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天監的瓦礫堆里,雲舒的星隕神劍還在滋滋冒著青煙。星瑤的護心鏡徹底碎裂,最後一片鏡片映出天空中扭曲的紫微星 —— 那星子像一顆潰爛的傷口,正不斷滲出帶著腥臭味的黑血。星槐的狼爪深深摳進地面,雪白的毛發沾滿血污︰“姐姐,追兵來了。”
話音未落,地面突然拱起血紅色的波浪。無數條長滿人臉的鎖鏈破土而出,那些扭曲的面容全是星命村的熟人。雲舒感覺心髒被狠狠攥住,曾經教她說話的啞伯、總給她糖吃的阿婆,此刻都咧著滲血的嘴嘶吼︰“交出星辰令!”
“太虛狼龍?裂空斬!” 雲舒揮劍劈出,三色星芒斬斷鎖鏈,可斷口處瞬間長出更多觸手。星槐猛地躍起,狼牙咬向最近的人臉,卻被鎖鏈纏住脖頸。少年在半空拼命掙扎,狼目里滿是血絲︰“別管我!去城隍廟!”
這句話讓雲舒瞳孔驟縮。記憶如閃電劃過 —— 小時候母親抱著她看星星,曾在她耳邊低語︰“若有一天血月遮天,就去城西城隍廟,那里藏著... 咳!” 咳嗽聲打斷了未完的話,母親蒼白的臉上滿是擔憂。
“小槐!” 雲舒強行收回劍勢,轉身要救星槐。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過,手中骨刃寒光一閃,精準斬斷纏住星槐的鎖鏈。來人落地時帶起一陣腥風,玄色長袍上繡著若隱若現的星命圖騰,面容竟與雲舒記憶中的父親有七分相似。
“小舒,是我。” 男人聲音沙啞,腰間半塊玉佩泛著詭異的紅光,“我是你舅舅,當年你母親臨終前,把這個交給我...” 他的話被星瑤的尖叫打斷。小姑娘顫抖著指向男人袖口︰“姐姐!他袖口有血月咒文的灼燒痕跡!”
雲舒的星隕神劍瞬間抵住對方咽喉。劍刃接觸皮膚的剎那,她感覺到男人身體微微顫抖,眼底閃過一絲痛苦的掙扎。“你怎麼證明?” 她冷聲質問,卻在余光瞥見男人手中骨刃上的紋路 —— 那和黑袍老者玉如意上的咒文一模一樣。
“證明?” 男人突然大笑,笑聲里帶著哭腔,“你母親死在我懷里,她讓我保護你,可我...” 他猛地揮出骨刃,卻在即將觸及雲舒的瞬間,硬生生改變方向,斬斷身後襲來的血色觸手。“快走!” 他抓住雲舒手腕,掌心傳來滾燙的溫度,“城隍廟的香爐下有...”
一支淬毒箭矢破空而來,精準貫穿男人後背。箭頭刻著血月紋,在夜色中泛著幽藍的光。男人踉蹌著向前,將半塊玉佩塞進雲舒手中︰“別相信... 戴銀色面具的人...” 他的身體開始透明,化作點點星光消散,而在他消失的地方,飄落一張泛黃的紙條,上面用血寫著︰“殺親劫,始于血脈相連”。
雲舒還沒來得及細看,整條街道突然響起刺耳的金屬摩擦聲。數百個被控心蜈寄生的禁衛軍從陰影中走出,他們手中的長槍組成密不透風的死亡之網。更可怕的是,在禁衛軍後方,一個戴著銀色面具的人緩緩轉動星盤,每轉動一格,雲舒就感覺體內的狼龍雙核一陣刺痛。
“姐姐!” 星瑤突然拽住她的衣角,聲音帶著哭腔,“護心鏡碎片在發燙,它顯示... 城隍廟方向有巨大的星力波動!” 雲舒握緊玉佩和紙條,星隕神劍劃出銀色光盾。就在這時,她的識海中突然響起唐風雲微弱的聲音︰“雲舒... 小心,那面具人...” 話未說完,就被一陣劇烈的疼痛打斷。
而在街道盡頭,銀色面具人舉起星盤,盤面中央赫然映出雲舒的倒影。隨著他手指輕輕一彈,星盤邊緣射出數十道血色鎖鏈,鎖鏈的末端,竟是星槐和星瑤驚恐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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