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蓉看著他的笑容,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聞永安的性子和他那醫毒之術一樣邪性,如今擺出君子樣,反而不倫不類。
她停下腳步,將搶來的奪魂針丟還給聞永安。
聞永安接過,手一掂量便知沒有動用,心中不好的預感更甚,臉上卻不顯,依舊溫和模樣︰“怎麼不用?”
“我改主意了。”穆蓉沒繼續解釋,她實在忍受不了聞永安這奇怪模樣,“你我又不是初相識,何必在我面前裝模作樣?”
見她是真不喜歡,聞永安揉了揉臉,狹長鳳眼里又恢復了邪氣,拉長了語調哀怨看她︰“我還以為……夫人是玩膩了,想找些新玩意兒呢。”
玩膩倒是沒玩膩,但新玩意兒是真找了的穆蓉︰……
她一沉默,聞永安笑容僵在了臉上,握著毒針的手力氣不由加重了幾分。他倏地站起,常笑著的薄唇抿成一條線,賭氣般不看穆蓉,抬腳便往外走。
穆蓉有了內力,對他人的氣息也敏感多了,更別說聞永安殺氣幾乎就要溢出來。
她急急轉身,抓住聞永安手臂︰“你上哪兒去?”
被拉住的聞永安更氣了,她甚至還要維護那個野男人!
他咬牙切齒,從唇縫里擠出一句話︰“去哪兒?去殺了那個勾引你的野狐狸!”穆蓉當然是不會有錯的,一定是那不守男德的壞家伙勾引的她!
穆蓉哭笑不得︰“你知道是誰嘛就急匆匆地走。”
還能是誰?!
聞永安又不是瞎子,此前穆蓉裝病的時候,白行川就期期艾艾守在屋外,只是穆蓉不理他。
此計不成那家伙又裝出個兄友弟恭的模樣,日日守在白逐年床前,穆蓉一來便搖著尾巴迎上去。
原以為這家伙成不了氣候,可就這短短幾個時辰,他竟哄得穆蓉對他心軟了!
死狗!狐狸精!
聞永安恨不得將他扒干了骨髓削盡了血肉磨牙吮血,對真正主導這一切的穆蓉卻不敢再看一眼。
他分不清此刻心中究竟是憤怒多一些還是恐慌多一些,索性掩耳盜鈴,假裝一切都是白行川蓄意謀求。
穆蓉嘆了口氣,知道瞞不過聞永安,干脆坦白道︰“別去了,我吸收了他的內力,叫他明日來教我劍法。”
聞永安全身都像是被那北境的冰風淹了一遍,一顆心止不住地往下墜。他閉了閉眼,俊美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劍法而已,我師門多的是。”
他不願想象兩人之間會有什麼曖昧關系,可穆蓉非要戳破。
“……你偏要這樣騙自己麼?”
穆蓉話音剛落,聞永安猛地轉過頭來,嘴角勾起苦澀的笑容,一字一頓問道︰“夫人偏要將一切拆穿?”
就不能再騙他一次、偽裝一次,像之前那般糊弄他嗎,那不解風情的木頭劍客難道比得上他?!
“你們做了什麼?”聞永安大踏步逼近,眼神陰翳凝視著穆蓉,低頭與她額頭相抵,氣勢逼人,又沾了些拈風吃醋的酸楚,“他知道你的腰肢有多軟、知道你歡喜時會忍不住咬人、知道你最喜歡被親吻耳垂麼?”
穆蓉眼神一冷,伸手甩了聞永安一耳光,她雖葷素不忌,也沒有將自己作為談資的習慣。
她下手毫不留情,聞永安被打得頭側偏過去,停頓了一瞬退開半步低低笑了起來︰“夫人,他知道我們聯手殺死了他的兄長?”
“知不知道又如何?”穆蓉冷聲道。聞永安咄咄逼人的樣子讓她想起些不好的回憶,而她,最厭惡被他人逼著做出決定。
原本對聞永安還有些的心虛蕩然無存,她嘲諷般說道︰“我就是這般女子,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若能接受就留下,不能接受就滾。”
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們雖無名無分,可她怎麼能說出這樣無情的話?!
聞永安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毒蠱反噬了,否則心髒怎麼會像是有萬千毒蟲在啃食。他雙目赤紅,像是受傷的野獸,危險又脆弱,向來持針極其穩健的手微微顫抖。
這一瞬間,他幾乎想不管不顧將配置的毒藥全部灑出,讓自己和這個無心的女人同歸于盡,也算是生同衾死同穴!
沒來得及說什麼,穆蓉已閃身到他身邊,手刀敲在了他頸上。
聞永安沒想到她會突然出手,完全墮入黑暗前模糊想起來,連這穴道也是他帶著穆蓉認的,也好,算是他自作自受。
穆蓉接住聞永安放在床上,苦惱地盯著男人的臉發呆。
放他走是不可能放他走的,雖然一時說了氣話讓他滾。聞永安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殺白逐年這件事倒是不重要,但若他因愛生恨將自己修習吸功大法一事說了出去,江湖恐怕會人人自危,先聯手來誅殺她。
殺了他嗎?
白淨的手移到了男人的脖頸,看起來荏弱的手慢慢收緊,手指輕而易舉地陷進皮肉之中。
昏迷的男人眉頭皺了起來,像是感覺到了死亡的靠近,口中溢出些細微的呢喃。穆蓉原以為他是在咒罵,可仔細一听,竟然是在喊自己的名字。
“別走……”
身體影響了意識,聞永安的夢中,穆蓉的話有了實體,混著冷漠的目光變成鎖鏈,纏繞在他脖子上,將他緊緊裹住,他只能被限制在原地,看著穆蓉和白行川手挽手。
他不甘的央求,卻換不來佳人的一個眼神,那勾引了夫人的公狐狸還故意挑釁,做出些勾欄樣式,假裝大度地哄夫人莫要生氣,說夫人的一切決定他都支持。
他一個後來者當然這麼說!他有什麼資格在自己和夫人面前又爭又搶!
夫人偏被他哄得心花怒放,拋下自己和白行川越走越遠。
“別走……!”聞永安呼吸越發急促,卻依舊無法動彈。看著再無一人的空白天地,邪魅的鳳眸里只剩下茫然和痛苦。
若早知如此,他還不如從了穆蓉,左右他是第一個和夫人交心的人,誰也別想越過他去。
穆蓉不知他在夢里也能說服自己,只是看聞永安昏迷之中也執著求她留下的那可憐樣,嘆了口氣,到底是松了手。
真是的,放不下干嘛做出那決絕樣,害得自己動了手,白做壞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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