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知賢沒有回應,只是臉色鐵青,眼中閃爍著怒火。
趙甲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謠言傳得很快,若說這背後沒有人推波助瀾,他都不信。
榮陽王府開國有功,扶持他上位有功,他輕易動榮陽王府會被天下百姓唾棄。
所以,想要拔掉榮陽王府,就必須要讓榮陽王府的名聲自己臭掉。
他原以為自己做事夠干淨,卻沒有想到,還是讓江扶月抓到了蛛絲馬跡。
“朕已經讓人去傳榮樂和榮陽王。”軒轅知賢低聲說道,“就算他們懷疑,沒有證據的事兒,朕可不認。”
軒轅知賢從喉嚨里擠出這句話,神色陰翳。
軒轅知賢這話落下,門口傳來腳步聲。
江湛、江扶月跟林岫白在太監的引領下進了門。
三人臉上罩著寒霜,敷衍地朝著軒轅知賢行了禮。
江湛淡聲開口,“不知陛下深夜召見我等,所為何事?”
軒轅知賢牽強一笑,“楚國使臣被殺之事,朕這邊找到了一些線索。”
江扶月挑了挑眉,“哦?那陛下不妨說來听听。”
軒轅知賢眸子抿緊,淡聲說道,“我們在現場的泥土里,找到了這個。”
軒轅知賢的話落下,抬手將一塊牌子丟到了桌案上。
江扶月的目光掃過去,那是玄甲軍的身份令牌。
江扶月笑了,“玄甲軍的令牌?不過陛下可能不知道,宮變之後,玄甲軍已經不用身份令牌了。”
“看來,有人就是看不得我們榮陽王府好啊!”江湛冷笑一聲。
“髒水潑不成,都開始來偽造證據了!”
江湛言語中的不屑幾乎要溢出來。
軒轅知賢臉色有些難看。
那些謠言出來之後,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榮陽王府故意這麼做,想試探他的態度。
他也打算的很好,只要自己拿出證據,證明楚國使臣就是榮陽王府殺的。
之後,再給對方一個甜棗,承諾對方自己把此事壓下去,之後把髒水潑回去,把這個名頭坐實到榮陽王府頭上,這事兒也算是有個完美的結局。
但現在,江扶月告訴他,玄甲軍早就已經不再使用這種身份令牌。
“陛下,我很好奇,玄甲軍早就不用的身份令牌,你是從哪里得來的?”江扶月微微挑眉,目光看向軒轅知賢的時候,眼中帶著凌厲的問責之意。
“還是說,坊間那些傳言都是真的。”
“人是陛下派人殺的,髒水也是陛下潑的?”
江扶月沒有半點遮掩,冷聲質問道。
軒轅知賢眉頭緊鎖,緩緩呼出一口濁氣,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榮樂,你不要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楚國使臣是來送楚國公主和親的,如今在我們大商境內丟了命,我們很難向楚國交代。”
“朕乃一國之君,怎麼會為了一己之私,做出這等糊涂事來呢?”
“榮樂莫要忘了,軒轅知寧挑撥我們之間的關系,害得我們雙方心生嫌隙,他可是到現在還沒有被找到!”
軒轅知賢說這話的時候,視線死死盯著江扶月的眼楮,像是心中坦坦蕩蕩。
江扶月輕輕勾起了唇角,慢悠悠地說道,“陛下說的是,我們雙方可不能鷸蚌相爭,讓那漁翁得利!”
軒轅知賢神色也緩和了一些,“此事,是朕失察,朕會派人繼續去查探此事。”
“一定會給楚國和榮陽王府一個交代。”
“交代就不必了。”江扶月淡聲說道,“陛下幾次三番懷疑到我們榮陽王府身上,已經極大地損害了我們榮陽王府的聲譽。”
“明日早朝,請陛下當著眾臣的面兒說明此事,還我們榮陽王府一個清白。”
雖然知道軒轅知賢不懷好意,但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她也不好跟對方撕破臉。
再說,她到底還顧念著一點兩人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
軒轅知賢聞言,眸子深深眯起,不過很快,他便是溫和一笑,“榮樂說的是,榮陽王府因為朕失察,擔了這莫須有的罪名,是得跟大家好好解釋一番。”
“陛下能這麼想,那真是再好不過了。”林岫白不冷不熱地開了口。
“陛下如今雖在高位,但也莫要忘了,咱們從小到大的情分。”
林岫白這話說的意味深長。
但他知道,軒轅知賢應該能明白他話語里的意思。
若是軒轅知賢再做出這等過分之事,那麼,他們從小到大的情分,他可就不要了。
軒轅知賢緩緩抬頭,看著一臉冷肅的林岫白。
他與林岫白是表兄弟,從小一起長大,可終究因為身份立場不同,他們走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趙甲,送榮陽王回去。”軒轅知賢緩緩垂下眸子,臉色有些不大好看。
如今的他身居高位,對于林岫白這種威脅自然是不滿意的。
林岫白轉身便走,再沒有跟軒轅知賢廢話。
軒轅知賢的態度,他看到了。
三人出了御書房,趙甲在前面引路。
雙方誰都沒有說話,只听得見呼呼的風聲從四人耳邊呼嘯而過。
趙甲的手按在劍柄上,臉色凝重,想說什麼,卻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他不知道榮陽王府是否真的有證據證明,楚國使臣是陛下派人殺害的。
但,他知道,陛下是真心想要除掉榮陽王府。
趙甲將三人送到城門口,朝著三人恭敬行了一禮,“給你們添麻煩了。”
江湛看了一眼趙甲,沒有說話。
江扶月則是輕笑了一聲,“他是皇上,皇上召見,我們便是再不樂意,那也得來不是?”
一句話帶著滿滿的嘲諷,趙甲臉色頓時就有些不好看。
榮樂郡主目中無人,他是早就見識過的。
只是沒有想到,在他這個陛下親衛面前,榮樂郡主還敢如此大放厥詞!
“郡主!”趙甲甕聲甕氣地回道,“君臣有別,即便陛下真有什麼地方誤會了你們,但君就是君,臣就是臣!”
江扶月挑了挑眉,目光凌厲地落在了趙甲身上,“君臣有別?”
“呵呵……”
“你去告訴他,我能扶他下去,也能拉他下來!”
江扶月身子前傾,目光帶著凌然侵犯之意盯著趙甲的眼楮。
被江扶月盯上,趙甲的呼吸猛地一窒,目光死死盯著江扶月,卻是再不敢多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