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皇瞳孔驟縮,他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刀法,明明看著刀在左側,寒意卻從右側襲來;
看似要直刺咽喉,刀鋒卻在最後一刻詭異地劃向心口。
更可怕的是,那把斷刀上散發出的刀意,正在變得越來越模糊,越來越...難以捉摸!
\"唰!\"
一道血線從影皇肩頭飆出。
這位縱橫黑暗世界數十年的殺手殺手之王,竟在一個照面就掛了彩!
\"不好!\"
影皇心頭劇震,
\"這小子真領悟了"無刀"之境!\"
死亡的恐懼第一次涌上心頭。
影皇當機立斷,身形暴退,黑刀在身前舞出一片密不透風的刀網。
他必須逃!
必須把這個消息帶回去!
但已經晚了。
江流螢緩緩睜開雙眼,眸中似有星辰流轉。
他手中的斷刀突然靜止,所有的殺意、所有的力量,都在這一刻凝聚到了極致。
\"斷天...滅地!\"
隨著一聲低吼,斷刀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
這一刀看似緩慢,卻仿佛穿越了時空;
看似簡單,卻蘊含著天地至理。
刀鋒所過之處,空氣被壓縮到極致,發出震耳欲聾的音爆!
\"噗嗤——\"
利刃入肉的悶響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影皇的身體僵在原地,他難以置信地低頭看去,一道細如發絲的血線,從他的眉心一直延伸到腹部。
下一秒,他的身體沿著這條血線緩緩分開,內髒和鮮血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傾瀉而出。
\"砰!\"
兩半尸體重重砸在地上,濺起的血花染紅了方圓數米的地面。
影皇至死都瞪大著雙眼,臉上凝固著難以置信的表情。
江流螢緩緩收刀,斷刃上的血珠順著刀尖滴落。
他抬頭望向夜空,一彎血月正高懸天際,仿佛在見證著這場弒神之戰。
夜色如墨,最後一縷暗紅被吞噬殆盡。
江流螢拖著疲憊的身軀,斷刀斜指地面,血珠順著刃口滴落,在青石板上砸出細小的暗花。
那是“影皇”留給他的最後禮物,一道從肩胛骨斜劈至肋下的刀傷,仍在火辣辣地灼燒著神經。
他贏了,但代價不小。
天易武館的輪廓在遠處若隱若現,霓虹燈牌在雨霧中暈開一片朦朧的光暈。
可就在他踏入這條狹窄暗巷的瞬間,肌肉驟然繃緊。
空氣里飄著一縷冷香,檀木混著雪松,昂貴而疏離。
江家的味道。
“站住。”
聲音從巷口傳來,帶著居高臨下的傲慢。
江流螢緩緩抬頭,目光如刀。
巷口站著三個人。
為首的男子一襲暗紋錦袍,袖口金線繡著繁復的雲紋,腰間懸著一柄華貴長劍,劍鞘瓖著三顆血瑪瑙,在昏黃的路燈下泛著冷光。
劍格上,一個凌厲的“江”字刺目至極。
江寒。
他的堂哥,江家這一代最受寵的“天才”。
“喲,這不是堂弟嗎?”
江寒嘴角噙著笑,眼底卻冷得像冰,
“大半夜的,提著把斷刀,這是要去哪兒啊?”
他側頭瞥了眼身旁兩名隨從,嗤笑一聲︰
“該不會是去哪個地下賭場收保護費吧?
嘖嘖,看看你這身血,混得可真夠慘的。”
江流螢沒說話,指節微微收緊,斷刀的刃口在暗處泛著寒芒。
“讓開。”
他嗓音低啞,像砂紙磨過生鐵。
江寒笑容一滯,隨即夸張地攤手︰
“哎喲,脾氣見長啊?”
他慢悠悠地踱步上前,兩名隨從一左一右,隱隱封住江流螢的退路。
“我要是偏不讓呢?”
江寒眯起眼,語氣陡然轉冷,
“你敢動我?
別忘了,我可是江家未來的家主,而你——”
他嗤嗤一笑,
“不過是個一條野狗。”
江流螢的眼神驟然鋒利如刀。
“好狗不擋道。”
他冷冷道,
“滾。”
江寒眼底閃過一絲陰鷙,目光在江流螢染血的衣襟上掃過,譏諷道︰
“怎麼,剛跟哪個三流殺手拼命回來?
就你這點本事,也配用江家的刀?”
夜風卷著潮濕的霉味掠過巷子,江流螢的斷刀仍在滴血。
他盯著江寒,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我所做之事,與你無關。”
他嗓音低沉,字字如刀,
“我是在為麒麟殿,清除那些威脅。”
“麒麟殿?!”
江寒夸張地挑眉,像是听到了什麼荒謬的笑話,
“嘖嘖,堂弟,你什麼時候跟麒麟殿這種俗世組織扯上關系了?”
他轉頭對身旁兩名隨從嗤笑,
“咱們江家可是古武世家,向來不參與這些江湖紛爭,你這不是在給家族抹黑嗎?”
江流螢冷笑︰
“我的行為,是我自己的選擇,與江家無關。”
“無關?”
江寒眼神陡然陰冷,
“你身上流著江家的血,就永遠和江家有關!”
他猛地踏前一步,錦袍翻飛,“‘影子’殺手?
呵,那些螻蟻也配讓你出手?
江家的祖訓是什麼?
避世不出!你這是在違背祖訓!”
“祖訓?”
江流螢眼中閃過一絲譏諷,
“你們躲在祖訓後面,對世間的惡視而不見,這才是真正的恥辱。”
“放肆!”
江寒勃然大怒,額角青筋暴起,
“你一個被逐出家門的野種,也配評判江家?!”
巷子里的空氣驟然凝固。
江流螢緩緩抬起斷刀,刀尖直指江寒咽喉,刃口映著遠處霓虹的冷光。
“好!好!好!”
江寒怒極反笑,連說三個“好”字,右手猛地按上劍柄,
“既然你執意找死,那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才是真正的江家武學!”
“錚——”
一聲清越劍鳴劃破夜色,江寒的長劍悍然出鞘。
劍身如霜,寒光凜冽,劍脊上暗刻的古老符文在月光下若隱若現,這是江家傳承三百年的“寒霜劍”,歷代家主佩劍,飲血無數。
\"堂弟,\"
江寒劍尖輕挑,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別怪我沒提醒你。
這次我可是奉了家主之命...\"
他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
\"要好好"教導"你這個不肖子孫。
輸了,就乖乖滾回家族參加比武大會!\"
\"比武大會?\"
江流螢冷笑,手中斷刀微微震顫,
\"我什麼時候答應,過這種無聊的把戲?\"
\"由不得你!\"
江寒突然暴喝,劍鋒直指江流螢咽喉,
\"你身上流著江家的血,就永遠逃不開家族的規矩!\"
\"我的血是我的,我的路...\"
江流螢猛地壓低身形,斷刀橫于胸前,
\"我自己走!\"
話音未落,江寒的劍已化作一道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