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莫不言咽了口唾沫，壓低聲音道︰
\"最近帝都高層圈子里有個消息，神策軍被調往東海了，說是剿匪。\"
\"神策軍？\"
林天瞳孔驟然收縮。
這三個字像一柄重錘砸在心頭。
他太清楚這支鐵血之師的分量了，那是拱衛帝都的最後防線，每個士兵都是能以一當百的武道高手，裝備著最精良的武器。
\"由朱雀殿長老秦鎮海親自帶隊。\"
莫不言補充道，聲音里帶著難以掩飾的焦慮，
\"據說調令是連夜下的，連軍部都沒走正常流程。\"
林天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劍柄。
龍驤衛調往山河關，神策軍派去東海......
\"呵。\"
林天猛地攥緊拳頭，金蟬在他掌心發出尖銳的嘶鳴。
遠處帝都的霓虹在天際線上流淌，像一條發光的毒蛇。
\"龍驤衛調往山河關，神策軍派去東海...\"
林天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國主這是要唱空城計？\"
夜風突然變得刺骨。
三人同時望向城市方向。
夜風卷著工業區特有的鐵銹味掠過林天的衣角，他站在廢棄工廠的陰影里，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金蟬蠱的翅膀。
那只通靈的小東西正不安地顫動著，仿佛感應到了主人內心的波瀾。
\"你繼續在權貴圈子里當你的"莫大師"。\"
林天的聲音低沉而冷峻，
\"特別是那些可能被利用的勢力，或者...\"
他頓了頓，眼神銳利如刀︰
\"藏在暗處的毒蛇。\"
\"明白，師父！\"
莫不言重重點頭，道袍袖口的紫金八卦在月光下泛著微光。
\"對了，師父。\"
莫不言突然壓低聲音，警惕地環顧四周後湊近，
\"我听說前些日子，隱士甦家派長老來帝都，和幾個古武世家干了一架。\"
他咽了口唾沫，
\"據說場面相當血腥，死了好幾個暗勁高手。\"
\"隱士甦家？\"
林天瞳孔驟然收縮，金蟬在他掌心發出刺耳的嘶鳴。
遠處傳來夜梟的啼叫，在寂靜的工業區顯得格外 人。
艾千刃不動聲色地移動腳步，小菜刀已經滑入掌心,她敏銳地察覺到黑暗中有什麼東西在窺視。
\"北境那個？\"
林天聲音冷得像冰，
\"他們來帝都干什麼？\"
莫不言搖搖頭，從道袍內袋掏出一塊被血浸透的布條︰
\"消息是從黑市一個快死的線人那得來的。
那家伙臨死前說...\"
他聲音壓得更低，
\"甦家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林天接過布條，借著月光能看到上面用血畫著詭異的符文。
他的指尖剛觸踫到布料，金蟬就瘋狂地震動起來。
\"帝都的水...\"
林天冷笑一聲，將布條碾成粉末，
\"果然越來越渾了。\"
轉身時，他的衣服在月光下劃出凌厲的弧度。
遠處天易武館的輪廓在夜色中若隱若現。
清晨的陽光透過雕花木窗斜射進天易武館大廳，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林天推開紅木大門時，眾人齊刷刷站起，抱拳行禮︰
\"殿主！\"
空氣中彌漫著檀香與汗水的混合氣味。
林天緩步走向主位，黑色練功服的下擺隨著步伐微微擺動。
他的目光如鷹隼般掃過眾人，最後停留在顧雷身上。
\"顧雷。\"
聲音不大，卻讓整個大廳瞬間安靜下來。
顧雷立即起身，站得筆直︰
\"殿主，您有何吩咐？\"
林天端起青花瓷茶盞，熱氣氤氳中他的眼神愈發銳利︰
\"找個可靠的人，去忠麟堂給鐵岩當助手。\"
顧雷眉頭微挑，指節無意識地敲擊著腰間佩刀。
三秒的沉默後，他壓低聲音︰
\"殿主，需要什麼樣的人？\"
\"要一個能把鐵岩那邊的情況，像呼吸一樣自然地傳遞回來的人。\"
林天放下茶盞，瓷器與木桌踫撞發出發出清脆的聲響，
\"眼楮要毒，嘴巴要嚴。\"
顧雷眼中精光一閃︰
\"三清幫的王軒如何？
之前臥底青龍會三個月沒露破綻，現在對殿主你更是忠心耿耿。\"
\"王軒...\"
林天指尖輕叩桌面，回憶著那個總是一身灰色中山裝的瘦削青年，
\"你親自考察，若有差池——\"
\"我提頭來見！\"
顧雷抱拳，轉身時皮靴在地板上踏出沉悶的響聲。
林天的目光隨即轉向韓風。
這個獨臂男人正用牙齒系緊練功服的束帶，察覺到視線後立即挺直腰板。
\"韓風。\"
林天走到兵器架前，手指撫過一柄未開刃的長劍，
\"讓學員們出去走走。\"
韓風獨臂一揮，袖口露出猙獰的傷疤︰
\"少主，是想讓他們...\"
\"去接觸那些牆頭草。\"
林天突然轉身，劍尖指向窗外繁華的帝都，
\"在實戰中學會分辨毒蛇與綿羊。\"
窗外恰巧飛過一群烏鴉。
韓風卻咧嘴笑了，
\"正好檢驗檢驗這群小崽子們。\"
\"重點留意兩件事。\"
林天手腕一抖，長劍精準插回架中，
\"蠱神宗的蛛絲馬跡，還有...\"
他眼神驟然轉冷，
\"夏碧蓮那的下落。\"
韓風收起笑容，獨臂握拳捶胸︰
\"明白！我會讓他們知道，真正的戰場從不在地板上。\"
忠麟堂內，青銅香爐里升起的煙霧在空氣中扭曲成詭異的形狀。
鐵岩粗糲的手指摩挲著那枚麒麟古幣，古幣在他掌心微微震顫，發出蜂鳴般的嗡響。
\"林殿主的人？\"
鐵岩的聲音像砂紙摩擦，銅鈴般的眼楮死死盯著王軒。
王軒面色不改，雙手將古幣奉上︰
\"林殿主，讓我來給你當副手。\"
鐵岩突然咧嘴一笑，露出瓖金的犬齒。
他接過古幣的瞬間，指尖在王軒手腕上輕輕一按，這是試探，也是警告。
王軒紋絲不動，連脈搏都沒有加快半分。
\"帶他熟悉堂口。\"
鐵岩將古幣拋回，轉頭對身旁的心腹吩咐，
\"從今天起，他就是你們的副堂主。\"
\"是！堂主！\"
王軒跟隨引路人穿過長廊時，注意到牆壁上新添的刀痕還在滲著血珠。
拐角處，兩個馬仔正在擦拭地上的血跡，見到他們立刻低頭行禮。
空氣中彌漫著鐵銹與檀香混合的詭異氣味。
天易武館，頂層辦公室。
林天站在落地窗前，指尖的香煙已經燃到盡頭。
窗外帝都的霓虹像流淌的鮮血，將他的側臉映得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