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米內光政手里的鋼筆掉在桌子上。漢口是倭軍在華中的戰略樞紐,失去它意味著長江防線徹底崩潰。
"還有更糟的..."
蓮沼蕃聲音發顫。
"支那軍發表廣播講話,要求天皇...無條件去華國跪...跪降。"
"八嘎!"
閑院宮載仁親王暴怒地掀翻一把椅子,用吃人的目光瞪著蓮沼蕃道。
"立刻命令江城不惜代價發動反擊!把支那豬趕下長江!"
會議又陷入沉默,一會後,有田八郎突然道。
"漢斯貓大使轉來羅師傅的密電,鷹醬願意出面調停,條件是..."
咽了口唾沫,隨後又道。
"帝國必須放棄棒棒糖、泰丸,還要沖繩作為他們的軍事基地,外加賠償我們偷襲珍珠港造成的所有損失。"
"絕不可能!"
東條英機拔出軍刀,猛的劈向地圖,刀尖深深扎入"滿洲"的位置。
"這些都是帝國勇士用鮮血換來的!"
"東條君!"
近衛文 突然提高音量打斷東條英機。
"你親眼見過廣島的廢墟嗎?"
隨後轉頭環視一圈,面對眾人道。
"三天前,特高課在長崎發現奇怪現象,被"天火"燒過的區域,至今寸草不生。"
會議室里的溫度好像都在這一刻驟降。
伏見宮博恭王摸著佛珠的手微微發抖,不可思議道。
"天照大神難道真的拋棄了帝國?"
近衛文 默默走到窗戶前,看著皇居方向飄動的膏藥旗。
"召開御前會議吧,請天皇陛下...聖斷。"
近衛文 揉了揉眉心,面露疲憊道。
次日清晨,皇居被積雪覆蓋,愚人端坐在御座上,面無表情地看著魚貫而入的重臣們。
愚人特意選擇了這間最小的議事廳,松之間,讓二十多位軍政要員不得不擠在一起,連呼吸都變得沉重。
"陛下。"
近衛文 深深鞠躬,隨後道。
"支那戰局急轉直下,懇請聖斷。"
愚人微微頷首,目光掃過眾人。
"先說說漢口的情況。"
愚人的聲音出奇的平靜。
參謀總長閑院宮載仁親王上前一步,躬身道。
"第11軍將士...全員玉碎。支那復興軍使用了一種新式遠程火力攻擊武器,我們的火炮完全打不到對方。"
"海軍呢?"
愚人轉頭看向米內光政。
米內光政額頭滲出冷汗,低著頭道。
"聯合艦隊主力正在南洋...而且..."
說到這里,偷瞄了眼愚人臉色,然後接著道。
"支那復興軍的航母戰斗群已經封鎖了東海。"
"陛下!"
東條英機突然出聲打斷米內光政,不等愚人應允就激動道。
"請允許臣直言!帝國還有七千萬忠勇國民!只要實施全民總動員..."
"東條君!國內米價已經暴漲五倍!大阪昨天爆發搶米騷亂,警察開槍打死了三十多人!"
藏相池田成彬厲聲打斷東條英機。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會議陷入混亂,有田八郎和伏見宮博恭王吵出了火氣,眼看著就要扭打起來,近衛文 試圖把兩人拉開。
"夠了。"
愚人輕輕敲了敲御案。動作不大,卻讓所有人立即安靜了下來。
愚人從侍從手中接過一份電報,隨後看向眾人道。
"這是朕剛收到的,支那復興軍已經登陸琉球。"
"砰!"
東條英機一拳砸在榻榻米上,隨後怒氣沖沖道。
"必須立即實施"決號作戰"!十六歲以上男子全部應征,婦女兒童也要投入軍需生產!"
"你瘋了?"
米內光政失聲叫道,目光死死盯著東條英機。
"這樣會讓大和民族滅絕的!"
東條英機獰笑著,隨後展開隨身攜帶的地圖。
"我們在本土還有三百萬軍隊,加上新征召的,至少能湊齊一千萬!每人發一支竹槍也能..."
"竹槍?讓他們拿著竹槍去對付復興軍的遠程火力?你是沒睡醒嗎?"
伏見宮博恭王譏諷道。
"陛下!"
東條英機突然轉向愚人,重重磕了一個頭。
"請給臣三個月!若不能扭轉戰局,臣願切腹謝罪!"
愚人的目光在眾人臉上逡巡,隨後暗自呼出一口氣道。
"東條卿,你確定一千萬人夠嗎?"
東條英機額頭緊貼地面,大聲道。
"足夠讓支那人流盡最後一滴血!"
就在這時,窗外突然傳來刺耳的防空警報聲。
侍從慌里慌張張跑過來報告道。
"橫濱遭空襲!是鷹醬的轟炸機!"
愚人緩緩起身,走到窗戶前,看著遠處天空中的十幾個黑點,不時丟下幾枚航彈。
"準奏!即日起實施《國民總武裝令》。"
愚人背對眾人,停頓片刻後,又輕聲補充道。
"海軍即刻對鷹醬展開報復,居然膽敢轟炸這里,看來珍珠港沒能讓他們感受到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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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聖明!"
東條英機狂喜高呼,隨後興奮的站了起來。
當夜,東京街頭
"號外!號外!《征兵令》頒布!15至60歲男子均需服役!"
報童的叫賣聲在寒風中飄蕩著。
街角,一群中學生正興奮地討論著即將到手的"菊水步槍",這種用鋼管粗制濫造的武器,連膛線都沒有。
"我要殺十個支那兵!"
一個戴眼鏡的少年揮舞著手里的竹槍。
身後他的母親偷偷抹淚,家里的米缸已經見底,丈夫和長子都死在了金陵,如今連最後一個兒子也要...
"歐卡桑,別哭!"
少年轉身安慰著母親。
"等我立功回來,就有配給大米了..."
突然,夜空被刺眼的亮光照亮。遠處傳來一陣陣悶雷般的爆炸聲,鷹醬的夜襲又開始了。
東京上空,鷹醬轟炸機"東京快車"號在萬米高空劇烈顛簸著。
投彈手湯姆森透過瞄準鏡,看見下方城市像一張被點燃的棋盤,無數火點正在蔓延。
"上帝啊,這比情報說的還要糟,黑咕隆咚的看不清啊。"
湯姆森喃喃自語道
機長杰克遜一邊調整著操縱桿,一邊道。
"小伙子,注意高射炮!小矮子的防空火力比珍珠港強十倍!"
忽然,六道探照燈光柱刺破夜空,將"東京快車"號牢牢鎖定。<高射炮同時開火。
“轟轟轟..."
炮彈在機身四周炸開一個個黑色煙團。
"左翼中彈!"
副駕駛忽然大喊一聲。
飛機這時也不能保持平衡,猛地傾斜,湯姆森的頭盔重重撞在瞄準器上,鮮血順著額頭流下直流。
"堅持住!還有三十秒到目標區!"
杰克遜努力控制著操縱桿。
地面,淺草區貧民窟
八歲的和子蜷縮在防空壕里,緊緊抱著妹妹。外面爆炸聲此起彼伏,每次震動都會讓頂棚落下簌簌塵土。
"姐姐,我害怕..."
六歲的千代小聲啜泣。
和子捂住妹妹的耳朵,輕聲安慰著。
"別怕,很快就..."
"轟!"
一聲巨響,最近的軍需工廠被直接命中。
沖擊波掀翻了防空壕的頂蓋,灼熱的氣浪灌進來。
和子抬頭,看見夜空被染成了橘紅色,燃燒彈點燃了整片木質建築區。
"快跑!"
隔壁的老裁縫過來拉起姐妹倆就跑。
剛沖出掩體,就看見十幾個"火人"從著火的廠房里跌跌撞撞跑出來,那是被凝固汽油彈點著的工人。
"跳進河里!"
老裁縫大聲喊著。
但為時已晚,一個渾身是火的女子尖叫著撲向他們...
皇宮外圍,近衛師團高射炮陣地,炮手山田瘋狂轉動方向輪。
"裝彈!快裝彈!"
山田嘶吼著。又一架轟炸機從頭頂掠過,投下的燃燒彈在御苑外圍炸開,百年古松瞬間變成火炬。
"山田君!看那邊!"
裝填手指向東南方。
山田轉頭,瞳孔驟然收縮,數十個降落傘正緩緩落下,每個下面都掛著圓筒狀物體。
"八嘎!"
山田目眥欲裂,發瘋似的喊道。
"繼續射擊!把鷹醬佬打下來!"
隅田川畔,消防隊長佐藤筋疲力盡地跪在河邊,水泵早就沒水了,現在整支隊伍只剩下三個人。
對岸的紡織廠區已經變成火海,熱浪烤焦了佐藤的眉毛。
"隊長!快看河面!"
佐藤轉頭,看見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數百具燒焦的尸體正順流而下,像是漂浮的木炭。
最可怕的是其中不少明顯是兒童,嬌小的身軀蜷縮成胎兒狀。
"這不是轟炸..."
佐藤突然明白了什麼,大喊大叫道。
"這是報復!"
佐藤想起三個月前報紙上的頭版頭條,"帝國海軍奇襲珍珠港大獲全勝!",當時他兒子還興奮地說要去當飛行員...
"轟!"
一枚炸彈在附近爆炸,佐藤最後的意識,是冰冷的河水灌入肺部的刺痛。
拂曉時分,第一縷陽光照在冒煙的廢墟上。
皇宮前的廣場上擠滿了無家可歸的難民,有人抱著燒焦的親人尸體痛哭,有人呆呆地望著還在冒煙的自家方向。
一個戴眼鏡的中學教師突然跳上殘破的噴水池台基,舉起手道。
"諸位!這是鷹醬人的懲罰!因為我們襲擊了珍珠港!"
人群頓時騷動起來。
"胡說!天皇陛下說那是聖戰!"
"那為什麼皇宮毫發無損?"
教師指著遠處完好的宮牆,大聲道。
"看看我們的孩子!看看..."
"砰!"
憲兵開槍了。
教師胸口濺開血花,隨後一頭栽倒在池水里。
角落里,和子緊緊摟著昏迷的妹妹,千代的後背嚴重燒傷,呼吸越來越微弱。
"姐姐..."
千代突然睜開眼楮。
"我想吃飯團..."
和子的淚水滴在妹妹焦黑的小臉上。配給站早就燒光了,現在全東京恐怕都找不出一粒完整的米。
遠處,防空警報又淒厲地響起,白天的空襲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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