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輝兩人在離開的時候，周廠長帶著所有的干部都來歡送他們。
兩人坐上了小汽車，就開始攀談了起來。
“小輝，你肯定也是第一次吃到這麼寒酸的小灶吧。
整個桌子上也就只有一盤炒雞蛋和一點點的大白菜炒肉
不過這次可不是你說我故意讓人家周廠長裝窮。
這是很多小廠的條件就是這麼的艱難。”
孫輝听到劉廠長說的話，一時之間也是有些悵然若失。
“說實話，我到現在都不願意相信。一個300來人的面包廠，一個月竟然只有100斤的豬肉定量。”
劉叔坐在位置上，也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孫輝。
“小輝，你這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你知道這100斤的豬肉，是多少廠子想都不敢想的。
別看我們紡織廠每個月有3000斤的定量，可是分配到每個人的頭上那就沒有剩下多少。
要是在平均分到一個月里面，那就更加少的可憐。
你知道不知道？就我們紡織廠現在一個月一次的肉食。
那人家隔壁的軋鋼廠，早就已經垂涎三尺。
你可能還不清楚，現在我們紡織廠工位的價格早就已經超過了軋鋼廠。
四九城人誰不以成為紡織廠的員工為榮。
他們廠的人走在外面，別人都是需要用羨慕的眼光看著我們。
看工業部上個月的會議為什麼要定在咱們廠里面？
說實話，不就是想來咱們廠里打點秋風。
武書記可是和我說過，當時農業部的部長和我們工業部的部長為了你的歸屬鬧得多凶。
最後還是譚總一錘定音，你在兩個部門都掛著職。
就算是這樣，現在咱們的趙部長想到這件事情有時候還會罵娘。
說農業部的人真不要臉，搶走了我們工業部的人才。
要不是譚總的面子夠大，估計現在還得再吵。”
孫輝听到這里，其實很多心底的迷霧都有些清晰了。
“劉叔，其實不瞞你說，我到現在都有些雲里霧里。
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情突然就被譚總給劃到了農業部。
然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變成了改革組的組長指導整個四九城的養殖業。”
劉叔听到這些，也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小輝這件事情你還別說，武書記還真和我說過。
听說你的養殖場火了以後，農業部里面就有領導覺得你的方法很好。
所以就準備照貓畫虎，前期還真被他們給干出了點成績。
只是他們忘記了這些牲畜都是從農民手里借來的。
好家伙，為了炫耀自己的功績，那是胡亂開始上報成績。
明明只能出欄幾十斤的肉量，硬是上報能出欄幾百斤。
就他們這種匯報方法，可把當時的農業部部長給高興壞了。
然後就開始下令征調這些多出來的牲畜，那些官員為了自己的業績，只好腫臉充胖子。
這就是為什麼有一段時間四九城里面肉量突然就供應充足的原因。
可是這些牲畜畢竟是從農民手上借的。
這下農民們不樂意，紛紛開始在四九城內游行。
這件事情鬧得太大，直接就傳入了領袖的耳中。
上面雷霆震怒，所有弄虛作假的人都受到了懲罰。
可是這件事情的事態必須要平息，所以才從東北緊急調來了譚總。
譚總一上台就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這件事情最後歸根結底。
發現都是因為你這個工業部的農業專家搞出來的。
所以才會有了那次譚總巡視你的養殖廠。
譚總從你的養殖場回來以後，就直接在農業部開會。
當時听說這場會議整整開了2天2夜，他幾乎是一個人說服了所有農業部和工業服的高級領導。
不僅把你從工業部強行調了過去，還力排眾議讓你成為改革組的組長。
只听說有不少農業部的高級干部不同意，工業部的趙部長也不同意把你借調過去。
譚總發下了狠話，只要是你孫輝的工作安排沒有定下來，大家都不準回去。
可憐農業部的那幾個老頭子，是被譚總給熬鷹，差點熬到了醫院里面。
這件事情當時在兩個部門之間鬧得很大。
也就你這個當事人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現在你知道為什麼你在四九城里面名聲這麼大了吧？”
孫輝這下也是有些懵逼，坐在位置上久久不語。
搞了半天，全靠同行襯托。
我不是沒有拿著坑貨，現在應該能夠自由自在的生活。
每天還過著一覺睡到自然醒，中午泡個澡，下午听評書的悠閑日子。
也真是見了鬼了，就說我一個小人物，怎麼可能會被503注意到？
搞了半天是農業部的那些人給我瘋狂投了抖加。
但我現在還得替他們去擦屁股，果然這世上就沒有無緣無故的好處。
所有的好處已經在暗地標上了它的價格。
“劉叔，要是現在說我根本就不想當這個農業部的改革組組長，你相信我說的話嗎？”
劉叔看著孫輝，那是滿臉的笑意。
“小輝，你說這話。人肯定是不信的，不過我肯定相信你。
畢竟你一直在我手下干活，我又怎麼會不知道你的性格？
你天生就是一個憊懶的性子，原來只是一個十分看重金錢的小孩子。
只是在這因緣際會之下，變成了農業部的副廳。
叔原來還想著等我和武書記退休以後，我們會全力幫助你坐上書記的位置。
現在看來是我們的目光太淺，看不到你真正的能力。”
孫輝听到劉廠長說的話，也是滿臉的苦笑。
“什麼能力，我根本就是被趕鴨子上架。
要不是被譚總激起了血性，我根本就不願意當這個改革組的組長。
現在每天都搞得這麼忙，一點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劉叔看了看孫輝，突然就變得嚴肅了起來。
“對呀，你剛才的話說就當做沒听到。
整個車里的人也沒有听到，也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你會不會玩中國象棋，現在就是那過了河的卒。
現在的你可以往前，你也可以往左，往右，唯一不能做的那就是往後退。
你要是退了，那就是破壞了游戲規則。
破壞游戲規則的人，往往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孫輝現在也是一臉的苦相，默默地坐在位置上。
人家過了河的卒，是可以往左往右，可是我孫輝這個小卒子，只能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