
說好的來日始終沒來,狐狸崽們的修煉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段檀倒是領了差事,成日早出晚歸。
她不舍得胡斕獨守空閨,便讓他換了男身跟在身邊做隨從。
爹媽不在家,整座宅子都成了孩子們的天堂。
光在家里鬧還不夠,三小還躍躍欲試著往外跑。
踩在假山頂上,段李叉著腰和段三對峙。
“你讓開,不要攔路。”
“三小姐,牆上危險,下來吧。”
“不,才不,你管得著嗎?”
說著,小姑娘一個大跳落在牆上就開跑。
她的小身影比兔子還靈巧,讓束手束腳的段三追得苦不堪言。
趁所有人注意力都在李李身上,周周悄悄退出人群。
他早就看好了一棵大樹,樹的位置特別好,只要爬上去就能翻出圍牆。
打定主意的小孩變回原形,吭哧吭哧爬到粗枝上面又變成人形。
他騎在樹枝上,往左右看了看。
四下空無一人,正是偷溜的好時機。
小孩抱著樹干,默默扭著屁股往回蹭。
算了,還是不偷偷出去玩了吧。
打起了退堂鼓的周周正準備下樹,卻被不知道何時出現的年輕人叫住。
“哎,你是誰家的小孩?是不是掛樹上下不來了?”
清朗的聲音越過碎葉,傳到周周耳中。
他探頭往下看,對年輕人做了個鬼臉說。
“你看不出來嗎?我當然是這家的小孩呀。”
“……寒山,有孩子了?”
年輕人撓撓腦袋,困惑的自言自語。
當他還在迷茫的時候,周周已經被段一逮住了。
高大侍衛黑著臉,直直的戳在樹下不說話。
一般來說,如果一個人生氣卻不發火,那就證明他真的氣得很大。
深諳這一點的周周抱著樹枝,糾結要不要立刻下樹。
但是,段一沒給他考慮的時間。
侍衛不發一言的飛身上樹,撈起小公子就翻了下來。
期間,他和外面的年輕人對視了一眼。
曾共事過的兩人默契不減當年。
年輕人利索的輕功上牆,直接不問而入。
段一也沒阻止他,只任由年輕人散漫的跟在身後。
“對了,段老大,這真是寒山的崽嗎?”
成掣抱著手臂,始終有些難以置信。
他原以為以段寒山那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格,這輩子都要孤獨終老了。
誰知道才過了半年,段檀就成了親,甚至還有了孩子?
滿腦子霧水的年輕人認真思考著一個問題。
這娃,是段寒山親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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