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了嗎地快速擴張，必然會有一系列管理上的疏忽。
這次要不是王卓的提醒，張胥豪最少也要等一段時間才能發現增長的變緩。
既然有了猜測，那麼他第一懷疑對象就是策投推薦過來幾個人。
畢竟從交大就跟著一起創業的幾人，他有把握不會出現問題的。
能夠從餓了嗎派單中吃到訂單，最大的可能就是超時免單。
但後台上超時率沒有很明顯的上漲，那只有兩種可能。
一是，對方清楚每天超時訂單數，所以操作得很隱蔽。
另一個就是他能夠控制外賣員的送餐速度，將免單率控制在了警戒線內。
如果是第一種，張胥豪最多覺得貪圖小聰明。
但如果是第二種，那才叫他覺得可惜。
餓了嗎現在日均訂單接近一萬，按照現在超時率百分之5計算，就算他能控制外賣員的送餐速度，撐死吃個一兩百單，再多肯定不行了。
能賺多少錢？
一兩千塊錢？還要加上分給外賣員的費用，這邏輯上也說不通呀？
冒這麼大的風險就圖這到手的幾百塊？
張胥豪感覺自己鑽進了死胡同。
難道還有其他方式吃單？
可現實就是這麼荒誕。
通過後台定點查詢到免單率較高的幾個校區，安排人通過跟蹤、走訪，甚至通過下單的形式，成功挖出隱藏在餓了嗎高層中的碩鼠。
這是一個張胥豪怎麼也想不到的人。
他懷疑過策投推薦的人，也懷疑過後面加入的伙伴，唯獨沒有懷疑當初一起創業的兄弟。
“老許，你說說吧，我張胥豪哪一點對不起你？”
“哪一點？”
“餓了嗎成立之初，我，老康，老王，峰哥，還有文學，再加上你，總共就我們六個人”
“就我們這麼六個人發展到現在，有多麼不容易，你不清楚嗎？”
“為什麼要毀了我們的事業？”
“告訴我？”
房間內張胥豪的聲音充滿了失望，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許可低著頭，沒有說話。
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感覺與這個團隊格格不入了？
康佳、葉峰懂計算機，系統幾乎就是他們倆搭建成功的，老王和曹文學負責市場推廣，而他則負責團隊協作。
後來慢慢策投進來了，餓了嗎有資金了，他又開始負責外賣員的調配工作。
是那時候嗎？
許可不清楚，也找不到答案。
“說說吧，什麼時候開始的？”
張胥豪發泄了情緒，語氣也變得低沉了起來。
既然不在一條道上了，那就好聚好散吧。
“老張，不要問了”
“晚上我會統計好發給你”
許可終于還是開口了，既然已經被發現，他清楚自己已經沒有留在餓了嗎的可能，甚至可能會有更殘酷的結局。
“你的股份我會做出估算，如果價值超過我會補給你”
說完這句話，張胥豪轉身離開了房間。
許可怔怔地看著離去張胥豪。
結束了嗎？
結束了。
傍晚的陽光依舊炙熱，房間內煙霧彌漫。
“許可，你是不是有病呀，開著空調抽煙？”
“這晚上還能睡覺嗎”
“真他媽有病”
一個長相嬌俏的女生推開房門，見到屋內煙霧環繞的場景，對著呆坐在電腦前的許可大聲訓斥道。
許可不為所動。
“我跟你說話呢？”
“聾了？”
“說說說，說你媽賣批”
許可頓時暴起，一把掐住了女生的脖子，將她逼到了牆角。
“要不是你一天天的要這要那，我至于去弄這幾個錢？”
“許可，你個王八蛋，你敢打勞資，我跟你拼了”
一時間房間內，電腦屏幕破碎的聲音，水壺摔地聲，拳拳到肉，曾經同床共枕的兩人，此刻都恨不得對方去死。
張胥豪從許可租的房子出來後，眼神疲倦地點燃了一根香煙。
深深吸了一口後，撥通了王卓的電話。
“是許可”
接到張胥豪的電話，王卓再一次跑去輔導員那里簽下了請假條，便急沖沖地趕往交大。
在永平路的一家清吧王卓見到了張胥豪。
他從未見過如此頹廢的他。
“差不多行了”
他伸手拿掉了張胥豪準備繼續倒酒的杯子。
“你到啦”
“來一起喝”
“喝個錘子”
王卓對著準備過來的服務生擺了擺手。
“說說看，什麼原因”
他對許可是熟悉的，雖然很少交流。
“什麼理由重要嗎？他已經承認了”
“嗯，確實不重要了”
王卓點了點頭，問道。
“那你準備怎麼處理？”
“他肯定不能繼續留在餓了嗎”
張胥豪遞給了王卓一支香煙又給自己點燃一支。
“還有呢？”
王卓接過香煙繼續問道。
“核算貪墨的費用，需要他補齊”
張胥豪說完又開始沉默的抽煙。
王卓等了半天，發現沒了下文了。
“這就沒了？不準備報警？”
他這話剛一出口，就被張胥豪死死的盯著。
“怎麼？下不了決心？”
“如果發生這麼大的事，都是準備和稀泥，那餓了嗎以後肯定還會出現類似的事，且屢禁不止”
“我沒有跟其他人說，他們不知道”
張胥豪辯解的聲音有些大，大到隔壁桌都看了過來。
“王卓，如果是你，你願意把你同寢室的室友送進監獄嗎？”
“你願意嗎？”
王卓會願意嗎？
他不會。
他之所以這麼急匆匆地趕來，不是為了激怒張胥豪。
是為了許可手中的股份。
在接到是張胥豪電話得知是許可時，王卓腦海里就不止一次出現過這個念頭。
如果他吃下許可的股份，等a輪之後就會成為餓了嗎最大的股東。
可看見張胥豪這般頹廢的模樣。
頓時又覺得時機不對。
如果這個時候提出來要回購許可的股份，張胥豪用屁股想也知道是什麼意思。
王卓仔細斟酌了會，語氣變得平緩地說道。
“我不會，所以我想知道我認識的那個張胥豪會不會這麼做？”
“很高興，我得到了我滿意的答案”
他對著服務員招手要了一杯果汁。
“喝一個，你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
“這件事，我站你這邊，但人肯定是不能留在餓了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