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不讓？？”秦昊怒吼。
“不讓。”方源抹了一把嘴角血跡，毫不避諱與秦昊對視著。
“這里是合歡宗！是魔教！！”方源一把抓住秦昊衣領，把他扯到自己面前，低聲怒吼︰“她想要活命，想要報仇，就必須踏出這一步，你明白嗎？！”
“不明白！”秦昊用力甩開方源的手，聲音嘶啞道︰“她叫我一聲哥，我就有理由護著她！”
“方源，雖然這只是一款游戲，但感情是不分虛擬和現實的，如果你當旁觀者，我不怪你，現在請你讓開。”
方源身子一怔，默默松開手。
秦昊第一時間想要沖進戰場，卻突然停住了腳步。
只見範小妹雙手握著長刀，踉踉蹌蹌站起，刀刃上面，還掛著濃稠血液，正滴答滴答往下流。
而那名男孩，此刻正倒在她的腳下。
她用力抽動男孩手中的砍刀，兩只手各握一把砍刀，小心翼翼戒備著周圍的人。
看到這一幕，方源笑了。
“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啊。”方源喃喃自語。
秦昊愣住了，呆呆看著衣衫襤褸，渾身是血的範小妹。
混戰還在繼續，且越來越激烈，這群人為了活命，變得越來越瘋狂。
三千多人的隊伍，短短片刻功夫，就只剩下一千多人。
又有人關注到範小妹，是一名成年男子，身穿破爛麻衣，手里揮舞著鐮刀。
當—
範小妹其中一把砍刀被打掉，整個人順勢差點倒在地上。
鐮刀再次襲來，範小妹出于本能，雙手緊握刀柄，擋在正前方。
噗呲—
長刀雖是擋住了鐮刀，但鐮刀彎尖處，卻是刺進她的肩膀。
嘩啦—
男子向後一鉤，範小妹肩膀被劃出一道深痕，鮮血四濺。
這一下，範小妹幾乎失去了戰斗力，強烈的疼痛和恐懼促使她腎上腺素飆升，嘴里不知在念叨什麼，用力向前一刺。
噗—
溫熱的血液噴在她臉上。
她一邊哭一邊用力推進，和那名男子一起倒在血泊中。
等她再度睜開雙眼時，這才發現剛剛那一刀，正好刺穿了男子的脖子。
呼…呼…
她仰面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腦袋一片空白，耷拉著眼皮望向天空。
其實方源和秦昊完全低估了範小妹的膽量和求生欲望。
亂世中的孩子，他們見慣了生死離別，有著難以想象的堅韌意志和對生命的渴望。
只要是一線生機，他們就敢拿命去拼，不然範小妹和她的哥哥，也走不到合歡宗山腳下。
戰場上活下來的人，幾乎都是逃難的孩子，以及個別心狠手辣的成年人。
一千多人再次驟減，只剩下不到四百多人。
尸體遍布每一個角落，血液染紅了整座廣場，匯聚成一條條小溪流，緩緩流向四周。
範小妹支著長刀踉蹌站起身，眼中的淚水已被血液所取代。
有兩名十五六歲的男生朝她這邊沖來。
她用盡全身力量，胡亂揮動砍刀，嘴里不停哭喊著。
“夠了，你做的很好。”
突然，她的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
範小妹身子一怔，霍然抬起頭，在看到方源的那一刻，她終于是流出了眼淚，一頭扎進方源懷里。
方源揉了揉她的小腦袋，與身旁的秦昊對視一眼，兩人默默向後退了兩步，錯開那兩名男孩的攻擊。
看到方源和秦昊出現在戰場中，之前那名公嗓鴨對著老嫗冷聲道︰“五長老，這兩人公然敢破壞合歡宗規矩，不如由我代替宗門，廢掉他們修為，煉成人彘掛在山門上，以儆效尤。”
閔紅本想開口制止，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正好借這個機會試探試探方源和秦昊。
跟她有此想法的人，不在少數。
畢竟方源和秦昊都是上品靈根，且已經修煉到築基期，如果戰力不錯，倒是可以考慮當成鼎爐，修煉雙修之法，慢慢榨干他們的潛質。
要說方源和秦昊的修為能入她們的法眼，倒也勉強，畢竟合歡宗也不缺築基期弟子，尤其是這個歲數的築基期，不要太多。
之前閔紅的行為，只不過是覺得方源這人有意思，想要逗弄逗弄而已。
唯一能有點價值的，也就是兩人的修煉天賦，就算是合歡宗，上品靈根也不多見，十萬名弟子里，也就幾十名弟子是上品靈根。
老嫗沉默片刻，點頭默許了公嗓鴨的提議，不過還是出言提醒一句︰“高陽，莫要下死手。”
“遵命。”公嗓鴨躬身領命。
方源和秦昊對視一眼，在選擇出手的時候，就已經意料到這種結果。
大不了就是一死，只是範小妹的問題，讓兩人有些頭疼。
“先把她交給趙幕白吧。”秦昊提醒一句。
方源正有此意，從商店內兌換一顆小還丹喂進範小妹嘴里，並帶著她走到趙幕白身前，沉聲道︰“幫我照顧好她。”
趙幕白鄭重點了點頭，牽過範小妹的小手。
範小妹這會失血過多，有些暈乎乎，迷迷糊糊拉住方源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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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源轉頭看了她一眼，無聲扯下她的小手，隨後大步走向平台。
那些廝殺的人群此時已經被勒令禁止，讓出空間。
在合歡宗眼里，根本不關心這群人的死活，他們只在意方源和秦昊，是否有培養價值。
高陽邁著自信小碎步走到兩人面前，眼神充滿玩味。
他一個金丹中期，要對付兩個築基初期，完全是輕而易舉。
反觀方源和秦昊，一個從背後抽出萬魂幡，一個默默戴好拳套，戰意直沖雲霄。
雙方劍拔弩張，眼中閃爍著殺意。
驀地，高陽忽然發出一道輕笑聲，伸出白嫩食指，朝兩人勾了勾。
挑釁味十足。
“死娘炮，還挺裝的哈。”方源嘴角露出冷笑，反手握住旗幟，沖了過去。
另一邊秦昊雙腿彎曲，身子猛地竄出去。
雙方戰斗就此爆發。
招魂幡內，六道冤魂鬼哭狼嚎，從里面飛出，張牙舞爪撲向高陽。
秦昊雙拳大開大合，借助沖刺的力量，一拳轟向高陽的腦袋。
面對兩人的夾擊，高陽緩緩張開雙手，掌間化作無形結界，一左一右擋下兩人的攻擊。
砰，砰—
兩道攻擊聲同時響起。
高陽身軀未曾撼動半步，依舊瀟灑站在原地。
“太弱了…”他失望搖了搖頭。
只是他話剛說到一半，就見方源和秦昊同時燃燒本源，以不死不休的架勢，再次朝他這邊殺來。
“瘋子…”圍觀人群嘴里低喃，臉色微微動容。
戰斗這才剛開始，兩人就如此果斷燃燒自己的壽命，這特麼不是瘋子是什麼？
殊不知，還有更瘋的還在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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