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壇的青銅鎖鏈還在滋滋冒火星,張雲生的手掌按在五方令虛影上,指腹撫過中央 “生魂” 而字的剎那,整個祭壇突然劇烈震顫。那些嵌在石壁里的生魂傀儡紛紛睜開眼,眼白里的黑絲正在退去,露出底下微弱的光點 —— 那是被壓制了百年的自主意識,正隨著五方令的共鳴輕輕跳動。
“張雲生!你在做什麼?” 完顏洪熙的殘魂從祭壇頂端撲來,赤焰濁氣凝成的巨爪往五方令抓去,“這些生魂早就成了我的傀儡,你以為憑這點共鳴就能喚醒他們?” 爪尖掃過石壁,生魂傀儡的光點頓時黯淡,有幾具甚至直接癱軟,“放棄吧!你的生魂很快就會被祭壇吸干!”
甦婉兒的追魂鈴線突然纏上最近的生魂傀儡,僅剩的三枚銀鈴在鈴線末端劇烈晃動,聖女血順著線繩往傀儡心口鑽“守墓人?喚魂!” 銀輝撞在傀儡身上,那具本該麻木的軀體突然抬了抬手,往她掌心抓來,“他們還有意識!雲生哥,用你的雷法當引!”
話音未落,她腕間的銀鈴突然炸裂一枚,鈴碎的剎那,十具生魂傀儡同時轉頭,眼白里的光點亮了三分。甦婉兒悶哼一聲,嘴角滲出鮮血 —— 每喚醒一批傀儡,她的生魂就會被鈴碎反噬,現在只剩兩枚銀鈴還在顫鳴。
“奶奶的!這老粽子的濁氣能壓制生魂!” 李二狗的銅錢劍往巨爪劈去,劍穗七枚銅錢纏著最後一絲摸金符金光,在赤焰上炸出漣漪,“曾祖父說過,傀儡怕至親血,老子這就給他們認認親!” 他突然咬破指尖,往石壁上的傀儡群甩去,血珠落在誰身上,誰就劇烈抽搐,像是在掙脫無形的枷鎖。
史密斯的聖銀匕首往祭壇東側的石柱插去,石化剛退去的手臂還在發顫,聖血順著刀刃往柱底灌“聖言?破煞!” 血色聖芒在柱上燒出 “審判” 而字,周圍的生魂傀儡突然站直,光點里竟映出模糊的人臉 —— 有湘西的趕尸匠,有豐都的陰差,還有南海的漁民,都是被黑煞教抓來的冤魂。
“他們的記憶還在!” 史密斯的聲音帶著虛弱,聖血枯竭讓他的嘴唇發白,但握著匕首的手穩如磐石,“張雲生,用生魂雷耀連接他們的光點!我的聖言能暫時護住他們的意識!”
張雲生的五方令殘片突然從掌心飛起,在祭壇中央組成完整的令牌虛影。他後頸的咒紋徹底亮起,往虛影里注入生魂雷耀“人魂共鳴?終章 —— 起!” 紫金色的雷法順著令牌紋路蔓延,像張巨大的網,將所有生魂傀儡的光點連在一起。
第一波共鳴炸開時,百具生魂傀儡同時嘶吼,掙脫石壁的剎那,身上的濁氣紛紛剝落,露出原本的衣著。有個穿湘西銀飾的姑娘往甦婉兒撲來,遞出半塊銀鈴 —— 正是當年落花洞女的信物,甦婉兒的引魂燈突然爆亮,與銀鈴碎片共鳴,又喚醒了千具傀儡。
“是阿娘的姐妹!” 甦婉兒的第二枚銀鈴突然炸裂,這次卻沒有咳血,因為那千具傀儡的光點里飛出銀鈴虛影,往她腕間聚去,組成枚虛幻的鈴,“是他們在護著我!”
完顏洪熙的殘魂凝成龍卷風,赤焰濁氣卷著生魂傀儡往祭壇頂端拖“不過是些殘魂碎魄!看我煉化你們!” 風柱里的傀儡光點紛紛黯淡,有幾具甚至開始消散,“張雲生,你的共鳴撐不了多久,等他們徹底消散,就是你的死期!”
“奶奶的你放屁!” 李二狗的銅錢劍突然插進自己心口,硬生生拽出最後一絲摸金符金光,往風柱里扔去,“摸金派?血祭?歸魂!” 金光撞在風柱中央,那些消散的光點突然倒卷,重新凝聚成傀儡,“曾祖父說過,生魂不散,信念不滅!老子這就給他們加把勁!”
他掌心里的摸金符突然發出脆響,從邊緣開始碎裂,每碎一塊,就有百具生魂傀儡的光點亮一分。當符身徹底化為金粉時,李二狗的銅錢劍 “當啷” 落地,他捂著胸口跪倒,卻死死盯著風柱“給老子…… 沖出去……”
金粉在空中組成北斗陣,萬具生魂傀儡突然齊聲嘶吼,沖破風柱的剎那,身上的光點匯成洪流,往祭壇中央的五方令虛影涌去。張雲生的生魂雷耀與洪流相撞,紫金色的雷法里突然摻著無數人臉,都是那些傀儡的模樣,“人魂共鳴?合!”
這一次,整個邙山都在震顫。
祭壇頂端的完顏洪熙突然慘叫,赤焰濁氣被洪流沖得節節敗退,殘魂里飛出無數細小的黑影 —— 那些被他吞噬的生魂,此刻紛紛掙脫,加入共鳴的洪流。“不可能!你們這些螻蟻!” 他往自己心口抓去,掏出顆跳動的黑珠,正是用五枚鎖心符煉化的命核,“我用命核鎮壓你們!”
黑珠往洪流一撞,竟硬生生逼退三尺。但下一秒,洪流里突然亮起十二道騎士殘魂,舉著十字架往黑珠戳去 —— 是史密斯的聖骸騎士團殘魂,他們的光點里混著聖血,與洪流里的守墓人血、摸金派血、甚至普通百姓的血纏成一團,凝成 “生魂” 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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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三地守護者的血!” 甦婉兒的最後一枚銀鈴突然飛向洪流,在 “生魂” 二字上炸開,“阿娘說過,五方血脈共鳴,可破天下邪祟!”
銀鈴碎的剎那,數十萬生魂傀儡同時抬頭,光點在祭壇上空組成巨大的光柱,直沖雲霄。光柱所過之處,赤焰濁氣紛紛化為青煙,完顏洪熙的命核突然裂開,殘魂在光柱里痛苦翻滾“不 —— 我的七門歸一!”
張雲生的五方令虛影突然落下,砸在命核裂縫上。紫金色的雷法與光柱纏成一股,將殘魂往裂縫里壓“完顏洪熙,你不懂……” 他的聲音在光柱里回蕩,帶著無數生魂的共鳴,“七門從不是枷鎖,是生魂的歸處……”
“我才是對的!只有掌控生魂,才能永恆!” 完顏洪熙的殘魂突然自爆,最後的濁氣往張雲生心口鑽,“你我是孿生兄弟,你的生魂里有我的一半!我要拖著你一起入黃泉!”
就在濁氣觸到張雲生的剎那,五方令虛影突然化為實體,五枚殘片合璧成完整的令牌,正面刻 “生魂”,背面刻 “五方”。令牌往他心口一貼,濁氣瞬間被吸走,完顏洪熙的慘叫聲越來越遠,最終消散在光柱里。
光柱散去時,生魂傀儡紛紛鞠躬,然後化為光點,往邙山各處飛去 —— 有的回了湘西的落花洞,有的回了豐都的奈何橋,有的回了南海的落筆洞,都是他們生前的歸宿。祭壇的石壁開始剝落,露出底下的黃土,像從未有過這場血腥的獻祭。
甦婉兒撲到張雲生身邊時,他已經閉上了眼,胸口的五方令還在發燙,但氣息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雲生哥!” 她的指尖剛觸到他的臉頰,就發現那枚合璧的令牌突然裂開,變回五枚殘片,散落在祭壇各處,“生魂令…… 消失了……”
李二狗拄著斷劍站起來,掌心里的摸金符碎粉正順著指縫往下掉。他往史密斯那邊望去,對方的石化徹底退去,露出蒼白但完整的皮膚,只是聖銀匕首上的血色聖芒已經熄滅,像塊普通的金屬。
“老史……” 李二狗的聲音發啞,剛走兩步就踉蹌了一下,“你咋樣?”
史密斯搖了搖頭,試著舉起匕首,卻連手腕都抬不動。他望著祭壇中央昏迷的張雲生,又看了看甦婉兒腕間那枚虛幻的銀鈴,突然笑了笑“我們…… 贏了?”
甦婉兒突然指向祭壇東側,那里的黃土里嵌著枚鎖心符,編號 “柒” 的篆字正在發光。她走過去撿起來,符身突然發燙,往張雲生心口貼去 —— 符身與五方令殘片產生共鳴,在他胸口的紋身上燒出第七個凹槽,正好能嵌下這枚鑰匙。
“七枚鑰匙…… 齊了。” 甦婉兒的眼淚突然落下,滴在鎖心符上,符身的光芒映出她腕間虛幻的銀鈴,“但雲生哥他……”
話音未落,邙山深處傳來沉悶的巨響,第七門 “閻王殿” 的輪廓在霧中若隱若現,殿門的縫隙里滲出金光,與五方令殘片的光芒遙相呼應。李二狗往那邊望了望,突然把斷劍往地上一拄“奶奶的!門還沒封上!”
史密斯靠在石柱上,聖銀匕首從掌心滑落。他望著殿門的方向,嘴唇動了動,卻沒發出聲音 —— 聖血枯竭讓他連說話都困難,但眼神里的堅定沒減分毫。
甦婉兒把最後一枚鎖心符塞進張雲生的衣襟,然後撿起地上的五方令殘片“阿娘的筆記說,七門終封需要完整的五方令和七枚鑰匙。現在鑰匙齊了,令牌殘片還在,只要雲生哥醒過來……”
她的話沒說完,因為昏迷的張雲生突然皺眉,胸口的紋身亮起,七枚鎖心符的虛影在紋身上旋轉,最後都指向閻王殿的方向。像是在指引,又像是在警告。
李二狗突然扛起張雲生,斷劍往殿門方向一指“管他是指引還是警告,先封了門再說!” 他往史密斯那邊偏了偏頭,“老史,能走不?兄弟給你搭個肩!”
史密斯撐起身體,搖搖晃晃地扶住李二狗的胳膊。聖銀匕首在地上拖出淺淺的痕跡,陽光透過祭壇的破洞照進來,在三人身上投下長長的影子。
遠處的閻王殿還在發光,殿門似乎開了條縫,里面傳出隱約的鐘鳴,與五方令殘片的共鳴漸漸同步。甦婉兒握緊手里的殘片,腕間的虛幻銀鈴輕輕顫動,她知道這場仗還沒打完,張雲生的昏迷,令牌的破碎,都只是暫時的喘息。
但只要他們四個還在一起,哪怕只剩一口氣,也得把這最後一扇門封死。
李二狗的腳步聲在祭壇里回蕩,帶著張雲生的重量,也帶著所有人的希望。史密斯的聖銀匕首偶爾蹭到地面,發出輕微的聲響,像在倒計時。甦婉兒走在最後,回頭望了眼那些生魂傀儡消失的方向,突然握緊了殘片 —— 那些光點並沒有真正消散,它們只是回到了該去的地方,就像他們,終究要走向最後的戰場。
閻王殿的鐘鳴越來越清晰,殿門的金光里,似乎有個模糊的人影在等他們。是完顏洪熙的余孽?還是新的守護者?沒人知道。但此刻的四人,踩著祭壇的碎礫,迎著殿門的光芒,一步一步,走向這卷《黃泉七門》的最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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