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尸幡的幡布在石橋上空炸開,碎布片混著黑絲飄落在水面,“嘩啦” 一聲沉進溪里 —— 原本被操控的十具僵尸瞬間僵住,胳膊還保持著抬木盒的姿勢,額頭的催尸符慢慢褪色,像被雨水泡過的墨痕。幽冥會的五個教徒被聖靈庇護陣的淡銀光罩困住,手里的控魂符扔出去就被聖芒彈開,根本踫不到眾人衣角。
“操!沒了幡,看你還怎麼控僵尸!” 李二狗抓起地上的黑驢蹄子,往最近的一具僵尸額頭拍去,“啪” 的一聲,催尸符應聲碎裂,僵尸 “咚” 地倒在石橋上,成了堆沒動靜的尸骸,“剩下的僵尸交給我!你們盯著尸使,別讓他跑了!”
尸使站在石橋中央,手里還攥著控尸幡的斷桿,臉色青得像墓里的尸斑 —— 他沒想到張雲生的雷法能直接劈碎幡布,更沒想到史密斯的聖靈庇護陣這麼難纏,眼看教徒被攔、僵尸失靈,他突然往後退了兩步,左手悄悄摸向懷里,指尖捏著張疊得緊實的黑符紙。
“想跑?沒那麼容易!” 張雲生握緊五方令,金龍紋身在印上泛著金光,剛想往前追,突然覺得胸口一涼 —— 不是溪水的寒氣,是股鑽心的邪冷,像有無數根細針往命魂里扎!他渾身一僵,五方令險些從手里滑出去,“怎麼回事…… 胸口好冷……”
甦婉兒最先發現不對,引魂燈的藍光突然劇烈晃動,燈芯往張雲生胸口飄去 —— 空中竟飄著幾縷幾乎透明的黑絲,正像蛇似的往他胸口鑽,絲尾還連著尸使手里捏碎的符紙碎屑!“是遠程鎖心符!他捏碎符紙引黑絲,目標是你的命魂!”
黑絲瞬間纏上張雲生的胸口,他猛地捂住心口,眼前突然天旋地轉 —— 先是看到自己穿著幽冥會的黑袍,手里握著三生石殘片,站在沅陵古墓的石台前,魂使在旁邊冷笑“你早晚會跟我一樣,用殘片的力量喚醒兄弟們……” 畫面一閃,又變成自己穿著天師道袍,和李二狗、甦婉兒並肩站在苗疆的山路上,引魂燈的藍光在前面帶路……
“別…… 別晃了……” 張雲生的眼神開始空洞,身體搖搖晃晃,“我到底是誰…… 是幽冥會的人,還是天師……” 他的三魂七魄徹底亂了,天魂想往黑袍的幻象里飄,地魂卻拽著他往道袍的畫面靠,命魂被黑絲纏得發痛,連五方令的金光都開始忽明忽暗。
“張雲生!你醒醒!你是天師道的張雲生,不是幽冥會的人!” 甦婉兒急得撲過去,引魂燈舉到他胸口,藍光裹住黑絲,“滋啦” 一聲,黑絲被藍光燙得縮了縮,卻沒斷開,“不好!燈芯在閃!你的命魂和五方令綁定了,符紙在借令的力量增強干擾!黑絲纏得更緊了!”
史密斯趕緊往聖言碑里輸聖力,淡銀光從陣里分出一縷,往張雲生胸口飄去 —— 聖芒剛踫到黑絲,黑絲突然暴漲,竟反過來吸聖力,“殘魂說這符是魂使遠程操控的!他肯定在附近,用自己的魂氣借符紙發力,聖芒只能暫時擋,破不了根!”
尸使見張雲生被纏住,臉上露出陰笑,手里突然多了個銅鈴 —— 是之前魂使給他的 “鎖魂鈴”,他猛地搖響,“叮鈴 —— 叮鈴 ——” 刺耳的鈴聲往僵住的僵尸飄去,原本褪色的催尸符突然又亮了,幾具沒被李二狗拍碎符的僵尸,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往馱著殘片的木盒撲去“把殘片給我!魂使大人說了,拿到殘片,就能讓你們變成真正的尸傀!”
“操!這雜碎還敢操控僵尸!” 李二狗剛劈倒一具僵尸,又有兩具撲上來,銅錢劍砍在僵尸胳膊上,“當” 的一聲響,竟沒砍斷,“媽的!這些僵尸被符紙強化了!普通的砍殺沒用,得破催尸符!”
啞女的翠綠蠱蟲沖過去,往僵尸額頭的催尸符吐安魂液 —— 液滴剛踫到符,就被符氣彈開,蠱蟲也被震得飛出去,摔在石橋上,身體泛著黑,“吱吱” 叫著往啞女爬,顯然被符氣反噬了。啞女趕緊把蠱蟲抱進懷里,從布包里摸出辰砂,往僵尸腳下撒“護蠱說辰砂能克符氣!撒在符上,能讓符紙失效!”
辰砂剛踫到催尸符,“滋啦” 一聲冒起黑煙,符紙果然開始褪色。李二狗趁機把銅錢劍往符上劈,符紙碎成灰,僵尸又僵住了“管用!啞女,多撒點辰砂!別讓這些僵尸再起來!”
可這邊剛穩住僵尸,張雲生那邊又出了狀況 —— 黑絲突然往他丹田鑽,那里是命魂的位置!他渾身劇烈抽搐,嘴里吐出一口黑血,五方令 “當” 地掉在石橋上,金光徹底暗了下去,“我…… 我的命魂…… 要被勾走了……”
“張雲生!別放手!五方令不能掉!” 甦婉兒趕緊撿起令,往他手里塞,“你的命魂和令綁定,令一掉,魂就更不穩了!想想我們在苗疆破蛇蠱,在沅陵古墓拓殘圖,你不是幽冥會的人,你是我們的同伴!”
引魂燈的燈芯突然變藍,藍光裹住五方令,令上的金龍紋身慢慢亮了 —— 紋身似乎感應到了甦婉兒的聖女血,往黑絲纏去,“吼 ——” 一聲微弱的龍嘯從令里傳來,黑絲被龍紋氣燙得縮了縮,張雲生的眼神終于清明了些“甦婉兒…… 我…… 我看到魂使了…… 他在石橋對岸的樹林里,用黑布遮著,正往這邊輸魂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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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 史密斯趕緊往石橋對岸看,樹林里果然有團黑影,黑布下泛著淡黑光,“殘魂!用聖骸合體術!我要去劈了魂使的黑布,斷他的魂氣!”
殘魂虛影瞬間融進史密斯的身體,銀甲在他身上成型,他抓起聖言碑,往石橋對岸沖“李二狗!你護住張雲生和甦婉兒!我去斷魂使的力!只要沒了他的魂氣,符紙就沒用了!”
“好!你快去!” 李二狗往石橋中間站,銅錢劍橫在身前,辰砂撒在周圍,“誰也別想過去傷張雲生!”
可就在史密斯剛沖下石橋,樹林里的黑影突然扔出個黑色的小瓶 —— 瓶里裝的是 “煞液”,一落地就炸開,黑色的煞氣往史密斯飄去,擋住了他的路。魂使的冷笑聲從黑影里傳來“想斷我的魂氣?沒那麼容易!張雲生的命魂已經被我纏上,再等片刻,他的三魂就會被我控住,到時候殘片和五方令,都是我的!”
黑絲又開始往張雲生丹田鑽,他緊緊攥著五方令,指節都泛白了“我……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他突然想起《太乙敕鬼錄》里的 “三魂鎖”,趕緊盤腿坐下,用盡力氣誦咒“太乙敕令…… 三魂鎖…… 天魂定…… 地魂穩…… 命魂守……”
淡金光從他頭頂、胸口、丹田飄出來,慢慢纏向黑絲。甦婉兒趕緊用引魂燈的藍光配合,燈芯的藍光和金光纏在一起,往黑絲壓去“再加吧勁!三魂鎖能困住黑絲!只要撐到史密斯斷了魂使的魂氣,就能徹底破符!”
可魂使似乎察覺到了,黑影里的黑布突然飄起來,露出里面的魂使 —— 他手里握著個黑木盒,里面裝的是另一塊三生石殘片,他正往殘片里輸魂氣,“張雲生,你越抵抗,命魂越痛!不如乖乖讓我控住,等我開了第三門,還能讓你見你前世的兄弟們!”
殘片的因果氣往石橋飄來,黑絲突然又暴漲,竟把張雲生的三魂鎖都撐得變了形!他噴出一口鮮血,身體晃了晃,眼看就要倒下去“甦婉兒…… 我…… 我撐不住了……”
“別放棄!” 李二狗趕緊跑過來,把黑驢蹄子往他眉心貼,“蹄子的陽剛氣能穩魂!再撐一會兒,史密斯馬上就過來了!”
陽剛氣從蹄子飄進張雲生的眉心,三魂鎖果然穩了些。可樹林里的魂使,又開始搖響鎖魂鈴,之前被劈碎的控尸幡碎片,突然往僵尸飄去,竟又重新組成了半幅幡布,幾具僵尸再次站起來,往馱著殘片的木盒撲去“拿殘片!給魂使大人!”
一場關乎張雲生命魂、殘片歸屬,還有魂使遠程操控的生死較量,在辰溪古鎮的石橋上,徹底進入了白熱化。而史密斯還被煞氣擋在對岸,李二狗既要護張雲生,又要攔僵尸,甦婉兒的引魂燈也快到極限 —— 誰也不知道,能不能撐到破符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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