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這邊的情況趙長佑自然是不知道了，雖然他一直有安排人手在暗中盯著對方的動向，但畢竟修為在那擺著，人家派出個把金丹外出活動想盯也盯不住，更別提竊听他們對話了。
因此，將重心轉移到中域是他們唯一也是最正確的選擇，無論顧家有什麼動作，他們都有了應對的空間。
十萬大山邊緣，趙長佑已經踏上了這塊聞名已久的土壤。
這里以丘陵為主，地勢相對平緩，溪流潺潺，陽光可穿透樹冠灑下斑駁光影。
有的地方瘴氣彌漫，霧氣中裹挾著腐葉與靈植的混合氣息，能見度很低，其中偶有妖獸的嘶吼聲傳出。
妖獸是危險也是機遇，更是不可多得的練手對象，中域有很多低階修士都會選擇來這外圍區域歷練。
從家族駐地過來的路上，趙長佑已經看到了許多修士的身影，他們大多都有著不錯的身家，出門都乘坐著飛行工具。
進入十萬大山後，這些人就四散開來，大山的範圍實在是太廣了，盡管進入其中的人很多，卻也沒那麼容易踫到。
稍微打量了一下四周，趙長佑就知道這麼轉下去不是個辦法，得盡快把望氣術修煉成功，這是他唯一提升效率的方式。
專門找了個偏僻的岩洞，將其中的二階妖獸隨手清理掉，他布下一道隔絕陣法，準備開始參悟。
他拿出那枚玉簡，指尖的靈力正隨著心緒微微震顫。
“氣者，天地之脈，萬物之魂。”
十個大字極具氣魄， 他見過的功法沒有一部像這樣，開篇不提靈力運轉路線，通篇只談 “觀” 與 “感”，倒像是本山水游記。
還好300 點悟性賦予他的不僅是過目不忘的記憶力，更是拆解功法內核的直覺。
當他試著用解析其他功法的思路拆解望氣術時，那些描述 “氣如游絲”“運似流霞” 的字句突然變得像活物，在識海中扭曲成無法捕捉的霧團。
第一日，他枯坐了三個時辰，靈識如網般反復篩過玉簡上的每一個字，卻連 “氣” 的邊都沒摸到，只覺眼前陣陣發黑。
第十日，清晨的霧氣漫過洞口時，他忽然盯著洞外雜草葉上滾動的露珠發怔。
那露珠墜在葉尖的剎那，竟有一縷極淡的白氣從泥土里升起，隨露珠滾落而消散。
他猛地站起，靈識不受控制地追向那縷白氣，卻像伸手去抓風，指尖只觸到一片濕潤的涼意。
當天傍晚，他又看見遠處歸巢的雀鳥翅膀帶起金紅微光，看見腐木里鑽出的菌絲泛著青黑死氣，這些景象稍縱即逝，卻在他識海烙下淺淺的印。
兩個月後，他開始在打坐時故意放空思緒。
起初是丹田的靈力在沖撞，300 點悟性帶來的超強邏輯力總在逼他總結規律白氣屬生，黑氣屬死，金紅是生機
可越是歸納，眼前的 “氣” 就越模糊。
直到某個子夜，山風撞響窗欞的瞬間，他忽然放棄了所有念頭，任由靈識像水一樣漫過周身。
那一刻，世界變了。
洞外的老樹不再是灰褐的枝干，而是被無數淡綠的絲線纏繞，那些絲線從泥土里涌出，順著樹干爬向葉片，在月光下微微顫動。
那是草木的 “氣”，他看到了！
他下意識地將目光轉向自己，靈識內視的剎那，他看見一團不算明亮的光暈裹著丹田，光暈邊緣泛著極淡的金芒，像裹著層薄紗。
他試著去看更深層，卻只覺腦袋像被重錘砸中，疼得眼前發黑，光暈也瞬間潰散。
趙長佑揉了揉太陽穴，多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這望氣術的門檻還真是有夠高的。
等到恢復一些過後，他再次拿出玉簡，上面的字仿佛忽然活了一般
“氣無常形，隨念而生，隨感而顯”
他神識掠過 “氣運淺窺” 四字時，心有所感，迅速遁出岩洞，朝著自己神識捕捉到的一個築基修士而去。
“淡白泛黑色，看上去不是很妙啊。”
築基修士自然無法察覺到他的到來，還在緊張地和一頭二階妖獸纏斗。
趙長佑一直在暗中盯著，沒有任何想出手的意思，他需要驗證一下對方身上那微弱的光芒是不是氣運的象征。
二階妖獸是鐵臂猿，很擅長近戰廝殺，肉身力量十足，壓得那修士節節敗退。
眼看著就要將其斬殺，只見那修士身上血光一閃，整個人的身體迅速干癟，以一種超乎尋常的速度遁離了戰場。
“血遁，倒是第一次見到實戰的效果。”
放任其離開，以趙長佑的實力能夠捕捉到血遁的蹤跡，但他沒有任何理由這樣做，只是個過客而已，他轉頭將目光投向了正因丟失敵人目標而憤怒破壞樹木的鐵臂猿身上。
“淡黃色？這是什麼意思？”
“嗯？不對，淡黃色底下還藏著淺淺的白色。”
鐵臂猿身上最顯眼的便是一道淡黃色，除此之外還有淺白色存在。
還好他眼楮尖，曾經修煉過靈目，否則還真看不到這層白色，幾近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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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迷糊了，剛剛那修士身上的氣色估計意味著平凡中帶著一絲霉運，那這鐵臂猿身上的淡黃色是怎麼回事？
“鐵臂猿應該是土屬性的妖獸，難道這是他所具靈力的顏色？”
“不對啊，我自己是木修，剛剛檢視的時候沒看到身體內有綠色啊，那修士也同樣如此。”
“所以說，鐵臂猿所擁有的顏色代表的應該也是一種氣運層次，有點古怪，跟過去看看。”
樣本還是太少了，他準備多觀察一些生物，這十萬大山倒是真來對了，最不缺的就是妖獸，可以仔細對比一下。
在此之前，他得弄清楚這鐵臂猿到底有何奇異之處。
發泄一陣過後，鐵臂猿似是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轉身朝著更深處的區域跑去。
趙長佑追隨它的步伐來到了一個黝黑的山洞前。
山洞是經過遮掩的，離剛剛的戰場不算太遠。
很顯然，這頭鐵臂猿具備了一定的靈智，哪怕是被修士給吸引了仇恨，仍舊在離開巢穴時做出了一些布置，而且也不會太過遠離老巢。
“這里面有東西！”
趙長佑瞬間便做出判斷。
沒什麼好猶豫的，既然已經到了地方，他抬手便將鐵臂猿鎮壓，修為差距太大了，鐵臂猿沒有絲毫反抗能力。
暫時先留它一命，趙長佑信步走進洞穴內。
洞穴很潮濕，伴著一股子腥臭味，跟趙長佑之前暫時落腳的岩洞一樣。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直接遁至洞穴最底部。
映入眼簾的是一對獸骨以及一顆土黃色如琥珀般的晶體，晶體內部仿佛有流光婉轉，隱隱能看到絲絲縷縷的金色紋路，那是精純的土行靈氣凝聚到極致的表現。
“地髓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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