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曳的燈籠光暈下,那枚刻著血月標記的鐵釘泛著幽光,如同一根扎進東荒心髒的毒刺。唐風雲蹲下身,指尖剛要觸踫鐵釘,卻見它突然化作一縷黑煙消散,只在掌心留下一道暗紅的灼痕。雲舒急忙握住他的手,孕肚抵著他的後背︰“小心,是血月教的瞬息咒。” 她腕間的龍紋紅繩無風自動,與唐風雲掌心的灼痕產生共鳴。
甦瑤皺眉撿起草料間的半截韁繩,斷裂處的切口整齊如刀削︰“有人故意割斷韁繩,讓戰馬受驚暴露馬掌的秘密。” 她將韁繩湊近鼻尖輕嗅,茉莉發間滑落一朵殘花,“除了蝕骨粉的腐臭,還有百花谷特有的醉蝶香,這是叛徒在給血月教傳遞信號。”
軍帳議事廳內,青銅燭台上九盞燭火突然同時熄滅。七位統領魚貫而入,唯有右將軍林縛的鐵面具閃過一絲詭異的反光。他抱拳行禮時,唐風雲敏銳地注意到其袖口露出半截暗紅布條 —— 與蒼龍山狼群頸間的束縛帶材質相同。
“盟主,新征的三萬新兵已到演武場。” 林縛的聲音像是從鐵面具後擠出來的,沙啞又沉悶,“只是這批青壯里,有不少人對血月圖騰格外敏感。” 他話音未落,一名親兵突然闖入,懷中抱著七竅流血的傳令兵︰“東市布莊... 被燒成白地,掌櫃的胸口... 插著血月教的斷刃!”
雲舒手中的安胎藥碗 “當啷” 落地,藥汁在青磚上蜿蜒成詭異的紋路。她望著唐風雲,眼中滿是擔憂︰“那布莊老板,曾是你父親的舊部。” 甦瑤悄悄摸向腰間銀針,卻摸到一張陌生的字條,上面用百花谷密語寫著︰“內奸不止一人,小心戴面具的。”
深夜的校場,月光被烏雲吞噬。若曦提著食盒走向馬廄,卻在拐角處听見壓抑的對話。“明日卯時,在草料庫點火。” 是林縛的聲音,“等唐風雲去救火,就啟動藏在玄鐵馬蹬里的噬魂蠱。” 若曦捂住嘴後退,食盒里的桂花糕散落一地,其中一塊恰好滾到巡邏士兵腳邊。
那士兵撿起糕點時,若曦看清了他腰間的玉佩 —— 正是三皇叔府上的樣式。她轉身想跑,卻撞上一堵堅硬的胸膛。林縛的鐵面具近在咫尺,他伸手掐住若曦的下巴︰“三王死後,你就該知道,我們的人早滲透進了天策軍。”
唐風雲龍形法相的破空聲突然炸響。他龍爪抓住林縛的肩膀,卻發現手中只剩一副空蕩蕩的鐵面具。下方校場,三千新兵同時捂住心口,眉心浮現出血色月牙,如同被操控的傀儡般舉起兵器。甦瑤甩出漫天銀針,卻見銀針在觸及士兵的瞬間,被一層血色屏障反彈回來。
“是噬魂蠱!” 雲舒挺著肚子沖上前,龍紋斷劍揮出金色光幕。她的發絲被氣浪吹起,露出頸後因過度使用力量而浮現的青筋︰“這些人還有救,封住他們的檀中穴!” 唐風雲立刻會意,龍息化作細密的光網籠罩全場,可就在他救助士兵時,甦瑤突然驚呼 —— 雲舒的裙擺不知何時已被鮮血染紅。
“雲舒!” 唐風雲變回人形,接住癱軟的愛人。雲舒虛弱地扯出一抹笑,指尖撫過他的臉頰︰“別管我... 馬廄草料庫... 有更可怕的東西。” 她暈過去前,將一塊刻著血月教陣圖的玉佩塞進他手中,那是方才在布莊廢墟撿到的。
當唐風雲踹開草料庫大門,撲面而來的不是火光,而是數百個貼著符咒的陶罐。陶罐上的血月圖騰突然活過來,化作血色巨蟒纏向他的脖頸。千鈞一發之際,若曦不知從哪沖出來,揮著唐風雲送她的舊劍斬斷蛇身。她的衣袖被毒液腐蝕,露出手臂上與唐風雲同款的龍紋胎記︰“風雲,當年三皇叔說你是災星,可我知道... 你是東荒的光。”
遠處傳來甦瑤的尖叫,夾雜著百花谷求援的信號煙花。唐風雲抱起雲舒,看著懷中昏迷的愛人和手中的陣圖,龍目閃過狠厲︰“血月教,這筆賬,該好好算算 了。” 而此刻在天策軍的高層營帳中,又有幾枚刻著血月標記的密信,正被悄悄傳遞到不同人的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