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雲拽著雲舒在亂流中狂奔,腳下的碎石被時空亂流攪得忽明忽暗,每一步都像踩在融化的玻璃上,腳下的地面隨時可能崩裂。身後的齒輪共鳴聲越來越響,像是有無數台老舊的座鐘在同時敲響,震得他耳膜嗡嗡作響,連血液流動的聲音都被蓋了過去。
雲舒被他拽著跑,機械義肢在顛簸中發出 “ 嗒” 的輕響,受傷的地方滲出幾滴液壓油,在空氣中凝成細小的油珠,又被亂流瞬間吹散。她看著唐風雲緊握自己的手,那只手上的龍鱗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色,從原本的金色漸漸透出深邃的七彩光芒,像是把一片星空揉進了鱗片里。
“你的龍血” 雲舒的聲音帶著驚訝,她能感覺到唐風雲掌心傳來的溫度越來越高,像是握著一塊正在加熱的烙鐵,“它在 進化?”
唐風雲沒空回頭,只是咬著牙加快速度。體內的鴻蒙龍血翻涌得越來越厲害,像是有一條被困了千年的巨龍要沖破胸膛,每一次流動都帶著撕裂般的疼痛,卻又奇異地充滿了力量,讓他的腳步越來越快,甚至超過了平時全力奔跑的速度。
身後的 “清道夫” 發出刺耳的嘶吼,像是被激怒的野獸。它的鐮刀臂在亂流中劃出一道道殘影,每道殘影都留下一道黑色的裂痕,那是被撕裂的空間,里面不斷滲出細小的黑色顆粒,落在地上就發出 “滋滋” 的腐蝕聲。
“它追上來了!” 雲舒回頭瞥了一眼,臉色發白,“它的速度比剛才快了至少一倍,好像 好像被齒輪的共鳴影響了!”
唐風雲猛地停下腳步,反手將雲舒護在身後。他能感覺到體內的龍血已經沸騰到了,每一寸皮膚都在發燙,龍劍上的鴻蒙龍紋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光芒,像是要從劍身上跳出來。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那些七彩的鱗片已經蔓延到了手腕,每片鱗片上都浮現出細小的龍紋,與那半塊齒輪上的紋路隱隱呼應。
“躲在我後面。” 唐風雲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龍血沸騰時特有的低沉,“這次,換我保護你。”
雲舒還想說什麼,卻被唐風雲眼神中的堅定止住了。她看著他身上不斷蔓延的七彩鱗片,看著他緊握龍劍的手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暖流,剛才的恐懼竟消散了不少。她默默調整機械義肢,將粒子炮的功率調到最大,隨時準備支援。
“清道夫” 已經追到面前,它的復眼紅光閃爍,映出唐風雲的身影,鐮刀臂高高舉起,帶著撕裂空間的氣勢劈了下來。那一瞬間,唐風雲感覺體內的龍血突然平靜了下來,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緊接著,一股難以形容的力量從心髒處涌出,流遍四肢百骸。
他沒有躲,而是迎著 “清道夫” 的攻擊舉起了龍劍。劍身上的鴻蒙龍紋突然炸開,化作無數細小的光點融入他的體內。他身上的鱗片瞬間變得更加璀璨,七彩的光芒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包裹,身後隱約浮現出一條巨大的龍影,那龍影的鱗片上,竟也布滿了與齒輪相同的紋路。
“這是 真龍血脈的終極形態?” 雲舒瞪大了眼楮,機械義肢的掃描屏幕上,顯示著 “鴻蒙龍血” 四個字,數據還在不斷跳動,最後定格在一個令人震驚的數值上,“比星盟數據庫里記載的最高等級,還要高出三個層級!”
唐風雲感覺自己仿佛與整個天地融為一體,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周圍時空亂流的流動,能看到 “清道夫” 體內的能量線路,甚至能感覺到那半塊齒輪的每一次震顫。他揮動龍劍,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只有一道柔和的七彩光芒劃過。
光芒落在 “清道夫” 身上,那堅硬無比的外殼竟像紙糊的一樣裂開,露出里面復雜的機械結構。“清道夫” 發出一陣刺耳的哀鳴,復眼中的紅光迅速黯淡,身體開始一點點瓦解,化作無數細小的金屬碎片,被時空亂流卷走。
唐風雲喘著氣,體內的龍血漸漸平息下來,七彩的鱗片也慢慢褪去,只在手腕上留下幾片淡淡的印記。他轉身看向雲舒,剛想說話,卻發現她正盯著自己的胸口,眼神中充滿了驚訝。
他低頭一看,胸口的龍紋不知何時變得更加清晰,上面竟多了一個細小的齒輪圖案,與那半塊鴻蒙齒輪一模一樣。而那半塊齒輪,此刻正懸浮在他面前,緩緩旋轉著,發出柔和的金光,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就在這時,黑洞深處的齒輪轉動聲突然變得急促起來,那半塊齒輪猛地加速旋轉,金光變得刺眼。唐風雲感覺胸口的龍紋像是被什麼東西吸住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從齒輪傳來,要將他往黑洞里拉。
“不好!它要把你吸進去!” 雲舒急忙伸手去拉他,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機械義肢在踫撞中發出 “ 嚓” 的脆響,顯然又受了傷。
唐風雲看著越來越近的黑洞,看著雲舒焦急的臉,突然笑了。他握緊龍劍,體內的鴻蒙龍血再次涌動,這一次,他沒有抵抗那股吸力,反而主動朝著齒輪的方向邁出一步。
“相信我。” 他對雲舒說,聲音平靜卻帶著力量,“我會回來的。”
話音未落,那半塊齒輪突然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將唐風雲整個包裹。雲舒只覺得眼前一花,再看時,唐風雲和齒輪都已經消失在黑洞深處,只有黑洞邊緣的亂流還在不知疲倦地翻滾,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雲舒癱坐在地上,看著黑洞的方向,機械義肢無力地垂在身側。她伸出手,像是想抓住什麼,卻只抓到一把冰冷的亂流。眼淚突然涌了上來,她卻倔強地擦掉,對著黑洞的方向輕聲說“我等你,無論多久。”
而在黑洞深處,唐風雲感覺自己正穿過一條漫長的隧道,周圍是不斷變幻的光影,里面有他和雲舒在月球基地的歡聲笑語,有父親研究齒輪時專注的側臉,還有仙帝和星盟指揮官密謀的模糊身影。他握緊龍劍,胸口的龍紋與手中的齒輪(不知何時已經完整)共鳴著,指引著他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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