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與你結識時，那副模樣，一半是蠱蟲操控，一半或許也是我真的對小裳動了心。”
夜白苦笑著說道
“她真的很好，就算修無情道卻不冷漠，面對我的糾纏雖不回應，卻也從未真正傷害過我。”
“久而久之，我竟分不清自己的情感究竟是真是假，只知道想一直陪在她身邊。”
“可即便如此，我也從未忘記體內有蠱蟲這件事，每次夜深人靜時，我都會用特殊體質仔細探查自己的氣息，試圖找到蠱蟲的源頭，可每次都一無所獲。”
趙長佑心中了然，難怪夜白當初對雲裳那般執著，原來他一直都在與蠱蟲的影響抗爭，只是這份抗爭在痴情蠱的霸道力量面前，顯得如此微弱。
“直到紅衣出手那天，她見我和小裳都已無力反抗，才終于說出了所有真相。”
夜白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眼中滿是恨意。
“她告訴我，她從始至終都不是修的合歡之道，那不過是她用來掩人耳目的表象。”
“她和小裳一樣，修的是無情道，而且她的無情道，比小裳走得更極端。”
“什麼？”
趙長佑心中一震，這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紅衣作為合歡宗兩任聖女，一直以合歡之道聞名，怎麼會突然變成無情道修士？
他之前不是沒有見過對方，那魅惑的模樣，怎麼看也跟無情二字不搭邊啊。
“她跟我從小一起長大，在她選擇修煉無情道之前，其實對我動了心。”
夜白的聲音帶著幾分復雜。
“可無情道修煉需要斬斷所有情感，否則便會道基不穩。”
“她背後有一位神秘師尊，那位師尊告訴她，想要徹底割舍對我的感情，同時快速提升修為，就必須用特殊手段，也就是給我下痴情蠱。”
“她師尊的做法便是讓她看著自己心愛之人一步步愛上別人，以此來斬斷自己的情感羈絆。”
夜白的聲音哽咽起來
“同時，痴情蠱會在我體內不斷吸收情感之力成長，等蠱蟲成熟後，再將我和小裳一同斬殺，取出蠱蟲煉制絕情丹。”
“服用絕情丹後，不僅能徹底斬斷所有情感，還能借助蠱蟲吸收的情感之力突破瓶頸，一舉晉升元嬰期！”
“這就是她的謀劃？”
趙長佑的語氣中滿是震驚與不解
“為了自己的修為，竟不惜用如此陰險的手段，操控你的情感，還害死了自己的同門師妹！？”
“沒錯。”
夜白點頭，眼中的淚水終于忍不住滑落。
“她還說，這些年看著我對雲裳百般討好，她心中其實很痛快，既覺得自己終于斬斷了對我的感情，又覺得掌控我的人生很有成就感。”
“她甚至嘲笑我愚蠢，說我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不過是她修煉路上的一枚棋子，小裳也只是她煉制絕情丹的藥引。”
听完這些，趙長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他從未懷疑過修仙界的險惡，但也是頭一次遇到手段如此惡毒的修士。
何至于此？
突破元嬰而已，能被選做聖女，紅衣的資質必不可能差，哪怕機緣不到位，無法像他一樣，找到合適的奇異場景突破，用結嬰丹成就普通元嬰總是能做到的吧？
境界上去了，提升戰力的方式有很多種，他非常不理解，對方為何會選擇這樣的方式，其背後的師尊又該是何等陰暗的存在。
“那她的神秘師尊是誰？”
趙長佑皺眉問道，能想出如此陰險的修煉方法，這位師尊的實力與心性恐怕都極為可怕。
“我不知道。”
夜白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幾分遺憾。
“她沒說太多關于師尊的事，只提到那位師尊一直在暗中指導她修煉，甚至幫她掩蓋了無情道的氣息，讓所有人都以為她修的是合歡之道。”
“我想，這位師尊很可能也是合歡宗的高層，甚至可能隱藏在更隱秘的地方，目的不明。”
趙長佑沉默片刻，心中滿是擔憂。
紅衣背後有神秘師尊撐腰，又已煉制絕情丹突破元嬰期，實力必然大增。
如果他踫上了，肯定能將其斬殺，但夜白大概率不會希望他這麼做。
看其一頭白發便知道了，這小子現在活著的唯一目標，便是手刃紅衣了。
但憑借夜白的實力，真能追上對方的步伐嗎？
保不齊人家現在還在追查他的蹤跡想著斬草除根呢。
他和夜白的想法不同，紅衣背後的那位師尊大概率是化神以上的存在，普通元嬰沒這麼長遠的目光，做出如此惡毒的謀劃。
既然如此，那即便是夜無聲親自出馬，也無濟于事。
“白兄，那你接下來作何打算？”
由于趙長治的緣故，他們趙家算是和夜白沾親帶故了，更何況他和夜白確實也比較投緣，所以他便想著能幫一點是一點。
至于那神秘師尊，他如今也不是很怕這些了，虱子多了不怕咬。
從對方的行事風格來看，大概率也是個藏頭露尾的鼠輩。
“打算？暫時還不知道，我想先回宗門一趟，讓父親幫我檢查一下體內情況。”
“痴情蠱雖已被取出，但誰也不知道那惡毒女人有沒有留什麼後手。”
“至于其他的，等以後再說吧，血債，需要血償。”
說到此處時，夜白已經比較平靜了，然而趙長佑卻很容易听出他語氣中的殺意。
其實夜白的身體狀況他一清二楚，但也沒有過分彰顯實力的想法，讓夜無聲看看也好，也不知道這位傳奇宗主听到自己親兒子的悲慘遭遇後會作何反應。
“行，有需要的話隨時開口，我們兩家的關系比你想象的要更親密。”
他知道夜白現在大概率還不清楚鐘盈的事，看著對方疑惑的目光，他趕緊轉移話題
“你現在恢復的不是很好，還是在谷內多待一段時日吧，夜宗主那邊，我們去通稟便可。”
夜白現在道基都不穩，他不可能放其離開，太容易出事了。
感受到趙長佑的關懷，夜白本已是一灘死水的內心終于是泛起了些許漣漪，這世上還是有關心他的人存在的，他不能自暴自棄。
“多謝趙兄，在下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了，趙兄待我，與親兄長無二。”
“那在下就厚顏再叨擾一段時日，勞煩你告知一下我父親，我在這里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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