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水仙刀，宋缺向秦聖微微點頭︰“很好，看來我得全力以赴了！”
刀已在宋缺手中，但秦聖卻未感受到絲毫刀意。
听了宋缺的話，他心中一震，眼中戰意愈發濃烈。
得刀而後忘刀，這估計便是宋缺的刀道。
秦聖能清晰感受到，宋缺此時的所思所想。
對方心中既無勝念，亦無敗意，二者皆不在他考量之中。
這就是天刀嗎？
有意思！
陡然，宋缺看著秦聖開口道︰“我的刀法，是在無數血戰中磨練出的殺人刀！”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也正是為何我的磨刀石上，多數人都喪命于我刀下的原因！”
“並非我嗜殺，只是踏上這磨刀石的人，無論如何都免不了與我一戰！”
“此間雖無生死之分，卻有勝敗之別。”
“若你與我交戰，沒有全力置我于死地的決心，此戰必敗無疑，絕無轉圜余地。”
“所以……你準備好了嗎？”
秦聖面不改色︰“請！”
宋缺仰天大笑︰“哈哈……好小子，小心了，看刀！”
話音剛落，他右手緩緩提刀。
宋缺的動作緩慢而穩定，每一分每一寸的移動，都保持同一速度。
速度均衡不變，這便是穩。
一個真正的刀客，必須做到的就是穩。
然而，人的動作能大體保持某一速度，已是非常難得。
要知道，任何動作都是由無數小動作串連而成，動作之間，難免會有快慢輕重之分。
但宋缺提刀的連串動作，每一個都是重復模板，這本身已是令人難以置信。
秦聖雙眼精光大閃，一眨不眨地緊緊盯著宋缺。
宋缺提刀的動作，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充滿了恆常不變中，卻又擁有千變萬化的韻味，沒有絲毫空隙破綻可尋。
更使人感到，隨他這起手式而來的第一刀，必將是驚天地、泣鬼神。
這一刀，已經不僅僅是刀，而是趨近于一種道。
宋缺在刀道上的境界，已經達到了與獨孤求敗同一個層次。
當宋缺手中的刀提至肩膀時，又突然加速，以肉眼難以洞察的驚人手法，朝秦聖揮刀斬來。
而就在宋缺揮刀的剎那，秦聖也仿佛預料到了一般，手中長劍瞬間揮出，一道劍光劃破長空。
劍氣刀芒相交，發出一聲鏗然之響，金鐵火花濺射，如輝陽般刺眼奪目。
一聲輕喝，宋缺手中長刀再揚。
長刀揮出的瞬間，周圍氣勢突變，充滿了肅殺之氣。
天刀劃破虛空，留下一道玄妙的軌跡，如彗星般向秦聖掠去。
刀光閃爍，天地間生死之氣瞬間匯聚于刀鋒之上。
刀芒乍現，連天上的太陽也似乎黯然失色。
然而，就在刀光臨身的剎那，秦聖手中長劍再次刺出。
劍出之時，宋缺眼前已不見秦聖的劍。
只見秦聖手中的劍，仿若跨越空間，無視距離，恰好迎上自己的刀鋒。
刀劍空中相交，迸發出無盡斬擊余波，將大地撕裂出無數斬痕。
但詭異的是，刀劍交擊的中心處，卻風平浪靜。
此刻，秦聖與宋缺皆能感受到對方的刀劍之氣，已將方圓百米之內全然籠罩。
此時，除了正面硬拼，別無他選。
這，才是刀劍之道的交鋒！
此刻，宋缺放下對梵清惠的感情，戰力更進一層，已達半步人仙。
而秦聖，境界雖為人神巔峰，卻擁有人仙之力。
因此，無論是秦聖還是宋缺，此刻都充滿了戰意。
既有棋逢對手的欣喜，也有不甘落敗的堅持。
第三招刀劍相踫，兩人身形再次退開。
宋缺搶攻之時，秦聖突然前進，步伐玄奧難測，似進非進，若緩若快，令人觀之頭痛欲裂。
陡然，秦聖手中長劍颯如流星，隔空刺向宋缺。
這一劍，靈動如蛟龍，迅猛難擋。
劍出之時，宋缺忽感周圍溫度驟降。
此乃改變天象，巧奪天工的一劍。
宋缺雙眼一凜，低喝道︰“好！”
他手中長刀一轉，空中劃出一道玄奧的軌跡，硬生生擋下了秦聖這奪天地造化的一劍。
宋缺借機飛起，瞬間跨越半丈空間，瞬間立于秦聖後方丈許處。
他手中之刀仿佛活了一般，劃出一個充滿線條美、合乎天地之理的弧度，向秦聖下身斬去。
宋缺的身軀完全由刀帶動，自然流暢，如鳥飛魚游，渾然無暇，精彩絕倫。
除刀之外，別無他物！
見到宋缺這一刀，秦聖心中突然涌出八個字。
掃盡塵埃，得刀忘刀。
這就是真正的天刀嗎？
雖然心中驚艷，但他手中長劍從未停歇。
幾乎與宋缺出刀同時，秦聖的倚天劍也已刺出。
刀劍再次交鋒，頓時激起一股沖擊波狂卷橫流，聲勢驚人。
宋缺手中長刀如風車般旋轉，化去秦聖那無堅不摧的劍氣。
待刀劍分開後，秦聖持劍凝視宋缺，沉聲道︰“第五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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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缺毫不吝嗇地贊嘆︰“秦聖，你的劍道果然厲害，令我大開眼界！”
秦聖微笑道︰“宋閥主，你的也刀道亦非同凡響！”
“正所謂，用志不分，乃凝于神，神凝則意到，意到手隨，方可言法，再從有法入無法之境，始懂用刀之真諦。”
“神為心神，意為身意，每出一刀，全身隨之，神意合一，天刀之名，果然非虛！”
聞言，宋缺眼中閃過一絲訝然仿佛找到了知己︰“好眼力，有道是，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此乃天地人渾然一體的至高境界。”
“唯有人，方能將天地貫通，達到無法而有法，有法而無法之境地。”
“且刀刀之間可回氣，氣力永不衰竭，刀法時而如龍飛九天，時而如蛇潛地底，無譽無毀，不滯于物。”
“刀道之至高境界，乃‘舍刀之外，再無他物’，至此方可堪稱刀道之極致。”
宋缺的刀道境界，儼然已不遜于秦聖的無招勝有招。
因此，兩人勢均力敵，旗鼓相當。
宋缺看著秦聖︰“第五刀不過開胃小菜，接下來的第六刀，才是真正的重頭戲！”
聞言，秦聖臉色凝重，心知後面四刀，才是宋缺的真功夫。
此四刀，若自己不出絕招，稍有不慎，便可能敗于宋缺刀下。
忽然間，天地間彌漫起一股肅殺之氣，厚重而凌厲。
這便是宋缺天下無雙的天刀。
刀光閃現，宋缺手中之刀，配合刀意，以刀柄、刀身，甚至刀鞘，以無人能想象之方式，向秦聖攻來。
在宋缺手中，萬物皆可為刀。
此乃無刀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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