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門外的怒吼聲還沒散盡,墓室里的魂群已經徹底平靜下來 —— 被藍光細絲纏住的村民魂魄,慢慢從黑色旋渦里脫離,原本空洞的眼神里有了神采,有的還在小聲念叨著自家孩子的名字。甦婉兒放下引魂燈,指尖還留著咬破時的刺痛,聖女血的淡腥味混著燈油味飄在空氣里,“大家別慌!你們的魂魄已經穩了,我們會送你們回肉身!”
李二狗靠在石牆上,手里還攥著黑驢蹄子,剛才用蹄子震暗門時太用力,指節都泛了紅,“這些村民也太慘了!魂被魂使勾來做魂彈,要是晚一步,連輪回的機會都沒了!” 他往石台方向瞥了一眼,突然 “哎” 了一聲,“那是啥?粉末咋在動?”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 —— 之前被引魂燈吸起的殘片粉末,正從空中慢慢落下,像場淡金色的細雪,落在石台中央。奇怪的是,這些粉末沒有散成碎末,反而像被無形的手牽引著,慢慢聚攏成筆畫先是 “完” 字的寶蓋頭,再是 “顏” 字的頁字旁,最後竟組成了幾行清晰的小字,最上面是 “完顏洪熙” 四個字,下面跟著一串數字,是標準的生辰八字格式。
“是生辰八字!” 甦婉兒趕緊走過去,引魂燈的藍光往字上掃,粉末組成的字竟泛著淡淡的因果氣,和南洋找到的玉佩碎片波動一模一樣,“殘片粉末能顯字!這肯定是三生石殘片里藏的信息,之前被魂使的業力蓋住了,現在魂群散了,業力弱了,才顯出來!”
她突然想起懷里的《守墓人密卷》,趕緊掏出來 —— 那是本藍布封皮的小冊子,邊角磨損得厲害,紙頁泛黃,還是她爹臨終前交給她的,里面記載了不少關于五方令和黃泉七門的秘聞。甦婉兒快速翻倒 “五方令激活” 那一頁,手指點著上面的文字,聲音都有些發顫“你們看!密卷里寫著‘五方令需命魂宿主方能完全激活,宿主生辰八字需與令中金龍紋身紋路契合,差一字則功敗垂成’!”
張雲生趕緊走過來,五方令還貼在胸口,金龍紋身的光芒還沒完全褪去。他把令舉到石台旁,讓甦婉兒對比密卷上畫著五方令的圖譜,圖譜里金龍的鱗片紋路、爪印位置都標得清清楚楚,而粉末組成的生辰八字,正好對應著圖譜里金龍眼楮的位置 —— 每個數字對應的天干地支,都和紋身的紋路節點完全吻合,連最細微的一筆都沒差。
“完全對上了!” 甦婉兒的聲音帶著激動,“完顏洪熙就是五方令的命魂宿主!之前我們激活五方令,只能用它施展基礎雷法,就是因為沒找到宿主,令里的金龍之力沒完全醒!只要找到完顏洪熙,讓他的命魂與令共鳴,五方令就能發揮真正的力量,說不定能直接破了魂使的魂魄操縱術!”
史密斯湊過來,聖言碑的殘魂虛影飄在旁邊,銀槍往生辰八字上指,“殘魂的記憶里有‘完顏’這個姓氏!是古代女真族的姓氏,完顏洪熙說不定是某個朝代的貴族後裔!魂使找三生石殘片,又抓村民做魂彈,說不定就是為了找這個完顏洪熙,想搶在我們前面激活五方令!”
“操!這魂使的心思也太毒了!” 李二狗把黑驢蹄子往石台上一放,蹄子踫到粉末組成的字,泛著的金光更亮了,“要是讓他找到完顏洪熙,激活了五方令,我們之前做的不都白搭了?得趕緊找這個完顏洪熙!可湘西這麼大,上哪找去?”
啞女懷里的翠綠蠱蟲突然爬出來,往粉末組成的字上爬,用爪子踫了踫 “完顏洪熙” 四個字,身體泛著的金光突然指向暗門方向,“吱吱” 叫著往那邊跳 —— 護蠱的爪子上沾了點粉末,正往暗門外的方向指,“護蠱說…… 說這個完顏洪熙的氣息在暗門外!很淡,但能感覺到,是往鳳凰寨的方向去的!魂使剛才跑的也是那個方向,說不定他也感應到了宿主的氣息!”
“鳳凰寨?” 甦婉兒趕緊翻密卷,“密卷里提過鳳凰寨!那是湘西的老寨子,里面住的大多是守墓人的後裔,說不定完顏洪熙就在寨子里!” 她把密卷合上,眼神里滿是堅定,“我們得趕緊追!魂使比我們先跑,要是他先到鳳凰寨找到完顏洪熙,後果不堪設想!”
張雲生往村民魂魄的方向看 —— 那些魂魄還在原地等著,需要有人送他們回肉身,“不能都走!得留個人送村民回肉身,不然他們的魂離肉身太久,會變成孤魂!” 他看向李二狗,“你之前用黑驢蹄子震過暗門,對外面的路熟,你送村民回渡口,馬老三在客棧等著,他能幫村民歸位!我、甦婉兒、啞女和史密斯去追魂使,去鳳凰寨找完顏洪熙!”
“為啥是我留?” 李二狗有點不樂意,“我也想去找完顏洪熙,幫你們揍魂使!”
“你留最合適!” 甦婉兒笑著說,“你的黑驢蹄子能護村民的魂,而且馬老三認識你,好配合!我們去追魂使,路上說不定還有危險,你送完村民趕緊跟上來,我們在鳳凰寨入口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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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狗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只好點點頭,“行!但你們得小心點!魂使那雜碎手里有殘片,還會魂魄操縱術,別中了他的陷阱!我送完村民就趕過來,到時候咱們一起找完顏洪熙,激活五方令,劈了魂使!”
眾人趕緊分工李二狗負責安撫村民魂魄,準備送他們回渡口;張雲生、甦婉兒、啞女和史密斯則收拾東西,準備從暗門出去追魂使。甦婉兒把引魂燈的燈芯調亮,藍光裹住石台旁的殘片粉末,小心地收進個小瓷瓶里,“這粉末還有用,說不定到了鳳凰寨,能靠它更快找到完顏洪熙!”
就在這時,暗門外突然傳來陣輕微的響動,像是有人在偷听。史密斯趕緊把聖言碑舉起來,聖芒往暗門縫隙掃去,“誰在外面?出來!”
外面的響動瞬間沒了,只留下股淡淡的邪氣 —— 是魂使的氣息!他剛才根本沒走遠,一直在暗門外偷听,肯定听到了完顏洪熙和鳳凰寨的消息!
“糟了!魂使听到了!” 張雲生趕緊去推暗門,“他肯定會提前去鳳凰寨,我們得快點!”
暗門被推開,外面的墓道里空蕩蕩的,只有地上留著個黑色的印記,是魂使的噬魂戒留下的,印記旁邊還沾著點殘片粉末 —— 顯然,魂使剛才不僅偷听,還想回來拿殘片粉末,只是被眾人發現,才匆匆跑了。
甦婉兒蹲下來,用指尖踫了踫印記,引魂燈的藍光往印記上掃,“印記里有魂使的氣息,是往鳳凰寨的方向去的!他跑得很快,我們得抓緊時間!”
眾人順著墓道往外跑,李二狗在後面喊“你們等著!我送完村民就來!別讓魂使把完顏洪熙拐走了!”
墓道外的天色已經蒙蒙亮,沅水的霧氣飄在空氣中,帶著點涼意。張雲生握緊五方令,金龍紋身的光芒在胸口閃爍,心里清楚找到完顏洪熙,激活五方令,已經成了破魂使計劃的關鍵。而鳳凰寨里,等待他們的,不知道是完顏洪熙本人,還是魂使設下的又一個陷阱 —— 畢竟,魂使已經知道了他們的目的地,肯定會提前布局。
啞女的護蠱在前面帶路,身體泛著的金光越來越亮,顯然離完顏洪熙的氣息越來越近。甦婉兒的引魂燈也晃得更厲害,燈芯的藍光里,甚至能隱約看到鳳凰寨的輪廓 —— 一場關于命魂宿主、五方令激活的較量,即將在湘西的鳳凰寨,正式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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