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周昱顯哭笑不得的開導凌雲。
任由少女冰涼的指尖在周身游走,他只默默攬過罪責。
“是我邪淫。”
“我就知道是你。”凌雲毫不客氣的倒打一耙。
她抽出雙手,百無聊賴的互相揉捏。
最早一批爬出泥土的夏蟬早已蛻殼,它們趴在樹皮上不停鳴叫。
聒噪的背景音中,少女猛一擊掌,恍然大悟。
“周小顯,我覺得問題在你。”
“嗯,你說。”男人鎮定的承認下來。
于是,凌雲徹底放飛了自我。
她裝出聲淚俱下的樣子,哀哀切切的控訴道。
“你每次都說隨便我怎麼弄,結果一到床上就作廢了。
我忙來忙去累死累活的,每次伺候得你那麼爽。
難道別的地方你不是應該依著我嗎?”
言外之意已經分明。
周昱顯眼神微動,不緊不慢的回答。
“我不是斷袖。”
“我又不是男人。”凌雲立刻反駁。
她攬著男人的脖頸,對著眼前下頜狠咬下去。
感受著口下皮膚的顫抖,少女滿意的又加重了一絲力道。
而周昱顯只微弱的嘶了一聲,除此之外一聲不吭。
凌雲早就受夠了這種冷處理的方式。
她松開嘴,在帶血的牙印上舔了一下。
然後低下頭來,將溫熱的吐息噴在男人頸間。
“周昱顯,這就是我的癖好,你接不接受?”
沉寂的室內,蟬鳴的聲音愈發明顯。
男人抱緊懷中女孩,惶惑不解的詢問。
“是因為我不行嗎?”
就算在遇見凌雲之後那物有了反應,但周昱顯始終還是覺得自卑。
他是個純正的古代人,從沒有經過性開放觀念的洗禮。
所以,男人一直認為自己就是天性自甘下賤。
若非如此,怎麼會有人喜歡被人凌辱虐責呢?
縱使周昱顯還繃著一張處變不驚的皮,但聲音里已帶上了怯弱的輕顫。
他內心畏懼至極,卻依舊面不改色的看著凌雲,等待她的處決。
“不是啊。”少女未經思索,脫口而出。
她驚訝的湊上來,看著周昱顯的眼楮說。
“我的哥啊,你不會一直在想這個吧?”
少女的話語直戳痛點,讓男人的表情有一瞬的失控。
捕捉到轉瞬即逝的羞恥和悲憤,凌雲有些好笑。
她半跪在床板上,居高臨下的捧著男人臉頰。
然後,鄭重其事的強調。
“不管你行不行,我都只對你的屁股感興趣。
而且你也不算不行,在正常男人範圍內。”
听到這個評價,周昱顯的情緒總算緩和了一些。
他眨眨眼楮,詢問凌雲。
“既然如此,為什麼你不願意和我行房?”
“好問題,你為什麼不願意呢?”凌雲反問。
少女抽出手指,平心靜氣的質問男人。
“你明明知道我喜歡哪一種,為什麼不願意?”
沉默良久。
周昱顯滾動著喉結咽下悵惘,啞聲回答,“容我想想。”
一牆之外,蟲豸的吵鬧聲從未停歇。
牆內,凌雲施施然下了床。
她走到桌邊,慢悠悠的倒了一杯清茶。
然後,笑靨如花的安慰周昱顯。
“不著急,你慢慢想。”
但男人並沒有輕易安下心來。
攥緊手中的 子,他擠出冷澀的聲音詢問。
“我能想多久?”
“唔,我想想啊。”
少女抬起眼簾,深思熟慮之後給出期限。
“最遲到除夕吧,別拖到明年。”
“好。”周昱顯沉聲答應。
經過這一遭,兩人之間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相處狀態再次被打破。
耐性不怎麼好的凌雲率先打破了沉默。
“對了,你給周周的金絲球好好看,我也要。”
听到這句話,周昱顯抬起頭來。
悶沉沉的男人忽覺神魂一輕,仿佛從寒獄中被放了出來。
于是,他柔聲應許道,“我叫人去做。”
他下了台階,氣氛就沒那麼緊繃了。
凌雲招招手,挽著周昱顯出了房門。
三進的宅院佔地不小。
內院的平地上,小少年正在蹴鞠。
竹編的蹴鞠球被踢起來,在空中打了個旋兒又落在周周腳上。
他略微一顛,將球停在地面上。
然後,興沖沖的呼喚剛出房門的兩人。
“姐,姐夫,來玩球呀,我們比賽。”
凌雲雖然很想玩球,但她今天份的精力已經用完了。
所以,少女笑眯眯的推了身旁男人一把。
“去吧,周小顯。”
周昱顯無奈的看了少女一眼。
他認命的扎起長袍,陪周周小少年揮霍精力。
歡聲笑語不絕于耳,連正房里都听得清清楚楚。
柳夫人坐在貴妃榻上,側身斜斜的向外望去。
只留了一個縫隙開著的窗戶中,叔佷兩個相得甚歡。
撫今追昔,她竟有些不忍直視。
當年,東宮之中何嘗不是這般和樂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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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夕崩毀之後,煙消雲散。
如今他們天高路遠的,也不知道留下來的人境況如何。
先太子被平反,也不過是近兩年的事情。
柳娥始終記掛著她親手養大的英小姐,也惦記著年幼的小郡主。
听說她們母女兩之前一直被圈禁于冷宮之中,這些年下來該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一想到這里,柳夫人便忍不住淚盈于眶。
婦人捏著手帕,沾掉臉上眼下的細小水珠。
她合上窗扉,壓下那些不應該的心思。
時機未到,不可妄動。
柳娥說服自己,將赴京相認的想法拋在腦後。
“周公子,您自便。”
門外傳來醇厚的男聲,是凌老爺的聲音。
他因事外出許久,今日方才返家。
跋山涉水,一路風塵。
但身形高大的老人卻顯得還算精神。
他腳步匆匆的往里走,正好撞見院中幾人。
剛看見周昱顯陪周周玩蹴鞠時,凌達就驀然生出一股荒謬之感。
他斯抬斯敬的與所謂周公子閑聊。
待走進正房時,神色中猶帶著幾分長途奔波的疲憊。
“夫人,家中可好?”
說著話,凌達湊到婦人耳邊。
他低聲快速警示柳娥,“莫露面,有惡客。”
具體是什麼人,凌達自己也不清楚。
前段時間,柳夫人請過幾次道長上門祈福。
但那些人什麼都看不出來,連蒙都蒙不對。
任他們裝模作樣的折騰,柳夫人只和和氣氣的送客。
幾次三番之後,她也不找什麼得道高人了,而是叫凌達去當初那個破廟走一趟。
那地方說遠也不遠說近也不近的,凌達花了半個月時間來回。
歸途中他雖未察覺到什麼可疑之處,心中卻總是惴惴不安。
疑心家中出了事,凌達一路緊趕慢趕的回到郡城。
但剛一進家門,他就發現他猜錯了。
危險不在家中,而是來自外面。
有什麼東西,一路跟著他從破廟回到郡城家中。
懊惱的前暗衛咬緊牙關,愣是表現得一如往常。
他高聲和柳夫人閑話家常,東拉西扯說著廢話。
暗地里,卻在焦急商討該如何是好。
[走?]柳夫人做了個口型。
凌達搖搖頭,用眼神示意屋頂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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