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生扶著沅水岸邊的老槐樹,指尖還殘留著黑絲灼燒的刺痛感。剛才被鎖心符纏上時,他清晰感覺到地魂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拽著往外扯,若不是甦婉兒的引魂燈及時斬斷黑絲,恐怕半條地魂都要被勾走。“這鎖心符的反向勾魂太邪門了,” 他揉了揉發沉的太陽穴,五方令在胸口微微發燙,勉強穩住殘存的魂顫,“剛才要是慢一步,我的地魂就得跟著那些村民的魂飄走。”
李二狗湊過來,用聖言碑往張雲生手腕上掃了掃,淡銀色的聖芒掠過皮膚,沒再發現黑絲殘留,才松了口氣“還好甦丫頭的燈管用!不然老張你要是丟了地魂,跟個沒魂的木頭似的,我們還咋去古墓找殘片?” 他往地上啐了口,銅錢劍往旁邊的石頭上一戳,“這魂使也太陰了,連地魂都敢勾,下次見了他,老子非用銅錢劍把他的符都劈爛不可!”
甦婉兒正低頭檢查引魂燈,剛才斬斷黑絲時,燈芯晃得厲害,她本想添點聖女血穩住火苗,可指尖剛踫到燈盞,突然 “咦” 了一聲 —— 原本暖黃的燈芯不知何時泛上了淡藍色,像裹了層沅水晨霧里的薄霜,連火苗搖曳的影子都變了,不再是散亂的光斑,而是在濕滑的地面上映出細長的線條,彎彎曲曲,順著沅水岸邊往上游延伸,盡頭正好對著沅陵古墓的方向。
“你們快看!燈芯變藍了!” 甦婉兒趕緊把引魂燈舉高,藍盈盈的燈影在地面上拉得更長,線條也更清晰了,甚至能看見線條里夾雜著極淡的金色紋路,像撒了把碎金粉,“這不是普通的燈影,是‘黃泉路顯形’的兆頭!守墓人密卷里寫過,引魂燈只有感應到‘因果氣’時才會變藍,燈影畫出的路,就是因果指引的方向!”
啞女抱著翠綠蠱蟲湊過來,狐蠱在籠里不安地動了動,小腦袋往燈影里探,似乎想湊更近。“護蠱說這燈影里的氣很純,沒有噬魂蟲的卵味,” 她輕聲翻譯,手指著金色紋路,“而且這紋路和之前在南洋找到的玉佩碎片很像,護蠱能感應到一樣的波動!”
甦婉兒眼楮一亮,趕緊從布包里摸出那塊南洋玉佩碎片 —— 是之前在血蓮陣里撿到的,一直泛著微弱的暖光,此刻剛靠近引魂燈的藍影,玉佩突然亮了,淡金色的光順著燈影里的紋路爬過去,像兩截斷了的繩子終于接上,連地面的線條都變得更亮了些。“真的是一樣的波動!” 她激動地攥緊玉佩,“引魂燈能感應三生石殘片的因果氣,這路就是殘片在指引我們!它在告訴我們,古墓里的殘片在哪,而且這條路沒有埋伏!”
史密斯蹲在燈影旁,聖言碑往線條上貼了貼,聖芒和藍影踫在一起,沒有出現排斥,反而相互纏繞著晃了晃。“殘魂感應不到邪氣,” 他抬起頭,銀甲虛影在肩頭若隱若現,“這路確實安全,魂使應該還沒發現引魂燈顯形的事,不然肯定會用鎖魂香或者噬魂蟲堵路。”
李二狗看得心癢,伸手想踫燈影里的金色紋路,剛踫到就被甦婉兒攔住“別踫!這是黃泉路的‘魂線’,活人踫了容易沾到陰氣,天魂會不穩。護蠱能踫,讓它去探路最安全。”
啞女趕緊打開蠱籠,翠綠蠱蟲 “吱” 地叫了一聲,順著甦婉兒的手腕爬下來,小心翼翼地鑽進燈影里。它在金色紋路上爬了幾步,停下來用小爪子踫了踫紋路,沒出現異樣,又往前爬了一段,轉頭對著眾人 “吱吱” 叫了兩聲,尾巴還搖了搖 —— 顯然是在說路徑安全,沒有噬魂蟲或邪氣埋伏。
“成了!護蠱說安全!” 啞女笑著把蠱蟲抱回籠里,“我們可以沿著這路去古墓,不用怕魂使的埋伏了!”
張雲生看著地面上蜿蜒的藍影,五方令的金龍紋身突然輕輕顫動,像是在呼應燈影里的因果氣。“這路雖然安全,但不能大意,” 他從懷里摸出《太乙敕鬼錄》,翻到記載黃泉路的一頁,“秘錄里說,黃泉路顯形的時間有限,太陽完全出來後,陽氣重了,燈影就會散。我們得抓緊時間,在日出前趕到古墓入口,不然就得重新找路。”
甦婉兒點點頭,把引魂燈舉在身前,藍影隨著她的腳步往前移動,金色紋路始終清晰“我來帶路,燈影不會錯。李二狗,你跟在我後面,用銅錢劍掃開路邊的雜草,別擋了燈影;史密斯,你斷後,用聖言碑盯著後面,防止魂使突然追上來;啞女,你跟在張雲生旁邊,讓護蠱盯著周圍的動靜,有情況隨時說。”
“沒問題!” 李二狗扛起銅錢劍,率先走到甦婉兒身後,“掃雜草這種活,交給老子!保證不擋燈影!” 他用劍鞘撥開路邊的蘆葦,晨露滴在劍鞘上,濺起細小的水花,“就是這沅水的早上也太涼了,風一吹,老子的胳膊都起雞皮疙瘩!”
眾人順著燈影往古墓方向走,沅水的晨霧還沒散,裹著淡淡的水汽,遠處的蘆葦蕩里傳來水鳥的叫聲,偶爾能看見幾條魚跳出水面,濺起一圈圈漣漪。燈影里的金色紋路始終沒斷,護蠱在籠里時不時往周圍看,確保沒有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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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大概半個時辰,遠處終于出現了沅陵古墓的土坡,坡上的石獅子在晨霧里若隱若現,比昨天看到時更近了。甦婉兒突然停下腳步,引魂燈的藍芯晃了晃,燈影里的金色紋路突然變得更亮,還往土坡側面的一個山洞指去 —— 之前眾人以為古墓入口是石獅子下面,沒想到是側面的山洞!
“入口不在石獅子下面,在側面的山洞!” 甦婉兒驚喜地說,“燈影指引的是殘片的位置,說明殘片在山洞里,不是在石獅子下面的主墓!魂使的人肯定還在主墓那邊挖,沒發現這個山洞!”
李二狗往山洞方向看,洞口被藤蔓遮住,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操!魂使的人也太笨了!找錯入口了!我們正好趁機進去拿殘片,等他們反應過來,我們早就拿到手了!”
史密斯突然皺起眉頭,聖言碑的聖芒微微變暗“不對,殘魂感應到山洞里有‘地脈煞’的氣息,很淡,但確實有。之前馬老三說古墓里有地脈煞,看來這山洞里也有,只是比主墓里的弱。”
張雲生往山洞里瞟了一眼,洞口的藤蔓下隱約能看見淡黑色的霧氣,正是地脈煞的征兆“地脈煞怕陽氣和聖力,史密斯,你用聖言碑在前面開道,聖芒能擋住煞氣;甦婉兒,你讓引魂燈的藍芯再亮些,黃泉路的魂線能壓制煞氣,雙保險更安全。”
史密斯點點頭,舉起聖言碑,聖芒在碑上亮得刺眼“聖言?驅煞!” 淡銀色的光罩在眾人周圍展開,“走吧,煞氣擋得住,我們進去拿殘片!”
眾人剛要往山洞走,啞女懷里的護蠱突然焦躁起來,在籠里往山洞深處 “吱吱” 叫,還往甦婉兒的引魂燈撲 —— 燈影里的金色紋路突然斷了一截,取而代之的是極淡的黑色線條,像被什麼東西擋住了!
“怎麼回事?紋路咋斷了?” 李二狗趕緊停下腳步,銅錢劍握得更緊了,“難道山洞里有埋伏?護蠱不是說安全嗎?”
甦婉兒趕緊低頭檢查引魂燈,藍芯還在亮,但火苗明顯弱了些“不是埋伏,是煞氣突然變濃了,把魂線擋住了。” 她往山洞深處看,黑色霧氣比剛才更明顯了,“里面肯定有東西在引動煞氣,可能是殘片本身的氣息,也可能是…… 魂使的人已經有人找到這個山洞了!”
張雲生握緊五方令,雷法在掌心悄悄凝聚“不管是什麼,我們都得進去看看。殘片在里面,不能放棄。史密斯,你加強聖芒,我們慢慢進去,護蠱在前頭探路,有情況立刻退出來!”
翠綠蠱蟲再次從籠里爬出來,順著聖芒的光罩往山洞里爬,剛爬進洞口,就突然停下,對著深處 “吱吱” 叫了兩聲,聲音里帶著警惕 —— 山洞深處傳來輕微的 “沙沙” 聲,像是有人在拖動什麼東西,還夾雜著低沉的咒語聲!
“有人在里面!” 甦婉兒趕緊把引魂燈舉高,藍芯的光勉強照進山洞深處,能看見個黑影在蠕動,手里還拿著個黑色的鈴鐺,正是魂使的鎖魂鈴!
李二狗氣得咬牙,銅錢劍的金光亮了起來“操!還真有雜碎在里面!老子進去劈了他!”
“別沖動!” 張雲生拉住他,眼神里滿是冷靜,“里面煞氣濃,我們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硬沖會吃虧。先讓護蠱再探探,看看里面還有沒有其他人,再決定怎麼動手!”
護蠱順著黑影的方向爬了幾步,又轉頭回來,對著眾人 “吱吱” 叫了三聲,還比劃了個 “三” 的手勢 —— 顯然是在說里面有三個人,都是幽冥會的人,正在用鎖魂鈴引動煞氣,似乎想從山洞里找什麼東西。
“三個雜碎!” 李二狗摩拳擦掌,“我們五個人,還怕他們三個?直接沖進去,劈了他們,拿殘片!”
張雲生看了眼天邊,東方已經泛起魚肚白,再過一會兒太陽就要出來,引魂燈的燈影就會散“沒時間等了,沖進去!甦婉兒,你用引魂燈的藍芯壓制煞氣;史密斯,你用聖芒劈他們的鎖魂鈴;我和啞女護著燈影,不讓魂線斷;李二狗,你主攻,劈了那三個雜碎!”
“收到!” 李二狗率先沖進山洞,銅錢劍帶著金光往黑影劈去,“操!你們這些雜碎,敢搶老子的殘片,找死!”
山洞深處的黑影沒想到會有人沖進來,嚇得趕緊舉起鎖魂鈴想搖,卻被史密斯的聖芒劈中手腕,鈴鐺 “ 當” 掉在地上“聖言?破邪!你們的死期到了!”
甦婉兒舉著引魂燈跟進來,藍芯的光驅散了周圍的煞氣,燈影里的金色紋路重新接上,指向山洞深處的一個石台 —— 石台上放著個玉盒,里面隱約泛著三生石的暖光,正是他們要找的殘片!
“殘片在石台上!” 甦婉兒激動地喊,“張雲生,快去拿!”
張雲生剛要往石台跑,突然听見山洞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有魂使的怒吼“誰敢搶我的殘片!都給我死!”
眾人心里一沉 —— 魂使的大部隊追上來了!李二狗趕緊擋在石台前,銅錢劍的金光亮得刺眼“操!這老小子來得真快!老張,你快拿殘片!我來擋住他們!”
張雲生沖到石台旁,剛要打開玉盒,就發現玉盒上貼著張黑色的符 —— 正是鎖心符!符紙泛著邪氣,顯然是魂使提前貼的,只要打開玉盒,符就會炸開,反向勾魂!
“玉盒上有鎖心符!” 張雲生趕緊住手,“甦婉兒,快用引魂燈的藍芯燒符!別讓它炸開!”
甦婉兒趕緊把引魂燈湊過去,藍芯的光剛踫到符紙,符紙就 “滋” 地冒黑煙。可就在這時,山洞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魂使的聲音已經到了洞口“晚了!符已經被我激活了!你們都得被勾魂!”
藍芯的光突然晃了晃,玉盒上的鎖心符開始劇烈顫動,黑色的邪氣往周圍擴散 —— 一場關乎殘片、鎖心符和地脈煞的危機,在山洞里驟然爆發,而眾人離拿到殘片,只有一步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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