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閣的星葉草燈只剩三盞還亮著,昏黃的光映著雲舒發間未干的血跡。唐風雲的龍鱗已完全褪盡,露出的皮膚下泛著淡淡紫芒,掌心的雙星印記與她的星命石碎片正隔著半寸距離輕輕震顫,像生怕踫碎了這場劫後余生的安穩。
"唐公子,你的掌心..." 雲舒指尖懸在他掌心上,星命石碎片的微光正順著印記游走,"還疼嗎?"
唐風雲輕笑,反手扣住她手腕,將星命石碎片按在自己心口︰"疼什麼。" 他望著閣外新出現的雙星座,紫月光芒穿過閣窗落在他眼底,"倒是你,在地道里撞破的額頭..."
話未落,閣內突然傳來星葉草燈爆燃的聲響。第三層台階上,大哥的身影正舉著素白劍穗慢慢轉身,劍穗末端的星葉草墜飾竟泛著詭異的暗紅 —— 與先前景象如出一轍。
"哥!" 雲舒下意識往前沖,被唐風雲拽住腰際。他的指尖在她腰後輕輕一按,像十七年前在北域雪原,怕她踩滑了雪坡時的習慣性護持。
大哥的聲音像浸了血的星軌︰"雙星使者,星穹閣第三層的古籍,藏著血月教不敢寫進密卷的真相。" 他轉身時,眉心的雙星印記閃過一絲晦澀,"十七年前的屠村,不過是天道裂變的引子。"
星穹閣的木質樓梯在腳下吱呀作響,每踏上一級,雲舒就看見扶手上浮現出新的星軌圖。唐風雲的指尖始終護在她肘彎,隨著她的步伐微微發力,仿佛這樣就能把十七年的分離都揉進此刻的並肩。第三層閣樓中央,七座青銅書架環成北斗,架上的古籍竟全是用星命村村民的星魂紙寫成,每一頁都泛著熟悉的月白微光。
"《星命天軌錄》..." 唐風雲的指尖劃過書架,古籍自動翻開,泛黃的紙頁上突然浮現出他們三兄妹的命盤投影,"北域王室失傳的上古密卷。"
雲舒的星命石碎片突然飛起,與古籍產生共鳴。她看見卷首插圖正是曾見過的星軌棋盤,棋盤中的三兄妹命盤中央,赫然標著 "星辰裂變" 四個血字,每一筆都像用星核血寫成︰"唐公子,這是爸媽當年想告訴我們的..."
古籍突然發出清鳴,畫面跳轉到十七年前的星命村。襁褓中的三兄妹躺在老槐樹樁,父母的佩劍交叉成盾,劍鞘表面的雙星紋正在吸收血月光芒。唐風雲的龍目驟縮,發現劍鞘末端的星葉草墜飾,正是雲舒此刻發現的那枚,而在劍鞘陰影里,隱約可見血月教暗樁的衣角。
"星辰裂變," 古籍的文字自動浮現,"紫微星核與星命石共生至極點,必引動天道裂痕反噬。血月教窮盡千年,只為讓雙星成為裂痕的..."
"鑰匙。" 唐風雲接過話頭,指尖劃過記載著血月總壇地宮的插圖,那里畫著他們三兄妹的命盤被血色鎖鏈束縛,"就像在總壇地宮看見的,我們的星核從出生就被下了咒。"
雲舒突然想起在星穹閣醒來時,唐風雲掌心的雙星印記與她的星命石碎片已不分彼此。她的指尖輕輕劃過他手腕內側,那里還留著十七年前替她擋刀的舊疤,此刻正泛著與劍鞘相同的微光︰"所以爸媽才把劍鞘分成兩半,藏在老槐樹和星穹閣..."
話未落,閣外突然傳來星瑤的傳音,混著星軌鏡破碎的雜音︰"唐公子!雲舒師姐!凌霄劍宗的星力中樞在滲血,沈長青師姐的星圖劍殘片..."
唐風雲的指尖驟然收緊,星核共鳴讓他清楚感知到外界的混亂。雲舒看見他眉心閃過一絲痛楚,立刻反手輸送星力,就像在赤焰山暴雨中,用自己的體溫暖化他凍僵的指尖︰"別急,先看古籍。"
古籍的下一頁突然浮現出血月教典的插圖,與《星血聖典》產生共振。雲舒看見密卷中央畫著的,正是他們在聖山試練塔見過的場景 —— 血月教修士圍繞著星軌棋盤,而棋盤中央,擺著的正是他們三兄妹的襁褓,上面的雙星印記正在被血色侵蝕。
"雙星劍鞘的終極形態," 唐風雲的聲音發啞,"是天道裂痕的活門。我們每道傷疤,都是血月教刻下的鑰匙齒痕。"
雲舒的後背突然抵上他胸前,感受著他心核的跳動。這種毫無間隙的共生,讓她想起在星穹閣醒來時,他龍鱗消失的瞬間 —— 原來紫微星主的終極守護,是連鱗甲都化作她的星軌屏障。她突然想起十二歲那年,他在雪原受傷後說的話︰"星命石的光在哪,紫微星的影就在哪。"
"唐公子," 她輕聲說,"在星命台看見的預言..."
"噓。" 唐風雲突然按住她唇瓣,星目盯著古籍最新浮現的畫面。那是此前在星穹閣看見的密文,此刻竟在文字下方多出幅插圖︰雲舒的星命石碎片與他的紫微星核在裂痕中爆炸,形成新的雙星座,而在星座中心,隱約可見老槐樹的虛影。
"星辰裂變的真相," 古籍的文字如血珠滾落,"是雙星歸寂時,用星核爆炸重塑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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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外突然傳來巨響,大哥的身影踉蹌著撞開閣門,素白劍穗上的星葉草墜飾不知何時變得血紅︰"他們來了!血月教的「十殺劍陣」..."
話未落,凌霄劍宗方向傳來萬劍齊鳴。雲舒的星命石碎片映出畫面︰陸少游帶著三千弟子布下劍陣,每把劍的劍穗都纏著血色絲帶,正是之前劍鞘異變時出現的那種血色。
"是劍士選拔!" 唐風雲突然想起古籍中提到的凌霄秘典,"陸少游設下十殺劍陣,名義上選劍侍,實則..."
"實則提取我們的星核力量。" 雲舒接過話頭,指尖撫過古籍中記載的劍陣核心圖,"就像在血月總壇,他們用村民軀體煉傀儡。"
唐風雲突然拽住她沖向閣頂,星穹閣的天窗正對著雙星座。他的指尖劃過雲舒發間的星葉草墜飾,那里還殘留著與血月之主對抗時的血漬︰"雲舒,你記不記得在星命村老槐樹,我們刻雙星印記時..."
"記得。" 雲舒打斷他,星命石碎片與他的指尖產生共鳴,"你說過,就算天道要斷星軌,我們偏要擰成一股繩。"
閣外的十殺劍陣已逼近星穹閣,每把劍的劍尖都映著詭異的血光。唐風雲突然將雲舒護在梁柱後,自己轉身面對劍陣,掌心的雙星印記亮起紫月雙芒 —— 那是與劍鞘融合後才有的共生力量。
"唐公子!" 雲舒看見他後背肌肉緊繃,像隨時會碎在劍雨中,"讓我和你一起..."
"噓。" 他回頭輕笑,眼中倒映著她發間的星葉草,"在星穹閣醒來時我就在想,十七年前沒護住你,現在就算星核裂成十八瓣,也得先給你劈開條路。"
話未落,十殺劍陣的首波劍雨已至。唐風雲的掌心突然浮現出淡紫色的星力屏障,那是用他的星核碎片與雲舒的星命石殘渣拼成的護心鏡,每一道紋路都與她掌心的印記重合。
雲舒突然明白,這就是古籍中說的 "星辰裂變" 前兆︰雙星的星核正在崩解重組,每片碎片都帶著對方的印記。她的指尖撫過護心鏡,感受著他星核碎片的溫度,就像在北域王宮地窖,他用龍血暖熱她凍僵的手指時的溫度。
劍陣中突然飛出把血劍,劍尖直指唐風雲後心。雲舒想也不想,撲上去用軟劍穗子纏住劍身,星命石碎片的微光竟讓血劍上的血色紋路暫時褪色︰"陸少游!你敢傷他?"
陸少游的身影從劍陣中踏出,眉心竟泛著詭異的血光︰"星命聖女,你以為毀了血月之主本體?" 他抬手,血劍突然暴漲三尺,"本座手中的,可是能斬星軌的天道之劍。"
雲舒的瞳孔驟縮,看見血劍的劍穗正是他們在聖山見過的樣式,卻泛著不屬于星命村的邪異紅光。唐風雲突然轉身,龍爪扣住她腰際,星核共鳴讓他們同時感知到 —— 這把劍的劍鞘,正是用星命村村民的星魂煉成。
"雲舒,用《星血聖典》第十三式," 唐風雲的聲音貼著她耳畔,"就像在血月總壇背靠背時。"
雲舒點頭,星命石碎片與他的掌心雙星印記相扣。二人背靠背站在星穹閣頂,紫月雙芒從他們相扣的手中溢出,在十殺劍陣中闢出條血路。雲舒看見劍陣深處,沈長青和林夜被鎖在星力中樞,星圖劍殘片上的星葉草墜飾正在被血劍的紅光吞噬。
"沈師姐!" 雲舒的軟劍穗子掃過劍陣,"用劍穗上的星葉草對抗!"
沈長青突然抬頭,星圖劍殘片發出微光︰"小舒!劍陣核心在陸少游的佩劍,那是..."
話未落,陸少游的血劍已劈落,劍刃上流轉的血光與劍鞘異變時的光芒如出一轍。唐風雲的龍爪硬生生握住劍刃,紫微星血順著劍鋒流淌,卻在接觸雲舒星命石碎片的瞬間,讓血劍發出哀鳴。
"唐公子!" 雲舒看見他掌心裂開的傷口,突然想起《星血聖典》的禁忌之術,"用我的血!"
她咬破指尖,血珠滴在血劍的劍穗上。奇跡般地,劍穗竟開始褪去血光,露出底下星命村特有的素白紋路 —— 那是父母當年刻在劍鞘上的守護印記。
陸少游突然慘叫,血劍 "當啷" 落地︰"不可能... 這劍明明浸過血月本源..."
唐風雲趁機拽住雲舒沖向星力中樞,星核共鳴讓他們清楚看見︰中樞核心懸浮著的,竟是此前消失的血月教秘寶,此刻正吸收著十殺劍陣的力量,表面刻著的三兄妹生辰八字,正在被血色覆蓋。
"原來,這才是星辰裂變的真相..." 雲舒的聲音發顫,"血月教要在劍侍選拔時,用我們的星核完成最後獻祭。"
唐風雲的指尖劃過中樞核心,突然發現核心表面的紋路,與劍鞘上曾出現的異常紋路一模一樣︰"雲舒,還記得地宮壁畫嗎?我們的出身,本就是血月教的祭品。"
雲舒點頭,星命石碎片與核心產生共振,竟在中樞映出昏迷前看見的場景︰星穹閣的星葉草燈次第熄滅,而在閣頂,大哥正握著素白劍穗,眼中倒映著血劍的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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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公子," 她突然握住他的手,星命石碎片與他的掌心印記完全重合,"就算星辰裂變是死局,我也要和你死在同一條星軌上。"
唐風雲望著她眼中的自己,突然輕笑,指尖劃過她手背的劍繭︰"傻話。" 他抬頭望向閣外的雙星座,紫月光芒正穿過劍陣,"還記得在星穹閣醒來時,我掌心的印記嗎?"
雲舒點頭,想起他掌心的雙星印記與她的星命石碎片已不分彼此,就像十七年前老槐樹下刻下的誓言,早已融入彼此的骨血。
然而,就在他們即將觸及核心時,星穹閣第三層突然傳來古籍崩裂的聲響。雲舒回頭,看見《星命天軌錄》的最後一頁正在燃燒,浮現出的不是預言,而是此前星穹閣密文的後半句 ——「雙星歸寂無歸期」,此刻字跡上正爬滿與血劍相同的血色紋路。
"雙星使者,"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燃燒的古籍中傳出,帶著刺骨的陰寒,"星辰裂變的齒輪,早已在你們踏入星穹閣時啟動了。"
雲舒的星命石碎片發出裂帛般的鳴響,她看見唐風雲的掌心印記正在崩解,每道紋路都化作星芒飛向中樞核心。更駭人的是,凌霄劍宗的三千弟子眉心同時亮起紅光,手中的劍齊刷刷指向星穹閣 —— 那里,大哥正握著素白劍穗,劍穗上的星葉草墜飾,此刻已完全變成血色。
"哥!" 妹妹的驚呼從閣外傳來,"星軌鏡顯示,聚星台的月華正在逆流,這是..."
雲舒沒听見妹妹的話,她的目光被唐風雲掌心的裂痕吸引。那是星核裂變的痕跡,此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大,每道裂痕中都映著詭異的血光,仿佛下一刻就會將他的星核撕裂。
而在星穹閣的天窗之外,雙星座的紫月光芒突然暗了暗,仿佛預示著這場星辰裂變,終將以雙星的歸寂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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