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我沒能加入海龍王，但達成的效果，卻是一致的。”
“川瑞希攻城，這已經是不得已的下策。”
“盡管對方也因此完成了【禍亂】的儀式，但歸根結底，他的謀劃並沒有盡善盡美。”
“招惹了海龍王，就已經屬于一種失敗了。”
黃野立于高空，想通了這點，反倒是全場當中心理壓力最小的。
只做防守反擊，並沒有一直在進攻。
而是拉扯著打。
他能對八階造成威脅的手段，便是星爆過後暴漲的毀滅氣息，以及不滅金身帶來的增幅，再加上裸殺黑洞的強勢。
而在這股絕境當中的磨練中，也讓黃野的凶神適應度，提升到了80。
盡管有趕鴨子上架的味道。
但總歸是穩住了手腳，熟能生巧。
只不過黃野在被川瑞希窮追猛打中，消耗了過量的超凡。
當然，黃野留在詭異之城，也多虧了父親提供的情報。讓他確定了城內，是最安全的場所。
只不過這條情報的輸送，代價卻是天人永隔。
黃野很想手刃對方，毀滅欲望膨脹，可僅存的理智卻死死的抑制住了這股想法，他清楚的認識到，如今根本做不到。
並且，目前還沒到真要摧毀自身的絕望境地。
似乎一切都在向好轉變。
再加上後續的潘森的佐證，更讓他肯定了這個守城的想法。
不然任誰面對這兩項情報。
還是看起來就敵對之人所提供的，都會人為是欺詐而坐立不安，最終承受不住壓力，逃離詭異一城。
當黃野堅定了想法，便是站在川瑞希的角度，推演過諸多可能性。
當他看到大舉攻城，也是既緊張，也有著放松。
這就意味著，海龍王不得不和他站在了同一陣營。
“你是過于自信，還是自負？”
黃野眸光森冷，內心暗道。
目不轉楮的注視著腳下，那一臉冰冷抬起頭仰視的川瑞希。
隨後，他左手捂嘴，牙關咀嚼，咽喉蠕動，將數片翡翠色的葉子吞入腹中。
那是金枝玉葉超凡桃金娘）的葉片，有著靈石的效果，能為人體快速補充損耗的超凡之力。
而在這短短的幾分鐘，他幾乎將桃金娘的葉片都給薅禿了。
金枝上，只掛著數量可觀的花骨朵，以及六枚成熟的漿果。
“姐姐給我的兩枚漿果，已經消耗掉了。”
“那葉老頭，應該能借此恢復神智，超凡能隨時間堆積，只要將傷害轉移出去，就死不了。”
黃野想到此處，略微懊惱，開始心疼起那枚黃金漿果。
那釣魚佬是真的一點作用都沒有。
而剩下的一顆，在方才他跟川瑞希對陣的時候，就已經吃掉了。
賦予的都是效果二︰修復理智，修補意識，雙倍增幅。
這也讓他面對川瑞希的精神攻擊，多了一層保障。
“他的超凡數量，很不對勁。”
“超凡物品？”
地面上，因八階存護帶來的余震，溝壑密布。
草地都被掀翻。
川瑞希站在翻起的潮濕泥土上，指節微微扣緊法杖的寶石。
“但更可能則是靈物。”
“而且還得是金品的。”
“看來他在毀滅神域中，發現了不少好東西。”
能恢復超凡之力的物品，本就稀缺。
如今川瑞希跌落神壇，重新攀爬，對于超凡數量也很是看重。
先前的戰斗，久攻不下，異常惱火。
每當他想要逼近，就會被大範圍的毀滅神域所鎮壓。
哪怕他也有著愚弄神域，也只是將將抵消掉毀滅神域的影響。
可他還要面對的，則是那裸殺黑洞的威脅。
而令他煩躁連連的，便是對方如此大密度的運用超凡，反倒是誤導了川瑞希的判斷。
他還想著多等一會，讓黃野自然耗干超凡，可始終不見枯竭。
如今他才從黃野的動作當中，發現自己被戲耍了，白白耗費了時間。
“最令我忌憚的，還是那道黑洞。”
川瑞希的目光中，頗為凝重。
每當他擦著裸殺黑洞貼身而過，都能感知到其中的恐怖。
內斂中醞釀著無盡的大殺機。
“神使級技能。”
眼光獨到的川瑞希嘴唇緊閉，心中卻是下了定論。
那雙射向黃野的眸光，愈發的森寒。
宛若能洞穿人心。
這種恐怖的感受，他曾經擁有，也在別人身上感受過。
那就是半神級的殺招！
只有極少數的人，可以擁有。
或者可以直白的說，就是神使的專利手段！
唯有擁有至少一道神使級的技能，才能成為神使。
這便是超凡者能將專屬技能，融合得出神入化的標志！
川瑞希只是不明白，為何這種神明之下最強的大殺招，會被黃野所掌控！
這根本不是他這個層級，所能覬覦的手段！
“毀滅神域，到底蘊含了多少神異。”
“這便是那周厲，敢于獵殺諸多神使的底氣所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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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瑞希牙關緊咬，握著法杖的手掌發青，指節咯咯作響。
“現在這具身體，該放棄了。”
他回想起當初的不甘，如今終于有了決斷。
甚至將某件謀劃，準備提前進行。
盡管與他完美主義者的身份不匹配，但他也顧不得體面和殘缺了。
如今的這副軀體，他頗為珍視。
與他的契合度也很足夠。
因此一直都在暫避鋒芒，可他也不得不將計劃提前了。
“那就送回給你。”
“那怕是殘缺的命運之環。”
“這輩子我還沒有看走眼，希望你也是。”
川瑞希下定了某種決心。
心中的話語剛落，眼眸便是驟然收縮。
仿佛變成了兩道針孔一般。
而一道超廣範圍的群體攻擊，以川瑞希的周身為始，悍然發動。
這道攻擊無形無色。
便是他進階禍亂成功後，重新掌握的技能！
“途徑︰愚弄。”
“80級︰禍亂。”
“晉升儀式︰在10座超十萬人以上規模的城市，引發大規模的暴亂與殺戮，達到十次。”
“技能︰末日狂歡。”
“效果︰釋放精神污染領域，範圍內目標陷入無差別攻擊狀態，隨著停留時間，將會永久喪失部分理智。”
驀然間，一道灰色的光圈，以川瑞希自身向外傳播。
隱約可見其中漂浮的黑色斑點。
黑斑在互相的踫撞和吸引，散發出滋滋的電流聲響。
“這種感受，跟黑血有些相似。”
黃野距離最近，受到的沖擊也是最大的。
黑色的斑點無處不在，毫無阻礙的穿過身心與大腦，每一粒都似乎攜帶著邪神的囈語。
這般效果，與鐵鏟上的血液異常類似，但遠沒有多名神使血液混合的黑血，來得強烈剛猛。
只是在潛移默化中去瓦解人們的心理防線，侵襲理智。
“啊啊啊啊啊啊！”
精神污染的領域一出，所有人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
思維都有一瞬間的遲滯。
內心深處的惡意，在不斷的迸發，挑動著大腦神經。
而那施展出【法天相地】的八階存護，受到的刺激最為強烈。
本就脆弱的意識，瞬間被擊潰。
盡管他沒有五官，也沒有口牙，但通過聲帶的震動，也是發出雷鳴般轟鳴的慘叫聲。
血雲似乎都在被震散。
不一會兒，八階存護便維持不住高達百米的巨大身軀。
迅速化為正常大小，抱頭在地上翻滾哀嚎。
“去死去死去死！”
“給老娘去死！”
高天之上，傳來暴躁的龍吟聲。
蜥蜴火龍盤旋而下，口中噴吐火焰，始終朝著那八階存護瘋狂灼燒。
先前的戰斗，它險象環生。
次次都面臨著死亡的威脅，如今見到機會，當即狠狠的報復。
可它也在【末日狂歡】的精神污染當中。
口中火焰時斷時續，就連飛行姿態，似乎都變得難以維持。
“轟！”
那背生黑白六翼的吞星之獅倒是沒有放狠話。
朝著底下的慘白男人，如同流星一般砸擊而去。
巨大的震動，令土石擊飛。
它的狀態就差得極多。
身上多處流血，羽翼受損。
若不是子鼠的預判，它早就被巨人的雙掌，如同轟蚊子一般拍死多輪。
可那八階存護的肉身實在過硬，兩位七階獸寵的奮力襲擊，只能造成些許皮外傷。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也在逐漸的傷筋動骨。
“不行，我超凡消耗過量。”
“不能再讓多獸寵出現。”
“否則我的身心都要吃不消。”
高空之上，李紅衣緩緩降落，將手中的油紙傘合上。
四周懸浮的傘影，也在緩緩的消失。
李紅衣手掌撐著額頭，面容微皺，眼眸之間隱現痛苦。
他受到的影響同樣不小。
特別是在戰斗過後，疊加下來的狀態，讓他精神無比的刺痛。
不僅要維持多獸寵的超凡，更要分出精力去精細操控，還需要被動的承受詭異油紙傘的侵襲。
現如今，又深陷精神污染的沼澤當中，多重的精神debuff疊加，直接令他苦不堪言。
腦袋發脹，竟有爆開的感覺。
“回來。”
李紅衣沒有強撐，低喝一聲，將盤旋飛行的兩只獸寵收回神盤空間當中。
子鼠的超凡臨近枯竭，預判天賦幾近無法再用。
也被他收了回去。
手中的油紙傘，在散發出一股詭異的血光後，同樣消散在他的掌心當中。
盡量的去緩解精神層面的折磨。
“刺山龜，麻煩你了。”
但他收起所有獸寵，也就沒了保障安全的手段。
李紅衣做出取舍，將先前收回去的刺山龜重新放出。
由他來承擔保護的任務。
“小紅衣！”
“不要怕，龜龜會保護好你的！”
刺山龜的狀態完好。
超凡力量也沒有多少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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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經出現，便是施展虛幻的龜殼。
其上附加魂珠技能【反傷刺甲】，將李紅衣包裹其中。
它的眼眸更是認真嚴肅，甕聲甕氣的保證道。
與此同時，更是警惕的注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好。”
李紅衣虛弱一笑，他也有些乏累，不再強撐。
靠著刺山龜的龜殼，緩緩坐下。
那雙眼眸，在精神污染的領域中逐漸的泛紅，生出血絲。
視線有些模糊的關注著黃野那邊的戰場。
嘴唇抿緊，卻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 ——”
“ ——”
“ ——”
而它身後的刺山龜，卻在被動接受著黑色斑點的侵邪，瞳孔換上血色。
四肢開始不安分的活動，發出粗重的喘息。
姿態逐漸的暴躁。
“嘰嘰——”
神盤空間當中，那陽炎鷹更加急躁了。
它的全部隊友都有過出場發揮。
就連刺山龜，都是第二次守護著契約師。
只有它始終被關在里頭。
盡管它知道，自身屬于單體傷害。
可這種傷害，幾乎無法應對這般的對局。
放出來也是憑空消耗契約師的精力和超凡。
可它實在想要做些什麼。
而不是像個廢物一樣的被保護起來。
“放我……草！”
陽炎鷹在金色的空間中紛飛。
它的隊友們都安靜的倒在地面上，迅速的調整著狀態，快速恢復傷勢和超凡。
這種待遇，急得它口吐人言，但實在是過于生疏。
只能憋出一句髒話。
“不好！”
“這是八階專屬技，末日狂歡！”
“可為何是在這個時候！”
最先發現異常的，便是高耀宗。
他瞳孔一顫，精神都緊繃了起來。
他對這項技能很是熟悉，也對愚弄途徑特別敏感。
換在平日里，高耀宗壓根不會在意。
以統治途徑的壓制關系來看，可以輕易的解除這般精神污染。
那便是同為八階專屬技的【君無戲言】，完全可以讓【末日狂歡】毫無用武之地！
“我的超凡量，不夠了！”
高耀宗緊閉著嘴唇，眉頭深深皺起痛苦的弧度。
只要不能驅逐這股精神污染，他同樣會受到侵襲。
但最要命的就是，他經過前面的戰斗，並且爆種殺死那八階自絕後，超凡量只剩半成。
根本達不到發動最後一次【君無戲言】所需的超凡！
哪怕這項技能，所要消耗的超凡量並不大。
他現在，急需恢復的時間！
可那川瑞希，卻不給這個機會！
將最為麻煩的統治途徑限制後，他終于有了下一步的動作！
他從泥土中抽出創生法杖，對著黃野發起了總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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