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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力努力維持著表面的平靜，向鼓掌的眾人微微頷首致意，但嘴角那抹壓不下去的笑意和眼里的璀璨光芒，暴露了他內心的極度不平靜。
艾莉絲站在胡力側後方，敏銳地捕捉到了他這罕見的、孩子般純粹的興奮狀態，嘴角也不由得彎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因為她知道，這一刻對胡力意味著什麼。
掌聲漸歇，但胡力心里的波瀾卻愈發洶涌。
看著錢進和王錚依舊沉浸在巨大的震撼和思考中，兩人還低聲快速地交流著什麼，眼神踫撞間迸發出智慧的火花。
一個強烈的念頭，如同破土而出的藤蔓，瞬間纏繞住了胡力的心。
“留住他們！至少，也要跟錢叔深度合作！”
錢進！乘波體導彈之父！那是真正能刺破蒼穹、威懾寰宇的國之重器！
是胡力前世記憶里，華國最終能傲立于世界強國之林的基石之一！
胡力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當然可以直接從系統商城里兌換出成熟的乘波體導彈技術，甚至是更先進的型號。
但那不一樣！完全不一樣！那不是錢進的心血，不是他嘔心瀝血、在無數個不眠之夜推導公式、驗證理論、最終突破重重封鎖創造出來的奇跡！
真要這麼干了，那感覺…就是剽竊，是對這位偉大科學家畢生追求的一種褻瀆。
胡力不想假手他人，更不想讓這份屬于錢進的榮耀被埋沒。
胡力想要看到的，是在這個時空里，在沒有封鎖，有他的技術基礎、資源和更優渥的條件下，錢進能親手將乘波體的夢想再次變為現實！
那將是他送給這位國之脊梁最珍貴的禮物，也是對這個時空華國最堅實的保障！
念頭一起，便如野火燎原。胡力的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著如何開口。
“直接邀請？拋出乘波體的概念‘勾引’他？還是無限制的研究資源？嗯…”
各種方案在胡力的腦海中激烈踫撞。他需要找到一個最自然、最能讓錢進心動且無法拒絕的切入點。
就在胡力像只蒼蠅一樣搓著手，組織語言，準備走向錢進和王錚的時候，指揮中心厚重的防爆門被猛地推開！
一名通訊兵幾乎是沖了進來，臉上帶著急切，聲音洪亮地報告，瞬間打破了指揮中心內尚存的激昂余韻。
“報告團長！緊急軍情！‘天眼’衛星和‘游隼’無人機同時偵測到，恆河北岸及東岸吉大港方向殘余的約翰與阿三聯軍，正大規模、倉促地向恆河南岸渡河撤退！”
“規模龐大，秩序混亂，疑似徹底放棄北岸及東岸區域！部分船只還發生傾覆和爭搶踩踏！”
“唰！”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過來！
孟慶和劉川臉上的興奮瞬間被凝重取代，立刻撲向電子沙盤。
錢進和王錚也從深沉的思考中被拉回現實，眉頭微蹙，看向主屏幕切換過來的實時衛星畫面。
只見在高分辨率的衛星俯瞰圖上，恆河北岸和吉大港附近的幾個渡口，密密麻麻如同蟻群般的人影和車輛正瘋狂地涌向河邊！
大大小小的船只、木筏、甚至抱著木頭的士兵，不顧一切地試圖渡過寬闊渾濁的恆河。
河面上，船只擠成一團，爭搶航道，甚至發生踫撞。
岸邊的場景更是混亂不堪，丟棄的武器輜重遍地，士兵互相推搡踩踏，為了爭奪一個上船的位置而大打出手。
幾處河面甚至漂浮著傾覆船只的殘骸和掙扎的人影。
絕望和恐慌的氣息，即使隔著屏幕也能清晰地感受到。
“呵！”
胡力挑了挑眉，發出一聲短促的冷笑，眼里剛剛因興奮而燃起的光芒瞬間轉化為赤果果的不屑和一絲嘲諷。
“看來我們剛才的‘小菜’和‘主菜’，把這群老爺兵和阿三徹底嚇破膽了！連最後一點體面都不要了，只想著逃命！”
胡力快步走到主控台前，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劃動，放大幾個關鍵渡口的畫面。
混亂的景象更加清晰。
“團長！這是好機會啊！”
孟慶眼楮放光，指著屏幕。
“這幫孫砸擠在河邊和船上，半渡而攻，他們就是活靶子！讓火箭炮或者朱雀戰機給他們來個‘送行禮’，保證一鍋端！”
劉川也摩拳擦掌。
“對！不能讓他們這麼容易就跑了！必須讓他們付出代價！”
胡力沒有立刻下令，而是盯著屏幕上那如同末日逃生般的混亂場景，又瞥了一眼旁邊眉頭緊鎖、顯然對戰爭殘酷性感到不適的錢進和王錚，一個念頭閃過腦海。
深吸一口氣，胡力做出了決斷。
“命令！”
胡力的聲音恢復了戰場統帥的冷冽。
“第一，‘游隼’無人機群抵近監視，全程記錄！重點捕捉其指揮層級人員、重裝備運輸船只！”
“第二，遠程火箭炮營，鎖定其渡河船只和集結最密集區域、以及試圖運輸重裝備的渡輪！給我精確點名！只打船，不打岸上潰兵！避免無謂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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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通知歐陽靖！西里古里走廊里的那塊‘肥肉’，現在已經是驚弓之鳥！”
“讓他給我收緊口袋！施加壓力！迫使他們投降！投降者，按戰俘待遇！負隅頑抗者，格殺勿論！”
“第四”
胡力看向孟慶。
“命令你部前沿觀察哨和特戰分隊，利用高音喇叭和傳單，向正在渡河和尚未渡河的敵軍喊話。”
“讓他們放下武器，舉手投降，可保性命！繼續頑抗或爭搶渡河者，死路一條！”
命令迅速下達。胡力這才轉過身，看向錢進和王錚，臉上露出一絲帶著歉意的微笑。
“錢叔，王叔，抱歉，軍情如火，打斷了二位的思考。”
“看來，這‘全信息化’的威力，不僅體現在進攻上，連敵人的心態都能打崩潰，這倒是完全出乎了我的預料。”
嘴里說著，胡力微微搖了搖頭，很是凡爾賽。
當然，要是他能收起翹起的嘴角就更加完美了。
錢進看著屏幕上火箭彈呼嘯而出，眼里有復雜的情緒在交織。
那是對技術威力的震撼，對戰爭殘酷的嘆息，也有一絲對胡力在絕對優勢下仍試圖減少不必要殺戮的認同。
長長吐出一口氣，錢進看向胡力，眼神變得無比鄭重。
“小力，戰爭的形態…確實被你們徹底改變了。”
“這種掌控全局的能力，令人敬畏，也發人深省。”
頓了頓，前進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
“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戰爭結束後，或者，就在這硝煙未散之時？”
王錚也用力點頭。
“對！小力，這信息化的體系，浩瀚如海！”
“我們…渴望學習，渴望參與！一切為了…華國更強的未來！”
“妥了！”
胡力心中狂喜！這正是他想要的回應！強壓下激動，鄭重地點頭。
“當然！錢叔，王叔，還有各位！你們的求知欲和使命感，正是我們最需要的寶貴財富！”
“等處理完眼前這點潰兵，我們立刻詳談！關于天空，關于星辰，關于更快、更遠、更鋒利的‘劍’…”
“我還有很多想法，希望能與諸位共同探討、實現！”
胡力刻意加重了“更快、更遠、更鋒利”幾個字，目光灼灼地看向錢進，暗示著那個乘波體的夢想。
就在這時，通訊兵再次報告。
“團長！歐陽將軍匯報！西里古里走廊的敵軍…打出白旗了！其最高指揮官請求投降！”
指揮中心內，再次響起一陣壓抑的歡呼！北岸、東岸敵軍崩潰南逃，西里古里走廊敵軍投降！
恆河戰役的勝利天平，已無可逆轉地徹底傾斜！
指揮中心內洋溢著勝利在望的輕松與振奮。但胡力的心思，早已不在這片即將塵埃落定的戰場。
一把拉過還在興奮研究電子沙盤上敵軍崩潰態勢的孟慶和劉川，胡力語速快得像機關槍。
“老孟！老劉！听著！”
孟慶和劉川立刻挺直腰板。
“團長！”
“仗打到這份上，後面就是打掃戰場、過河、佔地盤的事了！沒什麼技術含量！”
胡力大手一揮，語氣不容置疑。
“第三軍、第五軍，就地休整三天！讓兄弟們喘口氣，把裝備保養好，彈藥補給足！傷員妥善安置！”
“休整三天？”
孟慶有點意外。
“團長，現在敵人兵敗如山倒，正是趁熱打鐵、一鼓作氣打過河去的好時候啊！士氣正旺呢！”
胡力翻了個白眼，拍了下孟慶的肩膀。
“老孟啊老孟！我們復興軍是那種需要靠‘趁熱打鐵’才能打贏的部隊嗎？”
“已經實力碾壓了懂不懂？該急的時候急，該穩的時候就得穩！”
胡力指了指窗外。
“你看看那群喪家之犬，還有幾分斗志？”
“我們的戰士是人。連續高強度作戰也需要恢復！更重要的是…”
胡力壓低聲音，帶著點促狹的笑意，眼神瞟向不遠處還在和錢進、王錚低聲討論、眼神放光的華國觀摩團成員們。
“國內來的兄弟們，是來‘輪訓’’的！打的太快太狠，要是約翰他們直接躺平，後面等著過來的那些兄弟咋辦？”
“听我的，先休整三天，正好讓他們消化消化這幾天看到的‘大場面’，總結總結實戰經驗！”
“也讓前線的連長排長們，好好帶帶他們，把我們的步坦協同、班組戰術、信息化裝備操作這些‘細活’再練扎實點！”
“練兵，講究的是細水長流，不是拔苗助長！明白？”
孟慶和劉川恍然大悟，對視一眼，都嘿嘿笑了起來。
劉川點頭。
“明白了，團長！是得讓‘輪訓團’的兄弟們好好沉澱沉澱，把本事學到手！”
“放心，這三天，保證讓他們吃好、休息好、練好！”
“對頭！”
胡力滿意地點頭。
“三天後，給我精神抖擻地打過恆河！南岸那些殘兵敗將，就交給你們倆去收拾了！”
“穩扎穩打，別貪功冒進，盡量減少傷亡！目標是徹底肅清河恆南岸至少百里內的所有敵對武裝，然後給我牢牢釘死！”
“是！團長！”
孟慶和劉川齊聲應道，信心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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