棗紅馬的蹄聲在京城街道之間回響,陳恪勒住韁繩,遠遠望見景王府門前幾個青衣小廝匆匆跑進府內。
他嘴角微揚,心下了然——這位王爺的消息網果然靈通。
待馬匹行至府門前,景王朱載圳已率一眾僕從在台階下等候。
這位錦衣玉帶的王爺身著杏黃色常服,腰間玉帶上懸著的羊脂玉佩在秋陽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老師來了!\"景王的聲音爽朗熱情,三步並作兩步迎上前來,在陳恪剛要下馬行禮時一把托住他的手臂,\"不必多禮!\"
陳恪順勢翻身下馬,近距離打量這位學生。
與一月前靖海伯府喬遷時相比,景王臉色略顯蒼白,身上帶著淡淡的中藥味,但眼中精光閃爍,精神倒是極好。
\"殿下厚愛,臣愧不敢當。\"陳恪拱手行禮,聲音恭敬卻不卑微。
景王哈哈一笑,親熱地挽住陳恪的手臂︰\"老師如今是父皇面前的紅人,獻俘大典上那等威風,學生可是仰慕得很啊!\"他邊說邊引著陳恪向府內走去,\"今日定要好好請教。\"
陳恪眼角余光掃過府門前垂手而立的僕從們,那些低垂的頭顱和緊繃的肩膀泄露了他們內心的緊張。
景王這番做派,顯然是有意為之。
穿過三重院落,景王府的奢華盡收眼底。
漢白玉欄桿上精雕細琢的纏枝蓮紋,回廊轉角處擺放的鎏金香爐,甚至連腳下的青磚都打磨得能照出人影——處處彰顯著這位王爺的富貴與權勢。
\"老師請。\"景王親自推開值房的雕花木門,室內陳設比裕王府更加考究。
紫檀木書案上擺著上好的澄心堂紙和徽墨,窗邊一盆名貴的素心蘭正吐著幽香。
陳恪在案前落座,指尖輕撫過書頁。
這本《春秋》與他方才在裕王府講解的是同一版本,連批注都一模一樣。
自從擔任兩王講師以來,他一直堅持同步授課,連每個論據都分毫不差,為的就是不給人留下偏袒任何一方的口實。
\"今日我們繼續講《襄公二十三年》。\"陳恪的聲音平靜如水,\"季孫宿曰︰"君子務在擇人。"\"
景王端坐對面,雙手交疊置于案上,看似認真听講,眼中卻閃爍著探究的光芒。當陳恪講到\"齊桓用管仲而霸,夫差信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