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鑒賞
趙衛國和戰士們還沉浸在李鐵那番擲地有聲的話語所帶來的激蕩中，手上擦拭界碑的動作不自覺地更加用力，仿佛要將那份同仇敵愾的意志也一並刻進冰冷的石頭里。
雪粉簌簌落下，“華國”二字在愈發清晰、莊重。
寒風卷過空曠的雪原，遠處昨夜炮擊的余音似乎還在山谷間隱隱回蕩。
突然！
那陣熟悉的、低沉有力的99a引擎咆哮聲，由遠及近，再次撕裂了清晨的寧靜！而且聲音的方向…正是李鐵他們剛剛離開的方向！
“嗯？”
趙衛國猛地抬起頭，眉頭緊鎖，眼神銳利地望向聲音來源。
戰士們也紛紛停下動作，一臉驚愕地互相看了看。
“怎麼回事？李車長他們怎麼又回來了？”
孫小海疑惑地嘀咕。
“難道前面有情況？阿三設伏了？”
“不像…”
趙衛國側耳傾听，那引擎聲听起來平穩而有力，不像遭遇敵情時的急促或變向。
就在眾人驚疑不定的目光中，那輛熟悉的、打頭的99a主戰坦克，卷著紛飛的雪沫，如同鋼鐵巨獸般再次沖破薄霧，出現在眾人的視野里。
它沒有減速，徑直朝著鷹喙石界碑的方向疾馳而來！
沉重的履帶碾壓積雪，發出令人心悸的’咯吱’聲。坦克在距離界碑比上次更近的地方猛地剎停，卷起的雪浪幾乎撲到了趙衛國等人的腳邊。
“ 當！”
炮塔頂蓋再次被粗暴地推開。
李鐵那顆戴著坦克帽的腦袋又冒了出來，寒風夾雜著細碎的雪花漫天飛舞。
臉上沒了剛才的殺氣騰騰，反而帶著一種恍然大悟後的急切和一種近乎孩子氣的興奮。
“趙隊長！趙隊長！”
李鐵沒顧上敬禮，雙手攏在嘴邊，朝著還在發愣的趙衛國大聲喊道，聲音因為激動都有些變調。
“別擦了！快別擦了！”
趙衛國和戰士們徹底懵了！不擦了？什麼意思？界碑是邊防軍的命根子，雪埋了就得清，這是刻在骨子里的規矩！
“啊？李車長？你說啥？”
趙衛國上前一步，滿臉的困惑不解。
“這界碑…被雪埋了，不清出來怎麼行？”
“嗨呀！老哥！”
李鐵拍了一下自己的坦克帽檐，似乎覺得自己沒說明白。
他指著趙衛國他們腳下那塊剛剛被擦拭得干干淨淨、在晨光下反射著微光的界碑，語氣急切又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豪邁。
“擦它干啥？！這塊石頭，它馬上就要成‘老黃歷’了！沒用啦！”
“老黃歷？沒用？”
趙衛國更糊涂了，旁邊的戰士們也是一頭霧水，面面相覷。
看著趙衛國等人完全沒反應過來的樣子，李鐵急了。
他半個身子都探出了艙口，一只手用力拍打著身下99a冰冷的炮塔裝甲，發出“砰砰”的悶響，另一只手則猛地指向南方恆河的方向！
李鐵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驚雷炸響在寂靜的雪原，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宣告和一種開疆拓土的狂放豪情。
“因為我們馬上！就要把新界碑！立到恆河邊上去了！！！”
轟——！
這句話，比剛才坦克的轟鳴更震撼地砸進了趙衛國和所有邊防戰士的心里！
恆河？！新界碑？！立到恆河邊上？！
一瞬間，所有的困惑、不解都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直沖天靈蓋的、近乎眩暈的震撼和狂喜！
他們終于明白了李鐵為什麼去而復返，為什麼說這界碑是“老黃歷”了！
復興軍的戰略目標，根本不僅僅是報復！不僅僅是奪回尊嚴！他們是要開疆拓土...呃...應該是收復故土，沒毛病。
復興軍這是要將約翰和阿三徹底驅逐出恆河以北的廣闊土地！要將華人的疆域，推進到那條孕育了古阿三文明的大河之畔！
趙衛國只覺得一股滾燙的熱血瞬間從腳底板沖到了頭頂，渾身都微微顫抖起來！
他猛地瞪大眼楮，死死盯著李鐵，嘴唇哆嗦著，似乎想確認什麼，卻又激動得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恆…恆河？！你…你是說…？”
“沒錯！就是恆河！”
李鐵斬釘截鐵，聲音洪亮如鐘，在空曠的雪原上回蕩，充滿了無與倫比的自信和力量。
“劉軍長、孟軍長的命令！胡力長官的決心！”
“炮火響徹恆河北岸，只是第一步！”
“接下來，是我們的鋼鐵洪流！是我們的鐵血之師！”
“目標只有一個，將當面之敵，徹底驅趕至恆河以南！”
“恆河以北，寸土不留！以後，那里就是我們華國的地方！恆河，就是我們的新界河！界碑？自然要立在恆河南岸！”
上面的意思是收復恆河北岸，以河為界，可是沒說界碑立在哪里，李鐵覺得，那就立在南岸，應該沒毛病吧？
李鐵的目光掃過那塊剛剛被精心擦拭過的界碑，眼神里帶著一絲戰士對舊戰場、舊界線的告別，更多的是一種邁向新天地的豪邁。
“所以啊，趙隊長，兄弟們！”
李鐵咧嘴一笑，那笑容燦爛且充滿力量。
“這石頭，擦不擦的，真不打緊了！留著它，就當個…見證吧！見證我們是怎麼把界碑，一路推到恆河的！”
說完，李鐵似乎覺得已經傳達清楚了這個足以載入史冊的消息。
他不再停留，朝著還在巨大的震撼中無法回神的趙衛國等人用力揮了揮手，聲音依舊洪亮。
“走了！前面還有據點等著我們去拔呢！等著听好消息吧！”
“ 當！”
艙蓋再次合攏。
99a的引擎發出更加澎湃的怒吼，履帶瘋狂地卷動積雪和凍土，龐大的車身以一個無比決絕的姿態再次轉向。
帶著一往無前、開疆拓土的磅礡氣勢，轟鳴著絕塵而去！只留下雪原上兩道更深、更筆直的履帶印痕，如同指向未來的箭矢。
鷹喙石下，死一般的寂靜。
寒風依舊呼嘯，但戰士們仿佛感覺不到寒冷。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目光死死追隨著那輛消失在南方雪霧中的鋼鐵巨獸，又緩緩地、極其艱難地挪回到腳下那塊剛剛擦拭得光潔如新的界碑上。
“恆…恆河…”
戰士李強喃喃自語，聲音輕得像夢囈，眼神卻亮得嚇人。
“新的界碑…立在恆河邊上…”
王石頭用力咽了口唾沫，感覺喉嚨干得發緊。
“我的老天爺…這...這...我是不是沒睡醒？”
副隊長孫小海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臉，仿佛要確認這不是在做夢。
趙衛國緩緩地、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冷徹骨的空氣。那空氣仿佛都帶著鐵與火的味道，帶著開天闢地的豪情。
他慢慢蹲下身，伸出帶著厚繭、凍得通紅的手，不是去擦拭，而是極其鄭重地、輕輕地撫摸著界碑上那冰冷的“華國”二字。
趙衛國的動作無比輕柔，仿佛在撫摸一件即將完成歷史使命的古老信物。
指尖傳來的冰涼觸感，此刻卻像是滾燙的烙印，印在他的心頭上。
“听見了嗎？”
趙衛國抬起頭，目光緩緩掃過身邊每一個年輕或不再年輕的戰士的臉龐。
他的聲音不高，卻異常沙啞、沉重，帶著一種穿透歷史的回響，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李鐵兄弟的話…听見了嗎？”
戰士們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板，眼神灼熱。
“這塊碑…”
趙衛國的手指再次重重地劃過碑文，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和無比的驕傲。
“它要成‘老黃歷’了！”
“因為新的界碑…”
趙衛國猛地站起身，手指如同利劍，和李鐵一樣，決絕地指向南方，指向那大河奔流的方向，用盡全身力氣吼道。
“在恆河——！！！”
“吼——！！！”
所有的戰士，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壓抑的激動和狂喜瞬間爆發！他們齊聲發出震天的怒吼！
吼聲在空曠的雪原上激蕩，壓過了風聲，仿佛在向古老的群山宣告一個嶄新時代的到來！
吼聲停歇，所有人都沉默下來，但胸膛仍在劇烈起伏。
他們再次看向腳下那塊界碑時候，眼神已經完全不同。
不再僅僅是守護的莊重，更增添了一種見證歷史更迭的復雜與豪邁。
這塊冰冷的石頭，此刻仿佛承載著一段即將結束的舊章，也預示著一段波瀾壯闊的新篇。
趙衛國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界碑，仿佛要將它的樣子刻進腦海。
然後，他挺直脊梁，聲音恢復了邊防軍人的沉穩，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力量。
“繼續巡邏！守好我們的門！”
擦‘石頭’？不存在的，作為華國軍人，只會擦界碑。
“至于新的界碑…”
趙衛國嘴角勾起一絲與李鐵如出一轍的、充滿信心的弧度。
“交給復興軍的兄弟們去樹立吧！唉...不知道以後有沒機會去擦拭新界碑....”
隊伍重新集結，繼續沿著既定的路線巡邏。
鷹喙石界碑被留在身後，在晨曦中靜靜矗立。
一路上遇到的，其他被雪掩埋的界碑，也沒人再說擦拭。
戰士們的腳步，卻仿佛踏在一條通往更廣闊天地、更輝煌未來的道路上。
南方的天際，似乎隱隱傳來了新的、屬于鋼鐵洪流的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