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清楚,自己的擔子,這才剛剛挑起來。
林天走了,把朝堂上好多事兒都扔給她了。
她也只能靠自己的本事,把這個眼看就要倒了的帝國給穩住。
她又朝著林天離開的方向看了看,心里頭五味雜陳的。
夏心怡這麼一番操作,就像在平靜的湖水里扔了顆大石頭,麒麟殿里一下子就炸開了鍋。
百官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在琢磨夏心怡這是要干什麼。
夏心怡眼楮在大廳里掃了一圈,看著那些嚇得夠嗆的百官,臉上帶著笑,輕聲說︰
“安靜點。”
就這麼簡單的兩個字,一下子就把大家嘰嘰喳喳的議論聲給壓下去了。
她又把四周看了一遍,眼楮從每個官員臉上都過了一遍,接著說︰
“各位大人,大家都消消氣。
今天這事兒可太大了,如果消息傳出去,那些一直等著機會的敵國,肯定會像餓狼一樣撲過來打咱們大夏。
在新國主還沒登基的時候呢,為了讓帝都穩穩當當的,也為了保證大家的安全,我琢磨著,在場的各位,就先在麒麟殿里待著。”
她這話一出口,大殿里更熱鬧了,就跟捅了馬蜂窩似的。
百官們雖然對林天的分權早有猜測,但夏心怡這番話,無疑是將他們置于一種更加尷尬的境地,既是被保護,也是被監視。
夏心怡又說話了︰
“那些在之前動亂里背叛大夏的叛變者。”
說到這兒的時候,她的眼楮有意無意地朝著那些被押著的叛軍看了看,
“他們叛變呢,可能也有自己的原因。
要是他們能老老實實把事情從頭到尾說清楚,等新國主登基了,肯定會大赦天下的,而且保證不牽連他們的家人。”
她這話說出來,那些心里有點動搖但還沒犯什麼大錯的官員,就像吃了顆定心丸一樣。
可那些已經干了不少壞事,還和外面勢力勾結的人,听到這話,就感覺這是最後通牒了,心里頭直打鼓。
“咳咳!”
秦岳峰一邊咳嗽著,一邊走上前,朝著夏心怡恭恭敬敬地深深鞠了個躬,那神態就像一個忠誠的老臣似的。
他說︰
“夏郡主,您瞧,我這一把老骨頭了,還能給做點什麼呢?”
夏心怡看著秦岳峰那病懨懨的樣子,心里可明白,他這病啊,是裝的,背後藏著不少算計。
夏心怡臉上帶著笑,可這笑里沒多少善意,她說︰
“秦國公,您身體不舒服還惦記著朝廷的事兒,這可真是百官的榜樣。”
夏心怡這話回答得那叫一個滴水不漏,可話里有話。
她接著說︰
“但是,這剛平定了叛亂,雜七雜八的事兒可多了,我怕您這身體吃不消啊。
依我看,您還是回家好好休息吧。”
秦岳峰一听這話,心里“咯 ”一下。
他沒想到夏心怡會直接點明他的“身體不適”,他之前準備好的那些話,一下子就卡在喉嚨里,說不出來了。
他感覺脊梁骨那兒涼颼颼的,一股寒意直往上冒。
不過他馬上挺直了腰板,也不敢再咳嗽了,說話的聲音比剛才有力氣多了︰
“郡主,老臣這身體還行,希望郡主能給老臣一個為國效力的機會。”
夏心怡看著秦岳峰這瞬間的變化,眼楮里有那麼一點贊許的意思,可更多的是一種把獵物看透了,知道他馬上要上鉤的感覺。
她心里清楚,秦岳峰特別想證明自己有價值,在這權力變來變去的關鍵時候,想抓住機會。
夏心怡挑了挑眉毛說︰
“哦?
秦國公,您這麼一說,倒是讓我想起一件事。”
她頓了頓又說︰
“既然您身體還可以,那就辛苦您了。
您去起草一份向全天下宣告的公告,要把國主夏明德,皇子夏昊軒、夏昊宇被刺殺的原因說清楚。
這個公告,得合理,要能讓老百姓心里踏實,得讓大家相信,咱們大夏王朝還是穩穩當當的,還是強大的!”
秦岳峰听到這話,臉“唰”地就變了。
他張著嘴,驚愕地“啊”了一聲,就好像突然被雷劈了一樣。他怎麼也沒想到,夏心怡會把這麼難辦又這麼重要的事兒交給他。
這可不是簡單發個公告,這是要給國主的死因定一個官方的說法。
這個說法得能讓大家不生氣,得讓天下人都安心,還得給即將登基的新國主把路鋪好。
這里面的關系復雜得很,稍微有點差錯,那可就要出大麻煩了。
夏心怡直勾勾地盯著滿臉驚訝、臉色驟變的秦岳峰,問道︰
“秦國公,你這是怎麼了?”
秦岳峰站在原地沒動,本來想拿身體不好當借口推脫的,可夏心怡那眼神,讓他開不了這個口。
夏心怡見秦岳峰猶猶豫豫的,又說︰
“怎麼的,剛說的話是開玩笑呢,還是你這病又犯了?”
秦岳峰一咬牙,雙手抱拳行禮說︰
“郡主,您放心,老臣肯定會拼了老命把這事兒辦好的。”
夏心怡瞧著他,輕輕點了點頭。
秦岳峰就轉身朝書案那邊走去,開始寫公告了。
夏心怡看著秦岳峰忙活著,心里暗暗冷笑。
她心里明白著,這事兒啊,才剛剛開了個頭。
這個打著“真相”旗號的公告,可是這場權力爭斗里最關鍵的一步棋。
錢世龍在朝堂混了大半輩子,大風大浪也見得多了,可這時候,他的臉色比那些慌慌張張的百官還復雜。
他心里清楚得很,自己兒子錢明磊不但參加了這次叛亂,還是夏心怡父親的死對頭。
他心里頭羞愧、悔恨這些情緒一股腦兒全冒出來了,還特別急切地想保住自己。
他臉漲得通紅,哆哆嗦嗦地走到夏心怡跟前說︰
“郡主啊,臣……臣年紀大了,身體真不行了,實在是沒力氣再給大夏干活兒了,
就想能辭官回家,平平安安度過晚年。”
他話還沒說完,就听到大殿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明朗帶著朱雀殿的精兵強將,就像一道黑色的閃電一樣,“嗖”地一下就沖進來了。
他們押著幾個臉色慘白、垂頭喪氣的首要犯人,就跟押著死刑犯似的,重重地推到了大殿中間。
上官鴻、錢明磊、秦鎮天、霍澤宇這些叛亂里的重要頭目,這時候都跪在大殿中央,耷拉著腦袋,不敢看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