邕城鬼樓的硝煙未散,十萬大山的晨霧已凝成墨色他的洛陽鏟鏟頭還沾著鬼樓的逆鱗代碼,此刻卻在掌心發燙“奶奶的!胖爺剛從鋼筋水泥里爬出來,又要鑽老林子喂蚊子?”
甦晴的玉碟在背包里瘋狂震動,映出她緊繃的下頜線“周院士說瑤族護脈人最後的通訊充滿雜音,十萬大山的地脈監測點” 她猛地扯開背包,玉碟表面裂開蛛網狀的紋路,“全部變成了逆鱗代碼的顏色。”
陳瞎子的銅鈴突然發出悲鳴,老人摸索著越野車的窗框“《桂地山志》載,十萬大山乃南龍地脈‘脊骨’所在,古有瑤族‘守山巫’世代鎮守。” 他的手指關節發白,“現在巫鼓不響,怕是”
陸尋的護脈刀 “錚” 地出鞘,刀身映出扭曲的地脈圖。那些本該翠綠的山脈輪廓,此刻纏繞著暗紫色的逆鱗鎖鏈,像極了被勒住咽喉的巨龍“王胖子,守住山腳的瑤族村寨;甦晴,聯系水族從紅水河包抄;婉兒” 他轉頭看向林婉兒,女孩掌心的山形紋正不受控制地抽搐,“和我進山找巫鼓。”
越野車在盤山路上劇烈顛簸,林婉兒突然抓住陸尋的胳膊“尋哥,山風里有瓊州潮音的聲波頻率,還有邕城鬼樓的記憶牢籠波動” 她的瞳孔猛地收縮,“初代把所有手段都融進這座山里了!”
話音未落,擋風玻璃突然布滿蛛網般的裂痕。王胖子猛打方向盤,一條水桶粗的數據化巨蟒從林間竄出,鱗片上流動的逆鱗代碼竟組成瑤族護脈人的面容。“奶奶的!這蛇成精了!” 胖子的洛陽鏟狠狠砸在蛇尾,卻如擊在液態金屬上,巨蟒的身體瞬間化作數據流,又在半空重組。
踏入山林的剎那,陸尋感覺九星紋像被火灼燒。潮濕的腐葉下,隱約露出半截斷裂的巫鼓,鼓面上的瑤族圖騰正被逆鱗代碼蠶食。陳瞎子的鈴鐺撞在樹干上,震落的不是樹葉,而是密密麻麻的記憶碎片 —— 每個碎片里,都播放著瑤族護脈人失去靈智的畫面。
“他們的靈魂被抽走了!” 甦晴的短刀在空中劃出巫族咒陣,十二道水刃卻被巨蟒的鱗片反彈回來,“這些逆鱗鎖鏈正在吞噬護脈人的神智,就像”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玉碟突然投射出令人心悸的畫面無數瑤族孩童的掌心圖騰正在消散。
林婉兒的山形紋與巫鼓共鳴,金血順著紋路滲出“尋哥,瑤族巫鼓是喚醒地脈脊骨的鑰匙。但現在古魂被囚,我們得找到” 她的話被巨蟒的嘶吼打斷,那畜生竟直立而起,蛇頭化作初代殘念的虛影。
“陸尋,林婉兒,” 虛影的聲音混著山風呼嘯,“當十萬大山的脊骨被抽走,南龍地脈不過是灘爛泥。” 他張開血盆大口,噴出的不是毒液,而是無數記憶牢籠,每個牢籠里都關著一個守護者,“看看你們的伙伴,正在享受回憶的盛宴。”
護脈刀斬向記憶牢籠,陸尋卻感覺手腕一沉。刀身映出的,竟是自己跪在父親墓前痛哭的畫面 —— 可他分明記得,父親的遺體至今下落不明。“這是假的!” 他怒吼著揮刀,刀刃卻穿透了自己的虛影。
王胖子的慘叫聲從遠處傳來“奶奶的!這蛇會讀心術!” 眾人轉頭望去,只見胖子被記憶牢籠困住,蛇尾纏繞的竟是他年輕時在潘家園打眼的場景。“胖爺當年就是看走眼一次,用得著這麼記仇嗎!” 他揮舞著洛陽鏟,卻越陷越深。
陳瞎子突然摸索著靠近陸尋,銅鈴在他掌心發燙“陸小子,听鈴鐺聲。” 老人壓低聲音,渾濁的眼球轉向某個方向,“山澗下游,有瑤族巫王的鎮魂碑,碑下埋著” 話未說完,巨蟒的尾巴橫掃而來,陳瞎子被抽飛出去,銅鈴墜落在地。
甦晴的玉碟突然紅光爆閃“陸尋!山腹深處有個逆鱗核心,波動強度是邕城鬼樓的三倍!而且” 她的臉色慘白,“玉碟顯示,核心里有大量瑤族護脈人的靈智碎片,正在被煉化成混沌燃料。”
林婉兒的指尖突然滲出金血,山形紋在地面勾勒出瑤族圖騰“尋哥,用九星紋激活巫鼓殘魂!我們以血脈為引,喚醒地脈脊骨!” 陸尋的掌心貼上巫鼓,九星紋如電流般游走,鼓面卻突然裂開,顯形出初代殘念的獰笑。
“以為這麼簡單?” 虛影的聲音震得眾人耳膜生疼,“送你們份大禮。” 巨蟒張開血盆大口,無數逆鱗鎖鏈射向陸尋,其中一根狠狠刺入他的眉心。
劇痛襲來的瞬間,陸尋的意識陷入黑暗。再睜眼時,他發現自己站在熟悉的心源鎮老槐樹下,林婉兒正笑著向他招手。“尋哥,快來!” 女孩的掌心沒有山形紋,“奶奶炖了紅燒肉,就等你了。”
“不對” 陸尋後退一步,九星紋在掌心毫無反應,“這不是真的。” 可記憶卻如潮水般涌來 —— 父母還活著,王胖子在鎮上開著古董店,甦晴是新來的支教老師,而他,只是個普通的護林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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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真的。” 初代殘念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陸尋轉身,看見對方穿著父親的中山裝,“你看,沒有地只教,沒有逆鱗,沒有死亡。” 他指向遠處,林婉兒正和父母其樂融融地包餃子,“只要你放下護脈刀,這一切都是你的。”
現實世界中,林婉兒的山形紋暴漲,她的指尖死死摳住陸尋的手腕“尋哥!清醒點!這是記憶牢籠!” 她的金血滴在陸尋眉心,山形紋與九星紋強行共鳴,“看看真正的世界!”
劇痛再次襲來,陸尋的意識在兩個世界中撕扯。他看見瑤族護脈人被逆鱗鎖鏈吞噬,看見南龍地脈在崩裂,更看見林婉兒眼中的淚水。“我是雙生血脈。” 他猛地握住護脈刀,九星紋重新亮起,“我的戰場,從來不在虛幻里。”
記憶牢籠轟然破碎,陸尋的護脈刀爆發出耀眼光芒。刀身顯形出瑤族巫王的虛影,老人敲響鎮魂鼓,震碎了纏繞在巨蟒身上的逆鱗鎖鏈。“以雙生血脈之名,鎮!” 陸尋怒吼著將刀刺入巨蟒七寸,金色鎖鏈順著刀刃蔓延,死死纏住蛇身。
可就在眾人以為勝券在握時,巨蟒的身體突然膨脹數倍,鱗片下顯形出初代殘念的完整虛影“陸尋,你以為掙脫牢籠就夠了?” 他的手指指向山腹,逆鱗核心正在急速運轉,“看看十萬大山的心髒,已經是混沌的熔爐。”
山體開始劇烈震顫,甦晴的玉碟顯示地脈修復進度停滯在 76“陸尋,核心周圍有五重結界,蒼梧鬼市的時空屏障、邕城鬼樓的記憶囚籠、瓊州潮音的聲波網,還有” 她的聲音被轟鳴淹沒,玉碟徹底黑屏。
王胖子突然舉起從鎮魂碑下摸到的青銅鑰匙,鑰匙表面流動著瑤族圖騰“胖爺就說有寶貝!這玩意兒能不能開核心的鎖?” 鑰匙剛發出微光,巨蟒突然張開血盆大口,將鑰匙吞入腹中。
陳瞎子摸索著撿起銅鈴,鈴鐺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陸小子,核心深處 還有你爹留下的護脈殘陣 但初代的命魂碎片” 話音未落,巨蟒的尾巴橫掃而來,將老人卷入記憶旋渦。
陸尋握緊林婉兒的手,九星紋與山形紋交織成光盾“去山腹。不管有多少陷阱,這次必須毀掉核心。” 他望向逐漸黯淡的地脈光流,護脈刀發出不甘的嗡鳴。而在山腹深處,逆鱗核心正發出詭異的脈動,歸墟母巢的坐標在暗處閃爍 —— 初代殘念的終極陰謀,似乎正在逼近最後的高潮。
“王胖子,跟上!甦晴,準備破陣咒!” 陸尋盯著山體裂縫,那里隱約透出逆鱗核心的幽光,“這次,我們要讓南龍的脊骨,重新撐起這片天。”
山雨傾盆而下,混著巨蟒的嘶吼聲。陸尋握著護脈刀的手青筋暴起,他知道,這將是一場比邕城鬼樓更凶險的戰斗。而在記憶牢籠深處,陳瞎子的銅鈴還在發出微弱的警示 —— 初代殘念的真正殺招,或許根本不是眼前的巨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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