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琮整理軍裝時，指尖觸到褲子上微濕的痕跡，眼神暗了暗。
下樓時，午後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滿客廳。
甦母已經回來了，正和甦槿在花園露台享用下午茶。
見到霍琮，甦母眼前一亮︰\"霍團長休息得可好？想用些什麼茶點？\"
\"都可以。\"霍琮的目光不自覺地追隨著起身離去的甦槿。
她果然換了身衣服。
見她徑直走向廚房，他心頭掠過一絲失落——是在躲他嗎？
甦母歉然道︰\"真是過意不去，您幫了我們家老甦，反倒耽誤您工作。\"
霍琮收回視線︰\"無妨，已經請過假了。\"
\"那就好。\"甦母笑容親切，突然話鋒一轉，\"霍團長成家了嗎？\"
\"尚未。\"霍琮的余光瞥見甦槿端著茶盤回來的身影。
甦母頓時來了興致︰\"喜歡什麼樣的姑娘？我認識不少好女孩......\"
話音未落，甦槿已將青瓷茶盞遞到霍琮面前︰\"龍井，綠茶...降火。\"她指尖似有若無地擦過他的手背。
霍琮接過茶盞時喉結微動︰\"謝謝。\"滾燙的茶水溫不散指尖殘留的酥麻。
送別時，甦母執意讓甦槿相送。
望著兩人並肩而去的背影，甦母覺得配極了，她笑著抿了口茶。
院門外，霍琮突然開口︰\"這周六，一起吃飯？\"
甦槿歪頭看他，眼底漾著狡黠︰\"霍叔叔這是要追我？\"
\"怎麼？\"霍琮挑眉。
\"輩分不對呢。\"甦槿故作苦惱。
霍琮低笑出聲，冷峻的眉眼瞬間柔和。
甦槿望著他的笑容怔了怔，突然上前一步︰\"我想吻你。\"
下一秒，她就被帶到梧桐樹的陰影里。
霍琮的吻帶著龍井的清香，卻比烈酒更讓人沉醉。甦槿揪著他的襯衣前襟，指尖發顫。
\"周六晚上我來接你。\"霍琮輕撫她泛紅的臉頰，聲音沙啞。
甦槿靠在他懷里平復呼吸，直到小翠的呼喚從遠處傳來，才不情不願地退開。
霍琮最後捏了捏她的手心，轉身時身姿筆挺，仿佛方才的失控從未發生。
只有他自己知道，胸前的口袋里，悄悄多了一支她從發間滑落的珍珠發卡。
暮色漸沉，周志明推開飯店包廂的門，看見張映雪已經坐在那里。
她今天特意打扮過，穿著一條素雅的碎花連衣裙，頭發也放了下來，看起來比平時溫婉許多。
周志明心里泛起一絲愧疚，但很快又被另一種情緒取代
——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他太優秀？
像他這樣的大學生，家世好、長相好，被姑娘們喜歡也是理所當然。
\"志明哥，你來了。\"張映雪起身相迎，臉上帶著柔柔的笑意，眼底卻閃過一絲決然。
周志明點點頭坐下，心里盤算著該如何開口。
他今天來，就是要和張映雪徹底說清楚的。
雖然和她在一起很輕松自在，但甦槿才是他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喝點酒吧。\"張映雪給他倒了杯白酒，\"這家店的招牌菜要配酒才好。\"
周志明不疑有他，一杯接一杯地喝著。
酒過三巡，他的視線開始模糊，舌頭也打結了︰\"映雪...其實我...\"
\"我知道。\"張映雪又給他滿上，\"先喝酒，有什麼話一會兒再說。\"
不知喝了多少，周志明最後的記憶是張映雪扶著他離開飯店，之後便是一片空白。
刺眼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周志明頭痛欲裂地睜開眼。
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床鋪，還有...身邊熟睡的張映雪！
他猛地坐起身，掀開被子一看，頓時如墜冰窟——兩人都衣衫不整，床單上的痕跡更是昭示著昨晚發生了什麼。
\"你...我們...\"周志明聲音發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張映雪緩緩睜開眼，臉上帶著羞澀的紅暈︰\"志明哥，昨晚你喝醉了...\"
\"不可能！\"周志明慌亂地穿衣服，\"我怎麼會...\"
\"你一直說喜歡我，還...\"張映雪低下頭，聲音越來越小。
周志明如遭雷擊。他隱約記得昨晚的夢境，夢里他把甦槿擁入懷中...難道...
\"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他系好最後一顆扣子，幾乎是落荒而逃。
張映雪望著砰然關上的房門，臉上的羞澀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笑。
她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小腹，低聲呢喃︰\"周志明，你跑不掉的...\"
窗外的梧桐樹上，一只蜘蛛正慢條斯理地織著網，等待獵物自投羅網。
甦槿再次出現在周志明的教室門口時，他正在收拾課本。
抬頭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他手中的鋼筆\"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墨水濺在了褲腳上。
\"志明哥，一起吃午飯吧？\"甦槿倚在門邊，陽光透過走廊的玻璃窗，在她身上鍍了一層柔和的輪廓。
周志明慌忙蹲下去撿鋼筆，借機掩飾自己慌亂的神色︰\"好...好啊。\"他的視線始終不敢與她對上，手指微微發抖。
食堂里人聲嘈雜。當甦槿端著餐盤在周志明對面坐下時，周圍頓時投來無數道或艷羨或探究的目光。
\"听說機械系的張教授很嚴格？\"甦槿夾起一塊紅燒肉，狀似隨意地問道。
周志明猛地嗆了一下，米飯粒卡在喉嚨里，咳得滿臉通紅。
張教授？他滿腦子都是另一個姓張的身影——張映雪已經三天沒來上課了。
\"怎麼了？\"甦槿遞過紙巾，清澈的眸子里盛滿無辜的關切。
\"沒、沒事。\"周志明接過紙巾，指尖不小心觸到她的手指，像被燙到般縮了回來。
他低頭扒著飯，食不知味。
隔壁桌的男生們投來艷羨的目光，還有人偷偷豎起大拇指。
往常周志明會為此沾沾自喜，可現在他只感到一陣窒息。
\"志明哥，\"甦槿突然湊近，發絲間的香氣撲面而來，\"你最近怎麼總是心不在焉的？\"
周志明的身體瞬間繃緊，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的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那個可怕的秘密幾乎要沖破喉嚨︰\"沒有，就是...課業有些緊張。\"聲音干澀得像是砂紙摩擦。
甦槿輕輕\"哦\"了一聲，緩緩直起身子。她的目光在他緊繃的下頜線上停留片刻，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那要好好休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