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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艾芙琳的視角︰
從小到大,我們就被所有的人稱為怪物。因為我和我的艾芙蘭一直在一起,這並不是出于我們自身的意願,而是我們被身體緊緊的鏈接著。
我的左半邊身體一直緊緊的和艾芙蘭的右半邊身體連接著。我們好像在母親的子宮里時,過于的親密,而這樣的形態也得以保持到我們出生。自此,我們再也沒有辦法分離。
不知道為什麼,我們活了下來。只不過那個小房間成為了我們童年的全部。我們只能透過窗口看向外面的世界。
看著別人開心的奔跑,我們卻蹣跚而行,時刻顧及著對方。不能太快,不能太慢,要同步。
因為不能出去,所以母親帶來了很多的書。我們也從來不問書從哪里來,但書是我們與外界全部的聯系。
我們會幻想我們將來會成為什麼,我們以後可以做什麼。
我們身上穿的衣服是母親特制的。
我們從來沒有見過父親。
當我們第一次出現在大眾面前的時候,看著大家驚恐的眼神,大喊著怪物。我們明白,也許我們什麼都成為不了,我們的人生有可能就被囚禁在這個房間內。
我們的世界和這個房間的大小是一樣的。
基于這個認知,我不想在讀書了。當我懂的越多,我就越痛苦。我會忍不住的沖艾芙蘭發火,但這一切其實也不是她的錯。
我會花更多的時間靜坐在房間中,听著窗外的鳥叫,孩子的笑聲,樹葉被風吹拂的沙沙聲。
有時還能感受到被陽光溫暖著。只有在這種時候,我才不覺得我被束縛;只有這種時候,我才感覺自己是自由的。
慢慢地我感覺我自己的身體好像已經在了外面,在外面的草坪上自由的奔跑。看著別人在玩耍。
我好像真的獲得了自由。有的時候我也會擔心這一切不過是幻覺。當我睜開眼楮的時候,我會再一次的意識到我還在這個狹小的房間中。
體驗過自由的人是沒有辦法回到囚籠當中,為了不回去,我可以獻上我的一切。
我想到了母親每周日都會去教堂祈禱。是祈禱就會帶來想要的嗎?可如果是這樣為什麼我們會變成這樣?這是母親祈禱的結果嗎?
有一天,我問了母親這個問題。母親一下子就陷入了沉默,她說,這也許就是神的懲罰。
可是我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為什麼會收到懲罰?為什麼我們要承擔後果?
「母親相信的神要不就是一個頭腦不清醒的人,要不就是一個騙子,一位偽神。」這是我得出的結論。
既然母親的神不可信,那麼我就要創造屬于我的神,一個全新全意愛著我的神。
所有的人都在阻止著我。
「你不相信是因為你不夠真摯,你要全心全意的去聆听 的旨意。」
「姐姐為什麼不相信神?神會保護著我們的。」
我拒絕去相信,拒絕去听。我固執的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
直到在家的我“看”到了母親的死亡。
那天晚上,艾芙蘭問︰“姐,媽媽怎麼還沒回來。”
我想都沒有想就說︰“她不會回來了。”
“什麼?”
我轉頭看向她說︰”你听不懂人話嗎?她不會回來了。“
“姐姐為什麼這麼說?”
“她死了。”
之後我們兩個都陷入了沉默。我知道,也許艾芙蘭是不相信的。母親一直沒有回來的事實卻證明了我的發言。
我開始向未知乞討。希望能施舍給我一個可以拯救我的神。
後來我覺得這是對神的不敬,我改變了策略。我渴求神的注視,只要求神向我的方向凝視。
也許是因為我的神听到了我的祈禱,她出現了。
那一天是我在內心中給自己定的最後一天,如果奇跡沒有發生,那麼我就要去自己尋找一線生機。
母親已經死了,不會有人再給我們帶食物了。
如果想要活下去,我們必須出去尋找食物。可是以我們這樣的身體,怎麼出去?
母親死了,別人就會給予我們仁慈嗎?
他們說不定終于有借口殺死怪物了吧。
這天我又開始讓自己的意識向外延伸。
對于整個村莊的地形我是越來越熟悉,我認為我肯定能夠順利逃脫的。
而大部分人的生存路線也是非常固定的,所以我堅信,一定有一條路可以讓我們逃脫的。
只是這一天出現了變數,我看到了一只我從來沒有見過的鷹。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覺得這只鷹身上有一種奇怪的美感,正當我想更加仔細的去觀察這只鷹的時候。
這只鷹突然轉頭看向我。
我被嚇的一瞬間就睜開了眼楮。
「它看到我了嗎?」
我做了好幾次深呼吸,旁邊的艾芙蘭問我︰“姐姐,你怎麼了?”
“沒事,”我回答道。
我想了想以後對艾芙蘭說︰“今天是最後一天,如果這樣下去我們會餓死的。我認為我們應該在晚上的時候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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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動?去哪里?”
“去找食物。”
艾芙蘭沒有說什麼,她點了點頭。
不知道為什麼,那只鷹冰冷如同刀子一樣的眼神出現在了我的腦海中。
「希望這並不是一個不好的變數。」
沒過多久我就听到了門外的交談聲,和木質門推開的摩擦聲。
我看到了她身穿黑色的斗篷,黑色的靴子上面沒有任何的污漬。
明明她的身上是非常的干淨,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在她的身上聞到了濃厚的血腥味。
她拎著一個巨大的長方形行李箱,讓我忍不住去想里面是不是裝著一把巨大的鐮刀。
一身黑衣,讓我想到了故事中說的死神。不過這位死神的鐮刀沒有揮向我,奪走我的性命。
在她的肩上的那只鷹開口說︰“你們想不想分開來?”
我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她什麼意思,她的鷹解釋道︰“就是成為一個獨立的人,你是你,她是她。你們還是姐妹,只不過也許可以看到更廣闊的世界,不用囚禁在這個狹小的房間內了。”
變成一個獨立的人。這是我一直在祈禱的啊!
我沒有任何猶豫地說︰“當然,我當然願意。”
“那你呢?”
我看向艾芙蘭,艾芙蘭看向了我。她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在那一瞬間,我們一下子感覺自己被霧包圍了,當我可以看清的時候,發現周圍非常的干淨和明亮,同時有著我從未見過的儀器。
然後,在中間有一個平台,她指著樓梯,她身上的鷹開口說︰“你們現在走上去,然後躺下。我們將會麻醉你,給你們進行手術。這個過程你們不會有任何的感覺,就像睡了一覺一樣。
等到醒來了以後,你們就會迎來新生。不用緊張,就像睡覺一樣,你們不會有任何的感覺的。”
新生,多麼美妙的詞匯啊。我迫不及待的走上台階,只是腳步好像被限制住了。我向左邊看去,艾芙蘭站在原地。
“姐姐我……”
我沒有等她說完就打斷說︰“艾芙蘭,你在猶豫什麼?我們終于有機會不再受別人的歧視,看著別人的臉色過日子。而且我們也可以離開這個房間,成為我們彼此想成為的人。”
艾芙蘭小聲的說︰”如果手術失敗了呢?”
“我們現在這樣和死了有什麼區別嗎?”我冷冷地說著。
艾芙蘭抬起頭,看著我,我回看回去。之後,艾芙蘭沒有說什麼,跟著我上了台階,躺到了手術台上。
這時候,又進來了好幾個人。他們開始給我講解他們在做什麼。我突然反應過來我並不知道她叫什麼。在戴上氧氣面罩前,我問︰“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叫我醫生就好。”
然後我陷入了睡眠。
當我再一次醒來的時候,我看著自己機械式的左半邊。她的鷹跟我說試一下,動一動左手,如果可以讓我看看能不能從床上起來,活動一下,來回走一走。
我看著自己的左手,想抬起它,但是它一動不動。我緊張的流下了汗,那只鷹和我說︰“沒關系,不用緊張。這也許是術後的藥力還沒有完全的失效。我們可以再等等。你艾芙蘭就在旁邊的床位。”
她指了指我的左邊。我看到了還在昏睡的艾芙蘭。
“因為你的左邊長期沒有使用,所以你的大腦有可能下意識的忘記了你的左邊。這是需要一段恢復期的,慢慢來就好,不要太過著急。”
然後就是漫長的恢復。只要醒著,我就會試圖的去動動左邊,扭動著身體。我的注意力只在我自己的身上,完全忘記了艾芙蘭。
而艾芙蘭也沒有和我搭話的欲望。
終于,在我能夠自己轉身下床的時候,我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是的,自我。只有我,我是單獨的個體。當我緩緩地站起來以後,這樣的感覺更加的強烈。
抬起左腳走出第一步的時候,我好像踩在了棉花上,第一次感覺左邊這麼的輕。我想抬起右腳的時候,我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醫生一下子接住了我,她肩上的鷹說︰“非常的好。你看看你現在都可以做到這樣了。你很快就能夠重新行走,掌握平衡了。現在感受一下你的手。”
我的手也可以抬起來了,並且相對靈活的使用了。
醫生的手指在空中停留,那只鷹開口說︰“腿還是不要勉強,可以先從手的靈活度開始嘗試。腿部的話我要看一下你骨頭和機械的磨合程度。”
我抬起頭和她對視,我在醫生的臉上看到了一絲愉悅的表情,這一刻我也笑了。
我十分的確定,這就是我的神。我的祈禱得到了回應,正是因為這樣的回應,我更加的確信只有我的神會永遠的愛著我。
我無以回報,只能全心全意的為您服務。我的未來不再迷茫,我的一生只有一個走向,那是我的神期待的路。我為了 而存在。 的劍之所指,便是我心之所向。
曾經的我處于荒漠之中,沒有任何的道德底線。我可以因為饑餓舍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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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終于明白,有事情會比短暫的填飽肚子更重要。
我將不會在道德的荒漠中,加入狼吞虎咽的盛宴。
為了得到神的注視,我可以拋棄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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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艾芙蘭的視角︰
在所有人都喊我們怪物以後,我曾經問過姐姐我是不是累贅。
姐姐堅定地說不是。但是她總是會望著窗發呆。以前她最喜歡的書,不再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所有人都必須為了生存而干活。但是我們這樣的身體很明顯並不能做什麼,連跑腿的工作都做不了。
有一段時間,我們被母親關在房間里,只有水。也許母親想殺死我們,我當時甚至都產生了幻覺,但是不知道如何,最後我們還是活了下來。
也許我們的命運就是在這世間掙扎,感受著肉體所帶來的痛苦。
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有的時候我們明明身體連在一起,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彼此的心跳。明明姐姐就在我的旁邊,我卻感覺她不在了。
她前往了我所無法觸及的地方。沉默佔據了大多數的時間。
我不知道我究竟可以忍受多久,這也許就是神罰。我就是一個罪人,被囚禁在這里是我的命運。
我祈禱神明的垂憐,饒恕罪惡深重的我。
我以為一切都會平靜的過去,直到戰爭重新打響,一顆炸彈炸毀了所有的一切。
這個時候有一個奇怪的女人突然出現,在她的肩膀上站著一只鷹。
在房間里,我听到了這只鷹好像在和鄰居老爺爺說話。
之後我就听到門被擰開的聲音,沒有任何的腳步聲,直到我們的房門被打開。
那個女人看向我們,然後走進了屬于我們的房間。
姐姐好像非常的興奮,但是我卻覺得非常的害怕。
她一身黑色的斗篷,就像是地獄里走出來的撒旦一樣,蠱惑著我們。哪怕在陽光下都沒有辦法驅散她的怪異感。
而且她為什麼不說話,要讓自己的鷹說?
只是姐姐因為她的到來變得異常的激動。果然,姐姐迫不及待的想和我分開了吧。我果然是累贅。
眨眼之間我們就被帶到了一個新的地方。我覺得這更加的印證了她就是惡魔。而這里只不過是偽裝的很好的地獄而已。
我感覺自己已經開始控制不住的顫抖了。她讓我們躺上去。
那個台子就像獻祭台一樣。她誘惑著我們自行走向地獄,姐姐沒有一絲猶豫的上了。我是試圖挽留,讓姐姐冷靜一些。但是她根本不想听我說話。
我擔心地說︰”如果手術失敗了呢?”
“我們現在這樣和死了有什麼區別嗎?”
我盯著姐姐冰冷的眼神,一下子被刺激到了。仿佛從我的頭上澆下了一盆冰水。
哪怕前方是地獄,姐姐也會義無反顧的上前,沒有任何東西和人可以阻止她。
直覺告訴我,如果我再開口,下一秒姐姐就會直接會放棄我。所以我沒有多加辯解,和姐姐上了手術台。
我在心里默念︰「神啊,保佑我不要被邪惡所侵蝕。」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們已經在一個全新的房間里了。我轉頭環顧四周,發現姐姐就在我的右手邊。一瞬間我感到無比安心的同時,我也意識到了姐姐已經到了我觸踫不到的地方了。
我重新閉上了眼楮,想用睡眠讓我忘掉這一切。
姐姐醒了以後就開始想盡辦法的練習。
我听到了姐姐和那只機械鷹的談話,但是我真的不想醒來,面對這個新的現實。
我不想練習,不想適應,不想改變。我想回到那個房間,那個只有我和姐姐的房間。
姐姐對于自己的改變真的非常開心,她會讓左手自然的蕩下來,然後再立起來。測試著手指的靈活度,握拳,再松開。將一根根的機械手指抬起來,再放下。
最夸張的是她會吻著自己的左手,然後開始笑。看著姐姐抖動的雙肩,我扭過了頭。
當我看到姐姐看著醫生的眼神的時候,我明白了,我醒悟了。我無法挽回我的姐姐了,除非我能夠殺掉這個惡魔,這個奪走我姐姐的惡魔。
現在這個人已經不是姐姐了,她只是艾芙琳,但是姐姐,不要害怕,我會解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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