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中午要和霍琮養的那兩個契子吃飯,甦槿整個人都繃緊了神經。
車上,甦槿下意識地往霍琮身邊靠,他寬厚的手掌輕輕摩挲著甦槿的後背,讓甦槿稍微放松了些。
但心里那根弦始終繃著——畢竟要見的是他極其寵愛的干兒子。
蓮香樓的包廂門推開時,甦槿愣住了。
兩個清俊的年輕人站在那里,一個溫潤如玉,一個清冷似竹。更讓她震驚的是,在看到甦槿的瞬間,他們眼中迸發出的光彩。
"主......"穿淺色襯衫的那個突然哽咽,幾步沖過來緊緊抱住了甦槿。
甦槿本該推開陌生人的觸踫,可奇怪的是,這個擁抱讓甦槿莫名想哭。
"甦文!"霍琮低喝一聲,卻帶著笑意。原來他叫甦文。
甦槿這才發現另一個年輕人也紅了眼眶,修長的手指攥得發白。鬼使神差地,甦槿朝他張開手臂︰"要抱一下嗎?"
他幾乎是跌進甦槿懷里的,甦硯心里喊道“媽媽。”當把少年抱在懷里的那一刻甦槿的心猛地一顫。
"好了。"霍琮敲了敲桌面,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先吃飯。"
整頓飯吃得甦槿坐立不安。
三個人不停地往甦槿碗里夾菜,霍琮剝的蝦,甦文挑的魚刺,甦硯盛的湯......甦槿的碗永遠堆著小山。
最讓甦槿困惑的是他們的名字。甦文,甦硯,而她叫甦槿。
難道這真的只是巧合嗎?
"我們以前......認識嗎?"甦槿終于忍不住問出口。
甦硯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甦文也期待的看著甦槿,想看看她記起什麼來沒。
而霍琮正用指腹抹去甦槿嘴角的醬汁,眼神溫柔得讓甦槿心尖發燙。
"我第一次見他們也是這種感覺。"他夾了塊杏仁豆腐到甦槿唇邊,"有可能上輩子我們是一家。"
甦槿咬住甜點。這不對勁,這一切都不對勁——但甦槿知道他們不會害她,而且很喜歡她。
甦槿下午搬進了霍琮的別墅。
她向來是個懂得享受的人,既然有人願意養她,她自然樂得逍遙。
霍琮親自帶她參觀臥室,推開門時,寬敞明亮的房間映入眼簾,落地窗外是精心修剪的花園,陽光透過薄紗窗簾灑進來,溫暖又舒適。
“準備得有些匆忙,”霍琮站在她身後,嗓音低沉,“若是缺什麼,盡管告訴管家。”
甦槿環顧四周,指尖輕輕撫過柔軟的床單,隨後轉身看向他︰“我們不該住在一塊嗎?”
霍琮呼吸微滯。
他當然想和她同住,可又怕這樣顯得太過輕慢她,畢竟……他珍視她,遠勝過自己的欲望。
甦槿見他沉默,睫毛輕顫,聲音軟了幾分,帶著點委屈︰“一起睡好不好?”
霍琮的理智瞬間潰不成軍。
︰“……好。”不管你說什麼我都應。
甦槿回到別墅時,甦文和甦硯就像兩只忠誠的小尾巴,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後。
她去廚房倒水,兩人就一左一右站在流理台旁;她窩在沙發上看書,甦硯就安靜地坐在她腳邊的地毯上,甦文則端來切好的水果,一塊一塊喂到她嘴邊。
霍琮最近在忙房地產項目的收尾工作,時常深夜才回來。
有甦文甦硯陪著,他倒也放心。
只是每次回家,看到甦槿懶洋洋地蜷在沙發上,而那兩人一個給她揉肩,一個替她捏腿時,他總會眯起眼,有些嫉妒,他恨不得時刻和她在一起。
兩人雖然每晚同床共枕,但霍琮始終克制守禮,從未越界。
他對待甦槿的方式更像是在進行一場鄭重其事的求愛——不是用甜言蜜語,而是用實實在在的資產。
早晨,管家都會捧著絲絨盒子出現在早餐桌前。有時是城中心高級公寓的產權證,有時是霍氏集團某個子公司的股份轉讓書,上周則是一顆罕見的粉鑽,在晨光下流轉著溫柔的光暈。
"今天又是什麼?"甦槿咬著吐司,眼楮卻亮晶晶地盯著盒子。霍琮慢條斯理地給她倒牛奶,嘴角噙著笑︰"打開看看。"
盒子里躺著濱海區一棟別墅的鑰匙。甦槿噗嗤笑出聲︰"霍總這是要把我慣壞啊。"她嘴上這麼說,卻把鑰匙串直接掛進了自己的鑰匙扣——那里已經沉甸甸地掛了好幾個。
霍琮喜歡看她這副模樣。
不像其他女人收到禮物時的故作矜持,甦槿總是坦然地表現出歡喜,甚至會在晚餐時突然問起某處房產的租金收益。
這種務實的態度讓他覺得安心,仿佛他們之間早就有種無需言明的默契。
"你就不怕我卷款跑路?"有天夜里甦槿突然翻身問他。月光從窗簾縫隙漏進來,照在她狡黠的眉眼上。
霍琮伸手撫過她散在枕上的長發,聲音里帶著睡意的沙啞︰"你舍不得,就像…我舍不得離開你一樣。"
他早就讓律師在所有文件里加了一條特殊條款——這些資產永遠只能由甦槿本人處置。這是他給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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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霍琮在睡夢中猛然驚醒。
懷里的甦槿呼吸急促得可怕,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像只受傷的小獸般顫抖著。
他立刻撐起身子開燈,暖黃的燈光下,甦槿臉色慘白,冷汗已經浸透了睡衣,黏膩地貼在她單薄的後背上。
“霍琮……”她痛苦地睜開眼,瞳孔渙散,手指死死攥住他的衣襟,“我好難受……”
霍琮心髒狠狠一揪,立刻想起那些被注射進她體內的藥物——那些該死的、讓她成癮的東西。
他一把將人摟進懷里,掌心撫過她汗濕的脊背︰“忍一忍,很快就過去了。”
“不……”甦槿突然掙扎起來,聲音帶著哭腔,“把我綁起來……我會傷到你……”
“沒事。”霍琮咬牙,手臂收得更緊。他寧願她咬他、抓他,也絕不可能用繩子捆住她。
可下一秒,甦槿的掙扎驟然加劇。
她像溺水的人尋求浮木一般,指甲深深掐進他的手臂,喉嚨里溢出破碎的哀求︰“給我藥……求求你……我要吃藥……”
霍琮看著她因掙扎而磨紅的手腕,眼眶發熱。
若是真綁了她,現在恐怕早已鮮血淋灕。
“再堅持一下……”他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可甦槿已經听不進去了。
劇痛和渴望讓她徹底失控,她猛地低頭,狠狠咬在霍琮肩膀上。
血腥味在唇齒間漫開,霍琮卻紋絲不動,只是更用力地抱緊她,仿佛要將她揉進骨血里。
這一絲血腥終于喚回甦槿片刻清醒。她怔怔地松開嘴,看著男人肩膀上滲血的牙印,突然崩潰大哭︰“殺了我吧……太痛苦了……求你……”
霍琮的理智在這一刻徹底崩塌。
“好。”他紅著眼站起身,“我這就讓人拿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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