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圍觀的幾人如何表現出驚訝與反感,琴美全然不做搭理。
在她的眼中,只有奏真那不知是先憤怒還是悲傷的糾結表情值得關注。
眼看當著對方面前射殺真鍋和還沒能引起更大反應,琴美當即決定再來點猛料。
看向奏真懷中已然奄奄一息的真鍋和,琴美用那陳述的平談語氣接著道︰
“那家伙早就已經被no1所吞噬,因為無法出來導致斷氣了。”
為驗證琴美的說法,鏡頭還特意給到傷口的特寫畫面。
而隨著鮮血不再流動,從傷口里迸發出來的只有兩道紅色電流暗示其體質的不同。
奏真同樣也是發現了這一點。
但這並不妨礙他此時的重心更多是在對眼前伽琉德的敵視方面。
即便對方說的都是真的,哪怕這里面存在許多蹊蹺。
可這又能如何?
她還是她,這樣就夠了。
就算真的會出現什麼不好的事情,那也該由自己來親自解決。
如今這樣做,只會讓內心本就覺得虧欠的想法變得越發強烈。
就在奏真為此而感到自責時,
琴美似乎覺得剛才的話語在攻擊力方面還是稍有欠缺,索性再接著借此嘲諷道︰
“雖然為了讓你們能夠見面而給她暫時的生命,不過看來你又沒能保護住呢。”
知道奏真最在意的是什麼,琴美也是特意選擇這個話題進行挑釁。
“說是要守護能用手抓住的所有生命,可直到最後你又能做什麼?”
“你什麼都做不到。”
簡簡單單的一段話,猶如一柄利劍般徑直刺中奏真的心髒。
感受到懷中真鍋和的生命氣息正在逐漸流逝,可任憑他如何思考對策都無法想到能夠救助對方的辦法。
目睹著奏真眼中的情緒從最初的焦急慌亂逐漸失去激情光亮,琴美知道自己的這個計劃就要成功了。
只是還沒等她繼續耐心等待奏真的心態發生改變,位于一旁的宮野志保等人已然是站不住了。
雖然平時他們都互相拿對方身上的一些小話題進行打趣,但對于這種直接貶損的話盡量是閉口不談或選擇無視。
現在琴美如此嘲諷著奏真,他們自然是不忍心繼續看下去。
“把你的嘴給我閉上!”
平時最趨于冷靜理性的宮野志保此刻難掩心中憤怒,摘下戒指拿出手誓劍與身旁三位同伴齊聲大喊道︰
“engage(戒指咬合)!!”4
豪獸戒指近乎同時嵌入手誓劍中指部位的空槽處,隨後在爆發各自對應配色光芒的同時傳出相同音效。
「cap r hands(手掌合拍)!」
顧不上那些要尊重的所謂儀式,四人只是用手掌拍擊手誓劍使其發出合奏聲樂,隨後舉起手誓劍往身前比劃一個圓形光環沖過去與之相撞。
「gozyu(豪獸)——
ion(獅子)!
tyranno(暴龍)!
eage(游鷹)!
unirn(獨角獸)!」
伴隨著背景音樂中傳來的陣陣歡呼與對應動物聲音,四位豪獸者當即對伽琉德展開一番圍攻。
此時的他們也不顧先前聯手圍攻險些失敗的經歷,心中憤怒驅使著讓四人必須給對方一個教訓。
而在這份怒意的加持下,豪獸者們使出的拳腳功夫相較于上次而言,得到了明顯進步。
琴美起初還以為他們不過和上次一樣,無法造成多大威脅。
可隨著經過幾個回合的交手後,她這才發現這幫家伙的實力遠超上次。
在豪獸者們的逼迫下,她不得不跟著這些人的移動更改陣地。
至于那還在陷入情緒之中的奏真。
琴美也不覺得對方經此一役後還能保持振作,索性便收回注意力專心對付眼前這四個配合起來越發默契的豪獸者。
她決不容許有人能超越自己。】
對于琴美進行的闡述還有後面進行的嘲諷話語,人們對此也是在產生情緒化反應的同時思考其中隱藏的信息。
“賜予暫時的生命…?”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說!如果不及時救出那些被附身的人類,他們就會因為長時間缺氧在no1體內死去嗎?”
“這樣一來,那no1怪人豈不是以人類的生命為代價來換取能夠完整化的權利!”
“比起這個,你們難道不好奇琴美到底是怎麼復活真鍋和的嗎?”
“既然都是要對方死去,那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的復活她?”
“那家伙…該不會是想要以此讓奏真墮落吧!”
“讓天使變成墮天使…這原來就是她的真正目的嗎?簡直太過人渣了。”
“這完全就是在褻瀆死者的亡魂啊!”
“……”
在這陣討論之中,
抱有各種不同角度的想法就此說出,並引發原本還情緒化的部分人陷入思考。
尤其是在回想起之前琴美與藤丸立香的談話場景後,大家也是恍然發現原來對方這是早已有所預謀。
不過這還真虧她下得去手啊。
一個本該死去的人,不讓她的亡魂得到安息也就算了,居然還要當著奏真的面前再殺一次。
這未免也太不是人了。
……
【隨著那邊正在交手的五人逐漸往城市中轉移離去後,
此時的沙灘上只有奏真和真鍋和,以及站在一邊旁觀的藤丸立香。
此時的奏真全然沒有心情去過多在意藤丸立香的存在,更多還是想辦法該如何救治真鍋和。
可是以他目前手上的戰隊戒指,完全沒有一個是能夠維持人類生命體征或者能夠進行救治。
至于要不要將對方送往醫院。
奏真也不是完全情緒失控,剛才琴美說的話全都听入耳中。
他已經知道面前的真鍋和本該是在那個時候就死去了。
甚至在更早之前的相遇中,奏真就聞到那股熟悉的no1怪人氣息。
可那時候的他還以為no1怪人是潛伏在附近,即便將疑心放在真鍋和身上也是盡可能的想要進行推脫和轉移。
但隨著琴美將真相說出口後,奏真即便再怎麼欺騙自己也沒有用了。
看著懷里已經沒有多少力氣再做反應的真鍋和,內心在為琴美行為感到憤怒過後便迎來一陣悲傷。
如果…他沒有和對方偶遇的話,真鍋和是不是就能再多活幾天了?
甚至說要是自己沒有簽訂契約,沒有成為戒指戰士。
是不是就能讓她的亡魂得到安息了?
一時間,
各種本不該有的負面情緒涌上心頭,就像是伺機而動一般打算佔領奏真內心深處的那份善意與理性。
而隨著這樣的想法止不住地佔據內心大半部分,奏真也是陷入一陣明顯的低落與自卑。
與此同時,
他手上的那枚豪獸狼戒指就像是感應到了契約者內心的想法,開始逐漸褪散其中的顏色變為灰暗。
正當最後一點的紅色額頭部位也要跟著變色時,強撐著最後一口氣的真鍋和突然發話將其給強行打斷。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啊…自己早已經死去的事實。”
“可即使是這樣,我還是想著一定要來見你一面…”
真鍋和說話的語氣很是虛弱,並且每句話說起來還斷斷續續的。
但即便如此,奏真也是願意湊近腦袋側耳傾听。
即便他自己也是詫異于為什麼對方要在這時候說這些。
“…之前和你說過不止一次…「不要有願望」這樣的話,其實我一直都對此感到抱歉…”
“明明你是最該擁有願望的人,卻被我說的話給扼殺了充滿奇幻的想法……”
真鍋和其實知道,讓一個本該尋求希望的人舍棄那樣想法是完全不對的。
為此,在還沒有斷氣的那段時間里,她就一直介意著這種事情。
听著這話,奏真也是趕忙進行安慰,並表示在那個世界里只有這樣舍棄一切對願望的想法才能活下來。
這不該是她的錯,也不會是她的錯。
可縱使奏真這麼安慰著,真鍋和也是依舊沉浸在那份自責之中。
尤其還是當她看到奏真之前與那些朋友們的打鬧和斗嘴,以及為躲避他們的好奇八卦而展開追逐時的場景。
這份情感只會變得越發強烈。
她很害怕奏真會因為自己曾經的再三提醒,而導致後來的人生變成一個無欲無求的人偶。
可當他們再次相遇後,真鍋和發現奏真以前被迫需要壓抑的情感已經不再需要任何約束。
想明白這點後,她也是盡力趕在氣息斷絕之前說出自己此生第二個最後的請求。
“奏真…去尋求自己的願望吧。”
“這是你…和我的…約定。”
用著僅剩的最後一絲力氣,真鍋和抬起右手伸出小拇指示意更換他們之間要遵守的約定內容。
看著那豎起在眼前的小拇指,奏真本來還有些糾結。
可在想到這會是他們在這世上的最後一次交談後,他也是伸出右手的小拇指與其拉鉤做著約定。
當鏡頭給到二人做著拉鉤約定的手部,那原本即將變得灰暗的豪獸狼戒指感受到奏真內心的變化,又重新染回了原本該有的鮮艷配色。
“嘩——”
層層掀起的海浪開始在沙灘上漲潮,淹沒過那些殘留在上面的痕跡。
隨著海浪退潮將沙灘抹除平靜,真鍋和帶著微笑閉上雙眼,並就此依偎在奏真的懷中化作點點星光。
看著那落空的小拇指,
奏真知道,真鍋和已經從此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他有想要哭泣,身體的本能也在催促著他大哭一場進行對情緒的宣泄。
可任憑這樣的想法再怎麼猛烈,最終只有身後那幾次在沙灘邊來回漲退潮的大海作為他哭泣的眼淚。
自己的朋友並不多。
今天又少了一個。】
輕音部。
平澤唯看著這段劇情顯然是抑制不住那份共情,當即便止不住地哭出聲來。
中野梓對此也是深感傷心,並拍著平澤唯的肩頭想要以此作為安慰舉動。
可還沒等她構思好安慰話語,傷心的平澤唯已然抱住中野梓開始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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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從樂奏真那里知道這不過是發生在另一個世界已經過去的事情,可富有同情心與感性心理的她們卻還是不免與之產生諸多情感共鳴。
而相似的一幕也在櫻丘學園內各個教室和社團部內發生。
甚至其他正在進行觀影的地方也是有著同樣反應。
有深深感到共鳴的,也有為這段感情產生遺憾的,還有氛圍到了跟著一起傷心的。
雖然也有一部分更趨于理性以及同理心不怎麼強烈的人對此沒有產生太大反應,
但他們的內心也是不由得去思索這段關系落幕時的各種小細節,以及故事中的二人心理變化。
而與此同時,
現實中的真鍋和這邊。
經過天幕里那段劇情的演繹,她也是開始陷入相同的悲傷情緒之中。
除此之外,她總感覺自己好像想起了些什麼。
只是那陣異常與這份情緒相比顯得較為微弱,導致當真鍋和反應過來時已經大致回憶完成。
得到了那段上個世界的記憶後,真鍋和很快便以第三人稱看完了與天幕里大差不差的場景劇情。
……
【擔心奏真會因為這場離別而陷入情緒漩渦之中,藤丸立香走過來向其詢問道︰
“怎麼選,一代目。”
“只要向我這個新世界神明進行許願的話,我就會出面把那個家伙給揍飛。”
“並且這次算你免費。”
即便再怎麼擔心,但藤丸立香明面上還是想維持一下自己現階段要執行的人設。
同時,她的內心也在迫切期望奏真會選擇答應。
然而,
回過神來的奏真只是握緊右手沒有給出任何回復,隨後在藤丸立香詫異不解的目光中沖向前方那些擺出來進行野餐的食物。
看著對方那突然開始狼吞虎咽的舉動,藤丸立香對此可謂是尤為不解。
“一代目,你這是要做什麼……”
“我不會向神明祈願!”
放下手中不過數秒便被吃得空空如也的飯盒,奏真這才給出他的回復。
“無論失敗多少,失去多少……”
“我都會用這雙手,去抓住想要守護的東西!”
說著,奏真頭也不回地邁步前進,並且口頭上用以自述的話語還沒有就此結束。
“用真理之聲去奏響和平之樂。”
“這便是我,一之瀨「奏真」誕生于世界上的意義!”
“要想成為超越我的存在的話,就盡情地跟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