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的陽光剛漫過玉盒的金邊,東荒東方的天幕突然泛起漣漪。那道被道圖星軌指向的細縫正在擴張,邊緣的光流像融化的琉璃,將天空撕出道丈寬的口子 —— 仙界的雲氣順著裂縫漫出來,與東荒的晨霧纏成麻花,雲里裹著的仙宮虛影在霧中若隱若現,檐角的風鈴聲順著光流淌下,在龍首山的石階上敲出清脆的響,像誰把仙界的晨昏搬進了東荒。
“裂縫 在長大。” 唐星軌立在龍形玉旁,手背上的龍紋與裂縫的光流共振,銀紫色翼膜展開時,光帶在半空織成道屏障,卻被雲氣里的仙力蝕出細孔,像被蟲蛀的紗窗。他瞧見裂縫深處飄來朵瑤池蓮,花瓣上的仙露落在東荒的土地上,竟讓龍紋草瘋長半尺,草葉間的光絲纏著蓮睫,在地上拼出半朵並蒂蓮,缺的那半正順著裂縫往仙界延伸,“是 道圖的法則在拉近距離。” 玄月的掌心星軌紋突然發燙,仙符順著光流鑽進裂縫,在雲氣里拓出個小小的龍形,與東荒的龍紋遙相呼應,像枚跨界的印章。
裂縫的擴張帶著奇特的韻律。每次脈動都噴出些仙界的物件支刻著雲紋的玉簪落在雙生樹的枝頭,簪頭的珍珠映出仙界的宮牆;件繡著仙符的綢帶纏在唐承宇的劍柄上,絲絛的流甦掃過劍穗,讓羽毛突然開出小小的仙花;最奇的是塊瑤池的玉磚,磚上的青苔沾著仙界的露水,落在龍形玉旁就與東荒的鎏金脈融在處,“是 兩界的碎片在交換。” 少年舉著鴻蒙龍劍湊近裂縫,劍身在雲氣里泛出虹彩,劍鞘上的星圖與裂縫的光流同步閃爍,像在繪制跨界的地圖。
玄穹仙帝的青銅轉盤在巳時飄至裂縫中央,盤上的時光刻度突然分成兩半,半映著東荒的龍脈走勢,半顯著仙界的壁壘結構,兩半刻度的交匯處正滲出金色的光,將裂縫的邊緣鍍上層暖黃,“不是失控的崩塌,是 法則允許的融合。” 老仙帝的仙袍被雲氣吹得獵獵作響,雲紋里的龍形暗紋順著光流鑽進裂縫,在仙界的雲海里掀起小小的浪,“景帝當年封印的不是通道,是 防止惡意入侵的門閂。”
唐靈溪的全息屏貼近裂縫時,屏幕上的數據流突然亂成旋渦,東荒的土黃色與仙界的銀白色在漩渦里交融,凝成種溫潤的玉色。她的機械臂捕捉到段奇異的能量波,波頻里混著東荒龍紋草的沙沙聲與仙界瑤池的流水聲,“是 土地與雲氣在打招呼。” 屏幕突然彈出幅畫面裂縫的另一端,仙界的仙童正趴在雲頭張望,手里舉著塊畫著龍紋的木牌,與東荒守城老兵手里的仙符木牌正好成對,“他們 早就想交朋友了。” 饕餮蹲在屏幕旁,喉嚨里發出呼嚕聲,小饕餮叼著塊瑤池玉磚跑來,磚上的青苔突然化作道綠光,在地上畫出條通往裂縫的小徑,像在引路。
午後的裂縫已經寬得能容下三輛馬車並行。仙界的雲氣在東荒的上空織成半片天幕,讓龍首山的半邊籠罩在仙光里,半邊仍浸在東荒的暖陽中,形成奇特的 “兩界天”—— 被仙光照到的龍紋草會長出仙符形狀的葉片,沐浴東荒陽光的地方則結出龍紋果,兩種形態的草葉在同株植物上共存,像個活生生的雙界標本。守城的老兵舉著酒葫蘆喝了口,酒液混著仙界的雲氣咽下去,突然在舌尖嘗到瑤池玉液的甜,“連滋味 都在串門。”
裂縫深處突然傳來騷動。群長著翅膀的仙魚順著雲氣游進東荒,魚尾的仙符掃過光流,在半空畫出串符咒;幾只東荒的靈鳥則鼓起勇氣鑽進裂縫,鳥羽的龍紋沾著仙界的露水,在雲海里開出小小的光花。最動人的是群仙童與東荒的孩子隔著裂縫揮手,仙童扔過來的仙果落在東荒的地上,立刻長出帶龍紋的仙藤;孩子們拋過去的龍紋餅飄進仙界,餅上的芝麻竟化作閃爍的星子,“是 生靈在主動靠近。” 玄月的仙力拂過裂縫,在光流里織成道透明的橋,讓兩邊的小手掌能隔著光相互觸踫,掌心相貼的地方突然開出朵雙色花,花瓣半是龍紋半是仙符。
暮色漫上山巔時,裂縫的光流開始凝結成實質的光橋。橋的欄桿半是東荒的龍紋木,半是仙界的雲紋玉,橋面上鋪著的石板,塊刻著東荒的山川,塊雕著仙界的雲海,交替向前延伸,像本翻開的雙界畫冊。唐星軌牽著玄月走上光橋,手背上的龍紋與掌心的星軌紋同時亮起,在橋面上拓出串雙心印記,“這橋 認我們當主人。” 少年的銀紫色翼膜與少女的仙符裙裾在橋上飄擺,光帶與絲絛纏成麻花,將橋的中央纏出個漂亮的結,像系住了兩個世界。
子夜的裂縫突然安靜下來。光橋的兩端同時亮起,東荒的鎏金脈與仙界的銀光在橋中央交匯,凝成顆巨大的雙心,心的半是龍紋纏繞的山巒,半是仙符點綴的雲海,“是 兩界的心跳合在起了。” 玄穹仙帝的青銅轉盤在此刻落在雙心中央,時光刻度不再分兩半,而是織成完整的圓環,將東荒與仙界的畫面圈在其中,“從今天起,沒有絕對的界限,只有 相互尊重的鄰居。”
黎明的第一縷光同時照進東荒與仙界的裂縫兩端。光橋的石板上突然冒出新芽,順著欄桿爬上雲端,長出的葉片面刻著東荒的 “安” 字,面寫著仙界的 “寧” 字,“是 新的希望在扎根。” 唐星軌望著裂縫深處漸漸清晰的仙界宮闕,宮牆上的磚縫里竟鑽出東荒的龍紋草,而東荒的龍形玉旁,也冒出了株仙界的瑤池蓮,“道圖要的不是合並,是 像這樣好好相處。”
辰時的陽光灑滿光橋,裂縫的邊緣不再滲出光流,而是凝成道柔和的玉色光簾,像掛在兩界之間的門簾。唐承宇的鴻蒙龍劍突然發出輕鳴,劍穗的仙花與龍紋草的露珠同時落在劍身上,讓星圖突然完整 —— 圖上的東荒與仙界被條光帶連接,光帶的盡頭寫著 “家”,“是 宇宙給我們的新地圖。” 少年的笑聲混在仙界的風鈴與東荒的鳥鳴里,像支和諧的歌。
他們知道,時空裂縫的連通不是結束,是兩界共生的序章 —— 那些交換的碎片,那些共長的草木,那些相握的手掌,都在訴說著個簡單的法則真正的強大不是隔絕,是帶著尊重靠近,像此刻東荒的土與仙界的雲,在光橋之上,溫柔相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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