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周問清楚價格,覺得可以接受。
他詳細說明了要求,靜待黃毛過幾天送貨上門。
在那之前,更重要的事情是解決家庭矛盾。
大白天,翁贏家門窗緊閉。
定制的厚重窗簾將陽光嚴嚴實實的遮擋在外面。
下課回來的翁贏放下手包,望著沙發上生悶氣的青年分外無力。
“說吧,你又怎麼了?”
諾克圖恩低著頭不說話,光滑的長發從臉側垂下,遮擋住大部分的表情。
就算如此,相似的場景也讓翁贏倍感熟悉。
上次是什麼情況?別人搭訕諾克圖恩她沒反應?
還有上上次……不記得了。
反正某血族隔三差五就要來這麼一次,翁贏都哄累了。
女人在青年旁邊坐下,語氣平和的和他協商。
“你說清楚怎麼了,我才好改正不是嗎?”
“……”
諾克圖恩不說話,默默往邊上挪了半個身位。
覺得挪太遠了,他又挪回來了一些。
距離回歸到一個拳頭大,和最初沒有任何差異。
翁贏不明白,諾克圖恩到底為什麼要整這麼一遭。
跟著她回東方之後,這個血族跟變異了一樣,癲了不是一點半點。
都一千四五百歲的人了,歷史比一些文物還悠長。
怎麼突然……就有種沒長腦子的美感了呢?
女人嘆息一聲,伸手去摟腰。
隔著輕薄的布料,滑膩的肌膚入手清涼。
她摸了兩把,態度坦然的問。
“你要怎麼樣我都依你了,到底還有哪里不如意?”
接受現實之後,翁贏早就接納了她和血族的婚姻關系。
親也親了,睡也睡了,為什麼他還不滿足呢。
所謂的愛,真的這麼重要嗎?翁贏無法理解。
她覺得現在就很好啊,兩人平平淡淡的,日子還挺和諧。
紛雜的想法劃過,腦海重歸平靜。
如果一個謎題找不到答案,那肯定是思路錯了。
秉承著做實驗做出來的理性思維,翁贏湊過去親親青年臉頰。
“好啦寶貝,別生氣了,你說我哪錯了嘛。”
“……”
諾克圖恩抬頭,臉上並不是翁贏最近經常見到的委屈表情。
他平靜的看著伴侶,眼中帶著濃烈的情緒。
幾乎凝成實質的悲傷傾泄而來,砸到翁贏心中。
女人神情一怔,“抱歉。”
與她的聲音同時響起的,是血族的陳述。
“翁贏,我想要的是你的愛,不是你的表演。”
“我做不到,至少現在做不到。”
深呼吸結束,翁贏疲憊的向諾克圖恩解釋。
“愛不是說有就有的,我也決定不了。諾克圖恩,我已經盡到我的義務了。”
“所以,你對我只有義務是嗎?”
好問題啊,直接把人問瘋了。
翁贏腦子里嗡的一響,那根理智的弦徹底崩了。
在她自己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陶瓷水杯被猛力砸到地上。
四分五裂的脆響結束,一地都是碎瓷片。
胡亂踢飛大塊碎片,翁贏按著青年肩膀把他壓在沙發上咆哮。
“你是不是有病?!!啊!!!?給你慣出毛病來了還?!!愛個der的愛?!!
一輩子沒吃過三粒米是吧!腦子里裝的都是草??!!!”
怒吼聲穿透牆壁,驚得窗外鳥雀四散而飛。
周周藏在門縫後面,大氣都不敢喘。
小孩到現在都是迷糊的,始終不明白怎麼就突然吵起來了。
他沒出聲,就那麼靜靜的看著。
客廳里,翁贏松開手後退兩步,毫無防備的踩在瓷片上。
身體剛有傾斜的趨勢,諾克圖恩就閃現在身後將她扶住。
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斷了蓄積的怒火,翁贏只覺得身心俱疲。
女人復又坐到沙發上,彎腰用手撐住額頭。
“謝謝,但是諾克圖恩,我沒精力陪你玩什麼愛情游戲。”
“不是游戲。”
外表出塵似天使的青年半跪在她面前,低聲否認。
諾克圖恩也有些迷茫。
垂下高傲的頭顱,此刻,換成他乞求寬宥。
“抱歉,我只是想要你對我好一點,沒想到這樣會給你造成負擔。”
從初識到現在接近半年的時間里,翁贏總是冷漠而又疏離。
她太理智,無論是婚前婚後都一如既往。
無來由的恐懼扼住諾克圖恩喉嚨,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不想要翁贏的感謝,不想要翁贏那麼有分寸。
他們是愛人,是伴侶,是彼此最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無論如何,都不該是現在這樣。
諾克圖恩像只無頭蒼蠅一樣嘗試。
哪怕從愛人那里得到或許一絲的愛意,他或許都會滿足。
可就是這一點點,翁贏都不給他。
他強勢,她疏離排斥;他收斂,她漠然無視。
但凡諾克圖恩起一點強制的念頭,翁贏就有玉石俱焚的決心。
試到最後,唯有無理取鬧才能到點點縱容。
可縱容不是愛,飲鴆止渴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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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發從諾克圖恩肩頭滑下,軟弱的垂墜著。
青年聲音微頓,帶著絲絲泣音。
他將心剖開,將每一寸自己都展示給她看。
你看啊,我這麼愛你,愛到心都要碎了,你為什麼不愛我?
但這樣做有什麼用呢?
愛又不是交易,你給我,我就要回禮。
翁贏以為這是人人皆知的常識,但偏偏諾克圖恩不知道。
她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結,扶著額頭問。
“……你先告訴我,你今天在鬧什麼?”
銀發青年茫然片刻,好不容易才想起爭吵的起因。
他唯唯諾諾,突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說出口。
但翁贏盯著呢。
要是這次不說,那她後面肯定懶得問了。
所以,諾克圖恩只好赧然的乖乖回答。
“在血族,只有伴侶之間會互相喂食血液。”
“行,我以後不喂別人。”
干脆利落的解決了矛盾,翁贏無語到有點想笑。
神經病啊,就這點事折騰這麼一場?
果然還是閑的,整天除了瞎想就瞎想。
女人深吸一口氣,安排諾克圖恩去廚房做個三菜一湯。
而她自己則輕敲房門,關心未成年兒童去了。
“沒嚇到你吧?周周。”
“沒。”
男孩搖頭,把翁贏放進來再關上門。
說實話,在關門的一瞬間,周真的懷疑過諾克圖恩會不會介意。
但他轉念一想,翁贏才是他的好朋友。
那麼,為什麼要因為沒那麼親近的人抗拒親近的人呢?
于是小孩理直氣壯的鎖緊了門,人小鬼大的感嘆。
“他太沒安全感了。”
“沒辦法。”翁贏也沒轍。
出于辜負感情的愧疚,在無關緊要的小事上她會選擇退讓。
後退一小步而已,家庭和諧一大步,可以了。
再說了,諾克圖恩平時賢內助當得挺好的。
實驗室投資也是一大筆一大筆的給,作兩下無傷大雅。
想到這里,翁贏的心情緩緩平靜下來。
她吐出一口濁氣,笑著問周周。
“你訂的血呢?什麼時候到?要不我去找官方要幾袋血,總不能讓你餓肚子。”
“不用啦,老黃說他明天送貨上門。”
周周撲到床上打滾,眼楮閃閃發亮。
孜然烤肉、醬肘子、番茄炒蛋、紅茶瑪奇朵、泰式冰奶綠、草莓檸檬茶……
好喝的好吃的馬上就要進肚子,小孩期待得不行。
他滾了幾圈,又滾回來問翁贏。
“要不要給諾克圖恩買一點?”
就事論事,只要不涉及翁贏,諾克圖恩平時對周周還挺好的。
所以,小孩用辯證思考的態度包容了戀愛腦長輩。
戀愛腦就是這樣的啦,他見多了,不生氣不生氣。
心態極好的周周坐起來,捏著下巴故作老成的總結。
“小作怡情,都是情趣,我懂。”
不知道戳到了什麼笑點,翁贏笑得跟鵝叫一樣。
她撐著牆面,笑了好一陣才喘勻氣。
“行了行了,你別說了,諾克圖恩听得見。”
血族的听力不用多說,幾堵牆百分百沒有多少隔音作用。
翁贏真怕周周說得太多,反而給人提供了造作靈感。
生活不易,還是消停著點好。
如她所願,翁家風平了浪也靜了。
晚上,翁庭和胡蕤借著送米酒的名義過來小坐。
四人兩兩一邊對坐,都不說話,氣氛尷尬得可以。
最後胡蕤先開了口,略帶責備的教育自家女兒。
“贏贏你對小諾好一點,人家跋山涉水的跟你回山城,多不容易啊。”
“媽,又是誰給你傳消息了?我和他沒矛盾,真的。”
望著爸媽不贊同的表情,翁贏強行進行解釋。
同樣,諾克圖恩也開口否認了沖突。
兩口一詞,倒顯得翁贏爸媽有些多慮。
夫妻倆對看一眼也不多說,牽著周周就出去遛彎。
下了樓還沒走多遠,胡蕤就忍不住開口詢問。
“周周,你中午在家嗎?你贏姐和那大洋娃娃在鬧什麼?听說吵得蠻狠的,還砸東西了。”
“沒鬧啥呀。”
小孩不以為然的搖頭,想了想還是簡短描述道。
“諾克圖恩覺得贏姐不愛他,不高興。”
“……啊?”
不僅是胡蕤,連翁庭都是滿臉不解。
夫妻倆合計了一下,心說外國人就是不一樣。
瞧著都二三十來歲了,心思還挺單純。
既然能因為愛不愛的問題吵起來,那就說明他們平時感情生活應該蠻和諧。
這麼想著,夫妻倆放下了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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