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安寧垂眸看著床榻上昏迷的人,心亂如麻。
她對灼其華的心意,自己再清楚不過。若是能救他,別說只是陰陽調和,便是付出更大的代價,她也願意。
可她是藥王谷弟子,自幼鑽研醫理,深知此事對女子損耗極大,更重要的是……他醒來後會如何看待自己?是感激,還是會覺得她趁人之危?
更何況,阿嫵姑娘與他已有淵源,自己此刻挺身而出,會不會顯得唐突?手指攥緊了藥包,指甲幾乎嵌進掌心,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桃夭夭撫著自己隆起的小腹,臉色難看至極,心中暗罵這該死的怪病。
她低頭看著肚子,又抬眼望向灼其華,眼底滿是不甘與懊惱。
若不是這怪病纏身,以她桃家大小姐的身份,以她對灼其華的心意,此刻哪里會猶豫?直接便嫁給他,名正言順地為他調和氣息,順便將生米煮成熟飯,讓那些覬覦他的女人都死了心!
可現在……她這肚子不僅幫不上忙,反而成了最大的累贅。她咬著牙,一拳砸在自己腿上,卻只能發出一聲無力的悶哼。
血月靠在門框上,指尖把玩著腰間的玉佩,臉上雖依舊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眼底卻藏著一絲復雜。
她的情況與桃夭夭相似,這莫名其妙大起來的肚子,讓她連靠近灼其華都覺得別扭,更別提什麼陰陽調和。
她瞥了眼床榻上的人,又掃過另外三人各懷心事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原來不止她一個,這屋里的人,個個都被這局面困住了。
只是……真要眼睜睜看著他死嗎?那股莫名的煩躁再次涌上心頭,讓她忍不住皺緊了眉。
靜室內鴉雀無聲,只有藥爐里的藥材偶爾發出“咕嘟”聲,襯得氣氛愈發沉重。
葉不凡看著四人各異的神色,心中也是焦急萬分,卻知道這事急不來,只能沉聲道“此事關系重大,需得你們自願……但灼其華的時間,不多了。”
“如今只有溫姑娘與阿嫵姑娘,這件事非同小可,你們身份不一般,只有一晚考慮時間!”葉不凡的聲音在靜室內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沉重。
他知道這話如同一道難題,卻不得不將選擇權交到兩人手中。
房間里的氣氛瞬間凝固,連藥爐里藥材翻滾的聲音都變得格外清晰。
溫安寧垂著眼簾,指尖在藥包上反復劃過,仿佛要將布料戳出個洞來。
阿嫵則緊抿著唇,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悶得發慌。
桃夭夭見狀,輕輕嘆了口氣。
她知道自己插不上手,再多停留也只是徒增焦灼。
她轉頭看向窗外,夜色已濃,月光透過窗欞灑下一片清冷。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繡著的桃花紋樣,心里五味雜陳——既盼著灼其華能活下來,又隱隱替溫安寧與阿嫵為難。
最終,她沒再說什麼,轉身回了自己房間,關門前還不忘回頭望了一眼灼其華的房門方向,那扇緊閉的木門後,躺著的是關乎所有人牽掛的性命。
血月靠在桌邊,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面,發出“篤篤”的輕響。
她眉頭緊鎖,眼底閃過一絲煩躁。方才葉不凡話音剛落時,她幾乎要脫口而出“我來”,可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低頭瞥了眼自己隆起的小腹,再看看灼其華緊閉的房門,終究還是默默轉身,踩著沉重的腳步回了房。
有些事,不是她想插手就能插手的。
另一邊,阿嫵的房間里亮著一盞孤燈。她坐立難安,在房間里來回踱步,裙擺掃過地面,帶起一陣輕微的風聲。走到窗邊,她望著灼其華房間透出的那點昏黃燈光,燈光在夜色中搖曳,像一顆隨時會熄滅的星辰。
猶豫了好一會兒,她終于走到桌前,拿起了桌上的信紙和筆。
筆尖懸在紙上,卻遲遲沒有落下。
她想問問葉不凡,深夜去找灼其華該注意些什麼?畢竟他入魔未愈,還重傷在身,會不會情緒失控?會不會傷到他?
可這話問出口,不就等于變相承認自己願意了嗎?
慈航齋的清規在腦海中盤旋,與灼其華蒼白的面容反復交織,讓她心亂如麻。
最終,她深吸一口氣,顫抖著筆尖在紙上寫下幾行字,字跡歪斜,顯然心緒極不平靜。
寫完後,她將信紙疊好,捏在手中,走到門口又停住了腳步。
夜色更深了,窗外的蟲鳴漸漸稀疏,只剩下她擂鼓般的心跳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溫安寧房間的燈還亮著。
她坐在桌前,面前攤著一本醫書,目光卻落在書頁空白處,半天沒挪動分毫。
腦海里反復回響著葉不凡的話,一邊是藥王谷的聲名,一邊是灼其華的生死,還有那份藏在心底不敢言說的情愫,纏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另一邊!
阿嫵捏著信紙的手微微顫抖,指腹被粗糙的紙邊磨得發紅。
她在門口徘徊了許久,終究還是推開房門,借著廊下微弱的燈光,朝著葉不凡的住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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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吹起她的裙擺,帶著幾分涼意,卻吹不散她心頭的燥熱。
葉不凡的房間還亮著燈,想來也在為灼其華的事煩憂。
阿嫵站在門外,深吸一口氣,輕輕叩了叩門。
“誰?”葉不凡的聲音從里面傳來,帶著一絲疲憊。
“葉谷主,是我,阿嫵。”她的聲音有些發緊。
門“吱呀”一聲開了,葉不凡看到是她,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側身讓她進來“阿嫵姑娘深夜來訪,可是有要事?”
房間里彌漫著淡淡的墨香,桌上攤著幾張藥方,顯然他剛才還在研究如何緩解灼其華的傷勢。
阿嫵走到桌前,將手中的信紙輕輕放在桌上,卻沒敢抬頭看他,只是低聲道“葉谷主,方才你的話,我想過了。”
葉不凡心中一動,拿起信紙展開,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跡雖顯倉促,卻透著一股決絕。他看完後,抬頭看向阿嫵,眼神復雜“你……想好了?”
阿嫵抬起頭,眼中雖有猶豫,卻更多的是堅定。
她咬了咬唇,聲音壓得極低“嗯,我願意救灼哥哥。
只是……”她頓了頓,臉上泛起紅暈,“此事關乎我的身份,還望葉谷主能替我保密。慈航齋的清規……我不能讓旁人知曉。”
說出這番話時,她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
放棄堅守多年的清規,需要莫大的勇氣,可一想到灼其華危在旦夕,她便覺得一切都值了。
葉不凡看著她泛紅的眼眶,心中不由生出幾分敬佩與不忍。
他鄭重地點了點頭,將信紙收好“阿嫵姑娘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不會有第三個人知曉。只是……你可想清楚了?這對女子損耗極大,且……”
“我想清楚了。”阿嫵打斷他的話,語氣異常堅定,“只要能救灼哥哥,些許損耗算得了什麼?至于其他的,我從未想過。”她只求他能活下來,至于日後如何,她不敢想,也不願想。
葉不凡嘆了口氣,走到藥櫃前,取出一個小巧的瓷瓶遞給她“這是凝神靜氣的藥丸,待會你服下一粒,可助你穩定氣息。灼其華體內戾氣未消,你需得小心,若有不妥,立刻停手。”
阿嫵接過瓷瓶,緊緊攥在手心,指尖冰涼“多謝葉谷主。”
“事不宜遲,我這就去安排。”葉不凡說著,便要起身。
“等等。”阿嫵叫住他,臉上閃過一絲羞赧,“葉谷主,我……我還是有些不安。他入魔未愈,會不會……”
“我會在門外守著,若有異動,我會立刻進去。”葉不凡明白她的擔憂,沉聲安撫道,“你只需安心引導氣息,其他的交給我。”
阿嫵這才稍稍放下心來,點了點頭,轉身朝著灼其華的房間走去。
廊下的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背影雖縴細,卻透著一股義無反顧的決絕。
葉不凡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拿起桌上的藥方,眼神凝重。
這場陰陽調和,對阿嫵是考驗,對昏迷的灼其華,同樣是一場未知的凶險。他只能在心中祈禱,一切順利。
阿嫵推開灼其華的房門,藥香撲面而來。床榻上的人依舊昏迷不醒,眉頭緊蹙,仿佛在承受極大的痛苦。
她走到床邊,深吸一口氣,將瓷瓶中的藥丸服下,隨即緩緩閉上了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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