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澤的晨霧還未散去,阿蠻的銀鈴聲已在江湖盟演武場響起。她踮著腳旋轉時,齒輪裙擺與地面摩擦出火星,腳踝的銀鈴卻流淌著蠱光般的翠綠紋路。聶楓握著破魔劍的手不自覺收緊 —— 眼前的少女既熟悉又陌生,她發間的齒輪發飾折射著晨光,瞳孔深處隱約可見數據流的閃爍。
“根據巫月神殿的密卷,” 江逸塵展開泛黃的羊皮紙,指尖劃過苗疆圖騰與機械齒輪交織的紋路,“上古魔匠在百蠱潭底建造了‘永劫熔爐’,那里是機械與蠱術的共生之源。” 他抬頭時,目光與阿蠻相撞,後者正用指尖撥弄著測魔儀的指針,黑霜反應竟在她掌心化作無害的熒光。
赫連雄突然將狼首刀插入地面︰“三年前阿蠻姐姐消失那晚,我在百蠱潭邊見過機械螢火蟲。” 他粗糙的手掌按在阿蠻肩頭,“當時以為是錯覺,現在想來……”
“熔爐需要‘活祭核心’,而我姐姐的血脈是鑰匙。” 阿蠻忽然開口,聲音里帶著金屬嗡鳴的尾音,“機關魔尊說時間逆流能救我,卻把她困在齒輪里三百年。” 她轉身時,齒輪裙擺掃過地面,竟在青石板上刻出復雜的機關陣圖,“現在我能听見熔爐的心跳,就像…… 听見自己的另一半。”
芸溪的噬鐵蠶突然爬上阿蠻的手臂,蠶群吐出的絲線竟自動編織成苗疆巫女的護腕。“蠱蟲說你的血脈里有雙重烙印,” 少女的指尖撫過阿蠻腕間的銀鈴腳鏈,“機械核心與蠱術靈媒在你體內共生,這可能是破解永劫熔爐的關鍵。”
百蠱潭下的齒輪迷宮
隊伍抵達百蠱潭時,水面正泛著詭異的幽藍。阿蠻踏入潭水的瞬間,水面突然裂開,露出深不見底的齒輪豎井。聶楓握緊破魔劍,劍氣劈開水面的剎那,無數機械水母從深處浮起,觸須上纏繞著苗疆巫女的骸骨。
“小心!這些是‘記憶捕手’,” 阿蠻甩出齒輪鎖鏈,鎖鏈末端的銀鈴爆發出強光,“它們會抽取人的執念,織成困魂的繭!” 赫連雄的狼首刀劈開一只水母,刀刃卻被黏住 —— 那些幽藍液體里漂浮著他戰死的部族兄弟的記憶碎片。
“赫連大哥,看這里!” 阿蠻的齒輪鎖鏈纏上他的手腕,銀鈴光芒照亮他瞳孔里的陰霾,“你的執念不該是復仇,而是讓草原重新開花。” 鎖鏈上的蠱光滲入他皮膚,那些機械紋路竟化作牧草的圖案。
江逸塵的軟劍在齒輪縫隙間游走,忽然觸踫到隱藏的符文。“這是上古魔匠的懺悔錄,” 他低聲念出石壁上的機械符文,“‘吾以愛之名鑄造永劫,卻讓所愛之人困于永恆的黃昏’…… 他妻子的蠱血被用來鎮壓熔爐,所以每任江湖盟主都要以血脈為餌。”
芸溪突然指著豎井深處︰“看!那些發光的繭里,全是歷代盟主的魂魄!” 無數透明繭房懸掛在齒輪之間,每個繭房里都漂浮著穿著盟主服飾的骸骨,他們胸口都插著半柄刻滿機關術的匕首 —— 與禁地骸骨的傷口一模一樣。
阿蠻的齒輪鎖鏈突然自動延伸,纏上最深處的繭房。“那是我姐姐……” 她的聲音帶著哽咽,鎖鏈末端的銀鈴與繭房共鳴,竟震碎了凝固的時光。繭房里的苗疆女子緩緩睜開眼,她的皮膚是半透明的機械質感,發間卻插著真實的銀鈴花。
“阿蠻……” 機械少女的指尖觸踫妹妹的臉頰,“熔爐核心在潭底,用我的血脈做鑰匙,但你必須……” 她的聲音突然被齒輪的轟鳴淹沒,無數機械觸手從深處伸出,將她的繭房拖向黑暗。
永劫熔爐的雙重心跳
潭底的熔爐形如巨大的沙漏,上半部分是沸騰的蠱血,下半部分是燃燒的機械齒輪。阿蠻站在熔爐前,齒輪裙擺自動展開成鑰匙形狀,而她腳踝的銀鈴突然分裂成兩半 —— 一半是苗疆銀飾,一半是機械齒輪。
“記住,永劫的反面不是永恆,而是……” 機械姐姐的聲音從熔爐深處傳來,蠱血與齒輪同時沸騰,“是學會與遺憾和解。” 阿蠻將兩半銀鈴按入熔爐,剎那間,蠱血化作綠色數據流,齒輪噴出金色的機械紋路,在她身後交織成上古魔匠夫婦的全息投影。
江逸塵的測魔儀突然瘋狂轉動︰“不好!熔爐在吸收她的生命能量!聶楓,快用破魔劍切斷能量鏈!” 聶楓躍至半空,卻見阿蠻向他搖頭 —— 她的身體正在透明化,齒輪與蠱光在皮膚下流動,宛如活體的機關術卷軸。
“別踫她!” 芸溪甩出裝有始祖蠱的竹筒,“她正在成為新的熔爐核心,這是唯一能阻止機關魔尊的辦法!” 始祖蠱鑽進阿蠻的齒輪心髒,少女的瞳孔中浮現出雙重陣圖︰一層是苗疆的輪回蠱紋,一層是機械的永劫齒輪。
赫連雄突然舉起狼首刀,刀刃映出遠處的景象 —— 機關魔尊的數據流巨人正從熔爐上方的雲層中凝結,他的手中握著刻漏天儀的完整形態。“他要在現實世界重啟永劫程序!” 大漢的刀光劈開一只機械烏鴉,“阿蠻,你能听見齒輪的聲音嗎?告訴我們怎麼摧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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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蠻的聲音變得空靈,仿佛同時來自兩個維度︰“刻漏天儀需要雙重能量源,用我的蠱光啟動輪回陣,用聶楓的劍氣斬斷永劫鏈…… 但代價是……” 她沒有說完,齒輪心髒突然爆發出強光,將整個潭底化作光與機械的迷宮。
時間裂縫中的抉擇
聶楓在數據流空間中奔跑,周圍閃過無數可能性的碎片 —— 如果他沒能抓住阿蠻的手,她會徹底變成機械核心;如果江逸塵提前破解機關,江湖盟會更早發現陰謀;如果赫連雄當年救回阿蠻的姐姐,此刻的悲劇是否能避免?
“聶楓!” 阿蠻的聲音從所有碎片中同時傳來,“時間逆流的真相不是重來,而是看見每一個選擇的重量。你看……” 碎片匯聚成鏡面,映出機械姐姐臨終前的畫面︰她自願成為核心,只為讓妹妹有機會觸踫真實的陽光。
“破魔劍的真正力量,” 上古魔匠的投影出現在鏡面邊緣,“不是斬斷過去,而是守護現在。” 聶楓握緊劍柄,劍氣所過之處,數據流碎片紛紛化作銀鈴的光芒。當他回到現實時,發現自己正站在熔爐頂端,阿蠻的齒輪心髒與刻漏天儀形成能量對沖。
“赫連大哥,用你的刀砍斷我的齒輪鎖鏈!” 阿蠻的聲音帶著痛楚,“江逸塵,用測魔儀引導蠱光!芸溪,讓始祖蠱吞噬刻漏的數據流!” 四人同時動作的剎那,聶楓看見阿蠻眼中的梨渦 —— 那是真正的她,不是機械,不是核心,只是個想活下去的苗疆少女。
破魔劍斬斷鎖鏈的瞬間,刻漏天儀發出玻璃碎裂的聲響。機關魔尊的數據流巨人發出不甘的怒吼,他的身體被蠱光與劍氣分解成無數齒輪,每個齒輪上都刻著同一個名字︰“阿箬”—— 那是阿蠻姐姐的本名。
熔爐核心開始崩塌,阿蠻的身體卻逐漸變得真實。她踉蹌著跌入聶楓懷中,齒輪裙擺化作普通的苗疆百褶裙,發間的機械發飾變成了真正的銀鈴花。“原來…… 活著是這種感覺,” 她抬頭望著聶楓,瞳孔里不再有數據流,只有倒映的火光,“有點燙,又有點暖。”
尾聲︰雙生銀鈴
三個月後,苗疆的蠱術祭典上,阿蠻光著腳在月光下跳舞。她腳踝的銀鈴只有一只,另一只掛在機械姐姐的腕間 —— 後者坐在輪椅上,正用機械手指編織著蠱蟲燈。赫連雄帶來的漠北幼狼追著螢火蟲跑,撞翻了江逸塵的機關茶盞。
“根據最新研究,” 江逸塵推了推眼鏡,測魔儀里裝著熔爐核心的碎片,“機械與蠱術的共生體可以用于治療創傷,比如赫連大哥的舊傷……” 他的話被芸溪的笑聲打斷,少女正用噬鐵蠶在阿蠻的新銀鈴上刻花紋。
聶楓站在竹樓外,望著百蠱潭方向。月光下,潭水恢復了清澈,偶爾有機械螢火蟲掠過水面,卻不再傷人。身後傳來腳步聲,阿蠻將新編的銀鈴手鏈塞給他︰“送給聶楓大俠,以後听見鈴聲,就知道我在附近啦。”
他接過手鏈時,觸到她手腕上的齒輪疤痕。那是永劫熔爐留下的印記,此刻卻泛著溫和的蠱光。遠處傳來機械姐姐的歌聲,歌詞是苗疆古謠與機關符文的混合體,卻意外地和諧。
“後悔救我嗎?” 阿蠻忽然問,腳尖碾碎了一只試圖叮咬她的機械蚊子,“畢竟我現在……”
“你現在是阿蠻,” 聶楓打斷她,將手鏈戴在手腕上,“是那個會把蠱蟲放進我茶盞,會在練劍時笑我死板的阿蠻。” 他轉身走向燈火通明的竹樓,月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至于其他的,不過是身上多了些故事,就像赫連大哥的刀疤,江逸塵的測魔儀 —— 都是我們活過的證據。”
阿蠻望著他的背影,忽然笑出聲。銀鈴聲中,她看見機械姐姐正與芸溪交換蠱蟲,赫連雄在和幼狼爭奪烤肉,江逸塵對著測魔儀搖頭嘆氣。月光落在她掌心,那里既有齒輪的紋路,也有蠱蟲爬過的痕跡。
遠處的百蠱潭傳來潺潺水聲,仿佛時間的河流。這一次,沒有永劫,沒有逆流,只有真實的風,真實的月光,和真實的、帶著傷痕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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