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的晨霧帶著股淡淡的血腥味,陸尋踩著濕滑的石階往朝陽洞趕。昨夜清理完伏魔殿的煞氣後,掌門玄真道長說鎮煞鐘的最後塊碎片很可能藏在朝陽洞的 “懸棺” 里,那是青城派歷代祖師安息之地,尋常弟子不得靠近。
“尋哥你慢點,這石階太滑了!” 林婉兒提著燈籠追上來,燈光照亮石階上的血跡,“血珠說前面的煞氣越來越重,懸棺周圍肯定出事了!” 她掌心的听石符亮著紅光,符面映出洞穴深處的黑影,“里面有活物!而且不止一個!”
王胖子扛著工兵鏟跟在後面,軍大衣上沾著煞氣灼燒的焦痕“奶奶的這青城山比龍虎山邪門多了!” 他往掌心啐了口唾沫,離火珠在掌心轉得飛快,“胖爺的離火珠昨晚燒了半夜,現在還發燙呢,那些煞氣蟲子到底殺不完!”
轉過最後道彎,朝陽洞的入口豁然出現在眼前。洞口的石壁上刻滿了道家符咒,此刻卻被某種黑色粘液覆蓋,符咒的金光黯淡無光。玄真道長帶著兩名弟子正守在洞口,看到陸尋趕來連忙迎上去“陸小友可算來了!里面的‘守棺獸’被煞氣感染,已經傷了好幾個弟子!”
陸尋探頭往洞里看,幽暗的洞穴深處隱約能看到懸在半空的棺木,棺木周圍盤旋著數道黑影,時不時發出低沉的咆哮。共生紋傳來強烈的刺痛感,這些黑影的煞氣波動與魔龍鱗片如出一轍,卻又多了種陰寒的氣息“是‘尸煞’!” 他從背包里取出糯米和墨斗線,“玄真道長讓弟子們準備桃木劍和黑狗血,這些東西能克制尸煞!”
“早就備好了!” 玄真道長示意弟子遞過來兩個陶罐,“這是剛殺的黑狗血,還熱乎著呢。” 他指著洞穴深處,“懸棺就在最里面的石台上,鎮煞鐘碎片應該就放在祖師棺槨前,只是現在被尸煞圍著根本靠近不了。”
林婉兒突然指著洞頂“快看!那些尸煞在吸收陰氣!” 只見洞頂的石縫里滲出黑色的霧氣,源源不斷地匯入尸煞體內,原本半透明的黑影正變得越來越凝實,“血珠說它們在進化!再這樣下去會變成‘飛天煞’!”
“奶奶的哪能讓它們得逞!” 王胖子將離火珠按在工兵鏟上,青藍色的火焰瞬間將洞口的黑色粘液燒成灰燼,“尋哥掩護,胖爺去會會它們!” 他舉著燃燒的工兵鏟沖進洞穴,火焰照亮的地方,幾只躲在暗處的小尸煞瞬間被燒成青煙。
陸尋趁機讓弟子們在洞口布 “陽火陣”,七根纏著紅線的桃木釘按北斗方位插入地面,他捏訣念咒時指尖迸出火星“離火助威,陽焰焚煞!起!” 隨著口訣,七根桃木釘同時燃起金色火焰,將洞穴入口圍成個火圈,切斷了尸煞的陰氣來源。
玄真道長手持拂塵跟在王胖子後面,拂塵甩出的銀絲帶著金光,擊中尸煞時發出滋滋的響聲“陸小友這陣法真管用!” 他眼看著尸煞的凝實速度變慢,“老道掩護你去取碎片,這些尸煞交給我們!”
陸尋沖林婉兒使了個眼色,兩人沿著洞壁快速移動。洞穴深處比外面冷得多,懸在半空的棺木上覆蓋著厚厚的灰塵,棺木下方的石台上果然放著個金光閃閃的東西,正是鎮煞鐘缺失的那塊碎片。可就在他們靠近石台時,最中間的那具懸棺突然劇烈晃動,棺蓋 “ ” 的一聲飛了出去。
一只青灰色的手臂從棺木里伸出,緊接著是顆長滿黑毛的腦袋,整個尸煞直立起來足有三米高,胸前的符咒早已被煞氣侵蝕得只剩殘片“是‘鎮棺煞’!” 陸尋認出這是守護懸棺的護法尸,沒想到連它都被煞氣感染了,“婉兒用听石符干擾它,我去拿碎片!”
林婉兒立刻將听石符貼在石壁上,符面發出的藍光形成道屏障擋住鎮棺煞“尋哥快!我這屏障撐不了多久!” 她額頭滲出冷汗,鎮棺煞的力量遠超普通尸煞,石壁都被它撞得搖搖欲墜。
陸尋一個箭步沖到石台邊,就在指尖即將觸踫到碎片時,鎮棺煞突然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聲波震得他氣血翻涌。更可怕的是,周圍的懸棺全都開始晃動,越來越多的尸煞從棺木里爬出來,將他們團團圍住。
“奶奶的這麼多!” 王胖子舉著工兵鏟殺過來,離火珠的火焰在尸群中炸開,“尋哥拿到碎片沒有?胖爺快頂不住了!” 他背上已經被尸煞抓出幾道血痕,離火珠的光芒都黯淡了幾分。
陸尋抓起碎片的瞬間,發現它上面刻著與其他碎片不同的符文“這是‘轉煞紋’!” 他突然明白過來,“鎮煞鐘不止能鎮煞,還能轉煞!這些碎片必須按特定順序擺放才能激活轉煞陣!” 他將碎片拋給林婉兒,“快記下令牌上的符文順序!”
林婉兒立刻用听石符拓印符文,鎮棺煞卻在此時突破了屏障,巨大的爪子帶著腥風拍了過來。陸尋一把將她推開,自己卻被爪子掃中肩頭,劇痛瞬間傳遍全身,肩頭的衣服立刻被鮮血染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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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哥!” 林婉兒驚呼著想去扶他,卻被陸尋厲聲喝止“別管我!帶著碎片出去啟動陣法!” 他忍著劇痛捏訣,共生紋全力運轉,三珠玉佩爆發出的光芒暫時逼退鎮棺煞,“快!這是唯一的機會!”
王胖子見狀立刻沖過來架起陸尋“奶奶的你不要命了!” 他用身體護住陸尋往外沖,離火珠的火焰形成道火牆,“玄真道長掩護!我們撤!” 玄真道長立刻指揮弟子們收縮防線,邊打邊退。
當他們沖出朝陽洞時,天已經大亮。林婉兒按照碎片上的符文順序,將五塊碎片在伏魔殿的石台上擺成圓形,可奇怪的是,陣法並沒有像預想的那樣啟動“怎麼回事?難道順序錯了?” 她急得滿頭大汗,不斷調整碎片的位置。
陸尋捂著流血的肩頭走過來,共生紋突然傳來一陣悸動“不是順序的問題。” 他指著碎片之間的空隙,“需要用龍氣連接!” 他咬破指尖,將血珠滴在每個碎片上,“三珠歸位,龍氣引陣!”
隨著血珠融入碎片,五塊鎮煞鐘碎片突然發出耀眼的金光,自動調整成正確的位置,中間的空隙形成個旋轉的旋渦“成了!” 林婉兒驚喜地看著漩渦中涌出的金光,原本彌漫在青城山的煞氣遇到金光就像冰雪遇陽般融化。
鎮棺煞帶著尸群沖出洞口,卻被金光形成的屏障擋在外面,發出不甘的咆哮。玄真道長趁機指揮弟子們布下天羅地網“陸小友這陣法真乃神技!” 他看著被金光淨化的煞氣,“這些尸煞失去煞氣支撐,很快就會變回普通棺尸!”
陸尋卻注意到不對勁,旋渦中涌出的金光雖然在淨化煞氣,卻也在吸引更遠處的黑氣“不好!這陣法在引煞!” 他突然明白過來,“轉煞陣需要有宣泄口,否則會把所有煞氣都聚集到這里!” 他指著青城山主峰,“必須在最高處開個宣泄口,讓轉化的煞氣回歸天地!”
玄真道長臉色一變“最高處是‘老君閣’!那里供奉著太上老君的神像,萬萬動不得啊!” 他看著越來越濃的黑氣,“可要是不開宣泄口,青城山遲早被煞氣撐爆……”
“神像可以暫時移開!” 陸尋當機立斷,“王胖子跟我去老君閣,婉兒和道長守住轉煞陣!記住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能讓陣法中斷!” 他抓起工兵鏟就往主峰跑,肩頭的傷口因為劇烈運動再次裂開。
老君閣建在青城山最高處,閣內的太上老君神像高約三丈,通體由白玉雕琢而成。陸尋和王胖子趕到時,神像周圍已經縈繞著淡淡的金光,顯然在自行抵擋煞氣。王胖子看著神像犯了難“奶奶的這麼大咋移啊?胖爺就算有離火珠也挪不動啊!”
陸尋卻注意到神像底座的紋路“這是‘八卦轉樞’!” 他掏出朱砂筆在底座上快速畫符,“神像下面有機關!快按乾、坤、坎、離四個方位推動!” 兩人按照方位發力,沉重的白玉神像竟然真的緩緩升起,露出下面的地穴。
地穴中冒出濃郁的靈氣,與轉煞陣的金光遙相呼應“就是這里!” 陸尋將最後張 “通天符” 貼在地穴邊緣,“胖爺用離火珠打開通道!” 青藍色的火焰順著符紙燃燒,地穴中突然噴出道光柱直沖雲霄,在天空中形成個巨大的旋渦。
此時伏魔殿的轉煞陣已經到了極限,越來越濃的煞氣讓金光屏障不斷收縮。林婉兒和玄真道長都已耗盡真氣,眼看就要被煞氣吞噬時,天空中的旋渦突然產生吸力,所有煞氣都像找到了出口般往老君閣方向聚集,再通過光柱被排入天地間淨化。
“成了!” 林婉兒脫力坐在地上,看著籠罩青城山的黑氣漸漸散去,“血珠說這些煞氣被轉化成了最純淨的靈氣!” 她指著周圍的草木,原本枯萎的枝葉正在重新煥發生機。
當陸尋和王胖子從老君閣下來時,青城山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生機。轉煞陣的金光漸漸融入山體,鎮煞鐘碎片化作五道流光飛入五個山峰,在山頂形成金色的光點“這是‘五星鎮煞’格局!” 玄真道長撫著胡須贊嘆,“以後青城山再也不怕煞氣侵擾了!”
陸尋卻看著西方的天空眉頭緊鎖,共生紋傳來的悸動越來越強烈“玄真道長,您知道‘西昆侖’的位置嗎?” 他從懷里掏出《鎮煞秘錄》,里面記載著最後個鎮煞點就在西昆侖,“那里的‘鎮煞碑’恐怕已經出事了。”
玄真道長臉色凝重起來“西昆侖乃是萬山之祖,傳說那里封印著‘先天煞源’。” 他取來一張地圖遞給陸尋,“老道年輕時曾去過一次,從這里往西走三個月才能到,路上要經過‘黑風谷’和‘斷魂崖’,都是凶險之地。”
林婉兒的听石符突然指向西方,符面映出的氣脈圖上,一條黑色的線正從西昆侖向四周蔓延“血珠說煞源已經松動了!” 她將符面轉向眾人,“這條黑線正在吞噬周圍的氣脈,再不去阻止,整個西域都會被煞氣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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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胖子往嘴里塞了塊干糧“奶奶的剛歇口氣又要趕路!” 他拍了拍陸尋的肩膀,“不過胖爺跟你說,這轉煞陣真夠勁,下次再遇到煞氣直接給它轉了!” 他突然想起什麼,“對了尋哥,你肩膀的傷沒事吧?剛才流了那麼多血。”
陸尋活動了下肩膀,傷口已經開始愈合“沒事,三珠玉佩的靈氣在修復傷勢。” 他將地圖收好,“我們今天休整一天,明天一早就出發去西昆侖。” 他看著漸漸落下的夕陽,“玄真道長,麻煩您給我們準備些御寒的衣物和干糧,西昆侖那邊肯定很冷。”
玄真道長立刻讓人去準備“陸小友放心,老道這就去安排。” 他看著陸尋堅毅的背影,突然想起師父臨終前的話 ——“當五星連珠,三珠歸位之時,必有異人出,平定天下煞”,難道說的就是陸尋?
當晚,青城山舉行了簡單的慶功宴。經歷過煞氣侵襲的弟子們圍坐在篝火旁,听陸尋講述各地的護脈經歷。王胖子繪聲繪色地描述著與魔龍煞氣的戰斗,引得眾人陣陣驚呼。林婉兒則在一旁整理符咒,听石符偶爾亮起,映出西昆侖的景象。
夜深人靜時,陸尋獨自站在伏魔殿的石台前。轉煞陣留下的金光已經融入地脈,他能感覺到青城山的氣脈正在恢復生機。但共生紋傳來的悸動提醒他,真正的危機還在西昆侖等著他們。他從懷里掏出三組玉佩,玉佩上的龍紋正發出淡淡的藍光,與西方的某個點產生共鳴。
“尋哥還沒睡?” 林婉兒端著碗熱湯走過來,“玄真道長說這是用青城特產的‘醒神草’熬的,能恢復真氣。” 她看著玉佩上的藍光,“血珠說西昆侖的煞源很可能是‘先天魔龍’的本體,比我們遇到的煞氣分身厲害百倍。”
陸尋接過湯碗一飲而盡,暖流瞬間傳遍全身“再厲害也要去。” 他望著西方的星空,“這是最後一個鎮煞點了,只要守住那里,天下的煞氣就能徹底平定。” 他將玉佩收好,“早點休息吧,明天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林婉兒點點頭,卻在轉身時猶豫了下“尋哥,你說我們能成功嗎?”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西昆侖听起來就很可怕……”
陸尋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就像小時候那樣“相信我,也相信我們自己。” 他指了指正在打呼的王胖子,“你看那家伙睡得多香,有我們三個在,沒什麼解決不了的。”
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兩人身上,遠處的老君閣方向依舊有淡淡的光柱沖天而起,轉煞陣還在默默淨化著殘余的煞氣。陸尋知道,這平靜只是暫時的,西昆侖的先天煞源才是真正的考驗。但他沒有絲毫畏懼,因為他知道,守護這方天地的氣脈,已經成了刻在骨子里的責任。
第二天一早,陸尋三人背著行囊踏上前往西昆侖的路。玄真道長帶著弟子們在山門外送行,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山路盡頭才返回。伏魔殿的石台上,鎮煞鐘碎片留下的痕跡漸漸隱去,只有五座山峰的光點依舊閃耀,默默守護著恢復生機的青城山。
前往西昆侖的路比想象中更難走,剛進入西域地界,氣溫就驟降了許多。路邊的草木越來越稀疏,取而代之的是裸露的岩石和呼嘯的寒風。陸尋勒住馬韁,望著遠處被黑氣籠罩的山脈,共生紋傳來一陣劇烈的刺痛 —— 他們離西昆侖越來越近了,而那里的煞氣波動,比之前遇到的任何地方都要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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