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琮心跳驟然加速，握著她的手不自覺地加重了一分力道。
就在這時，甦槿靈巧地抽回了手，指尖若有似無地劃過他的掌心，帶起一陣微妙的戰栗。
霍琮的手僵在半空，軍裝下的胸膛劇烈起伏，那顆在槍林彈雨中都不曾慌亂的心髒，此刻卻亂得一塌糊涂。
這時悠揚的華爾茲旋律在舞廳中響起，周志明迫不及待地向甦槿伸出手︰\"甦小姐，能請你跳支舞嗎？\"
甦槿將手輕輕搭在他的掌心，嫣然一笑。
霍琮看著兩人步入舞池，手中的火柴\"嗤\"地一聲劃亮，火光映照出他緊繃的下頜線。
他深吸一口煙，卻覺得連煙草都失去了往日的滋味。
舞池中央，周志明的手正摟著甦槿縴細的腰肢。
那抹淡粉色的身影輕盈旋轉，裙擺如花瓣般綻放。
每一次轉身，甦槿發間的珍珠都會折射出瑩潤的光，晃得霍琮眼楮生疼。
\"操！\"他低聲咒罵，將才吸了兩口的煙狠狠摁滅在水晶煙灰缸里。
軍裝袖口下的手臂青筋暴起，他死死盯著周志明搭在甦槿腰上的那只手，恨不得現在就沖上去把那小子扔出舞廳。
甦槿在旋轉間隙，目光不經意地掃過霍琮的方向。
她看見那個挺拔的軍人正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凌厲的眉眼間滿是壓抑的躁動。
她故意貼近周志明，紅唇湊到他耳邊說了句什麼，惹得周志明滿臉通紅。
太初無奈道“你敢這麼做，我都不敢看。”
霍琮猛地站起身，軍靴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他扯了扯勒得發緊的領口，卻怎麼也扯不開心頭那股無名火。
音樂還在繼續，但他的理智已經快要繃到極限——
這簡直荒謬。
一個在槍林彈雨中都能保持絕對冷靜的軍人，
一個讓敵人聞風喪膽的鐵血將領，此刻竟然被一個小姑娘攪得方寸大亂。
更可笑的是，那不過是個嬌嬌軟軟的小姑娘——
笑起來甜得能沁出蜜來，腰肢細得他一只手就能掐住，連說話都帶著吳儂軟語的腔調。
霍琮對身旁的警衛員說了些什麼，警衛員雖有錯愕但也點頭出去。
每個舞曲結束，都會給大家充足的休息時間。
舞曲的余韻還在空氣中流淌，周志明正想邀請甦槿跳第三支舞，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匆匆走來。
\"周同學，\"劉主任擦了擦額頭的汗，\"系里臨時要核對留比賽推薦名單，王教授讓你現在過去一趟。\"
周志明驚訝地推了推眼鏡︰\"現在？可...\"
甦槿善解人意地輕拍他的手臂︰\"快去吧。\"
[趕緊的。]太初在神識空間小聲嘀咕。
周志明剛離開，甦槿便提著裙擺款款走向霍琮所在的席位。
粉色的裙紗掃過光潔的大理石地面，在霍琮身側落座時帶起一陣甜香。
\"霍叔叔怎麼不去跳舞？\"她歪著頭問道，發間的珍珠發卡隨著動作輕晃。
剛跳完舞的肌膚泛著薄紅，身上的花香愈發馥郁，混著一絲少女特有的甜膩，縈繞在霍琮鼻尖。
\"沒跳過，不會。\"霍琮將杯中殘茶一飲而盡，喉結滾動間。
他拿起茶壺，給甦槿也斟了一杯︰\"要喝嗎？\"
\"正好跳得有些口渴呢，謝謝霍叔叔。\"甦槿伸手去接，瑩白的指尖不經意擦過霍琮帶著槍繭的指節。
那一瞬的觸踫讓霍琮眸色驟深，握著茶壺的手背青筋微凸。
甦槿淺啜一口便蹙起秀眉︰\"太苦了。\"她吐了吐舌尖，這個孩子氣的動作讓霍琮心漏跳一拍。
第三支舞曲的前奏恰在此時響起，甦槿忽然站起身，朝霍琮伸出縴縴玉手︰\"可以邀請霍叔叔跳支舞嗎？\"
霍琮盯著眼前這只手——指甲修剪得圓潤可愛，指尖還泛著淡淡的粉，腕骨縴細得仿佛一折就斷。
他低笑一聲，起身時軍裝發出細微的摩擦聲︰
\"我的榮幸。\"
他握住那只手的力道恰到好處，既不會弄疼她，又不容她逃脫。
當他的大掌貼上她縴細的腰肢時，甦槿明顯感覺到這個鐵血軍人瞬間繃緊了全身肌肉。
甦槿被霍琮身上凜冽的氣息包圍，那混合著淡淡煙草與冷杉木的味道讓她雙腿發軟。
霍琮敏銳地察覺到懷中人兒的異樣，結實的手臂不由收緊幾分，將她往自己懷里帶了帶。
舞池邊，不少姑娘都偷偷打量著這位年輕的將軍，卻沒人敢上前邀舞。
而甦槿作為全場的焦點，原本也有許多青年才俊躍躍欲試，只是礙于周志明才沒敢貿然上前。
此刻這對璧人相擁而舞，瞬間成為全場最奪目的風景。
\"霍叔叔不是說不會跳舞嗎？\"甦槿仰起小臉，粉唇微嘟。
\"現學的。\"霍琮低沉的嗓音擦過她耳畔。
這種交際舞步對他來說確實簡單，戰場上更復雜的戰術動作他都能過目不忘。
舞步旋轉間，霍琮突然沉聲問道︰\"你和周志明在談對象？\"
他比周志明高出大半個頭，甦槿不得不仰視他時，露出一截雪白的頸子。
\"目前還沒有呢。\"她眨眨眼，長睫如蝶翼輕顫。
霍琮目光落在她腕間那塊手表上，眼神一暗︰\"他花光積蓄買的表，你收了。\"
這話說得克制，卻掩不住話里的酸意。
甦槿輕輕\"嘖\"了一聲︰\"兩個人跳舞時總提別人做什麼？\"
她忽然湊近他領口，小巧的鼻尖微動，\"不如說說...你身上有股味道。\"
霍琮身形一僵。
他特意洗過澡才來，連軍裝都是新熨燙的。\"什麼味道？\"他聲音發緊。
\"說不上來...\"甦槿蹙著眉，身子卻誠實地又軟了幾分，\"就是...聞到了會腿軟...\"
霍琮呼吸驟停，握著她的手猛然收緊，另一只手幾乎要將她的腰肢按進自己懷里。
\"現在呢？\"他啞聲問。
\"嗯...\"甦槿發出一聲嬌軟的嚶嚀，臉頰貼上了他的胸膛。
這聲輕哼讓霍琮渾身血液都沸騰起來。\"和周志明跳也這樣？\"他幾乎是咬著牙問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