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霧海的湍流在唐風雲龍翼邊緣炸開時,雲舒正低頭凝視護心鏡。鏡面映出他揮動隕星劍的剪影,劍刃劈開的星軌如金色絲帶,將她腕間紅繩與他的龍鱗甲鎖鏈緊緊相連。這種跨越星霧的牽引感,比北域寒冬里的暖爐更讓她心安。
"抓住我的手!" 唐風雲的聲音穿透霧障,龍爪在她腰際扣出灼熱的溫度。雲舒抬頭,看見星霧退散後的雲海之上,懸浮著十二座水晶般的空中城市 —— 最中央的雲鯨城倒懸金字塔清晰可見,其余十一城圍繞著它旋轉,每座城的外牆都流淌著不同顏色的星力,像被揉碎的彩虹凝固在雲端。
"是「中州十二星城」。" 唐風雲的龍翼收攏成保護罩,將她護在胸前,"《中州異聞錄》記載,每座城對應一種星力本源。" 他的指尖劃過她眉心的星圖,那里正自動標記出最近的星城 —— 浮在雲海之上的「天琴城」,外牆流轉著與她星命石同色的月白光芒。
雲舒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他龍鱗甲下的皮膚,那里有一道新的擦傷,是剛才在星霧海為她擋住亂流時留下的︰"唐公子,你的龍翼......"
"比起這個 ——" 唐風雲突然低頭,鼻尖幾乎觸到她顫動的睫毛,"你看天琴城的星力瀑布。" 他的龍目映著遠處傾瀉而下的星力光瀑,每一滴光珠都折射出雲舒的倒影,"像不像你在北域雪夜舞劍時,劍穗揚起的星塵?"
雲舒順著他的指向望去,光瀑中央竟浮現出巨大的雙星圖案,與他們胸口的印記完全一致。她突然想起在北域王宮的藏書閣,唐風雲曾為她臨摹過十二星城的圖卷,那時他說 "等平定血月教,就帶你去看真正的星城"。此刻身臨其境,他的承眸像星力光瀑般璀璨。
星力舟船的殘片在雲海中化作熒光魚群,其中一條突然撞向唐風雲的龍翼。雲舒本能地伸手護住他的傷處,卻在觸踫到龍鱗的瞬間,感受到他星力中隱藏的疲憊 —— 自從隕星台共隕後,他總在她看不見的時候獨自承受星力反噬。
"先療傷。" 雲舒將護心鏡按在他後背的灼痕上,鏡中真龍紋章發出柔光,"在北域時你總說我逞強,現在換你听我的。" 她的指尖劃過他肩胛骨的龍鱗縫隙,那里還卡著星霧海的碎晶,"當年在星命村,是誰背著我走了三天三夜?"
唐風雲的龍翼突然發軟,不得不靠在雲舒肩頭。這個在北域戰場從未有過的示弱,讓雲舒的星命石碎片泛起漣漪。她看見他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突然想起十四歲那年,他在星命村廢墟第一次為她流淚,卻倔強地說 "沙子進了眼楮"。
"雲舒......" 唐風雲的聲音悶在她頸間,龍爪無意識地攥緊她的袖口,"其實在星霧海看見你墜落的幻象時,我......"
雲舒突然低頭,在他發頂落下一吻,打斷了他未說出口的脆弱︰"護心鏡里都看見了。" 她的指尖劃過鏡面,鏡中倒映著他在幻象中徒手劈開霧牆的場景,掌心已滿是血痕,"就像我在雲霧山夢見你被血月吞噬時,總會驚醒後偷偷練習星軌 ing 術。"
星力光瀑的轟鳴突然變調,十二星城的防御結界正在收縮。唐風雲抬頭,看見天琴城的星力大門開啟,三道星袍身影踏光而來,為首者腰間掛著與雲舒軟劍同款的星軌劍穗。
"雙星使者,請隨我等前往天琴城。" 為首者的目光在唐風雲的龍翼上停留半息,"星門試煉的下一關,將在「星力熔爐」開啟。"
雲舒注意到他說話時,手指無意識地摸著劍穗上的星葉草墜飾 —— 與他們在雲鯨城看見的白衣女子同框。她悄悄用星命石碎片掃描對方的星力波動,發現其與北域雲霧山的傳承氣息高度吻合。
"勞煩帶路。" 唐風雲的龍翼重新繃緊,卻仍將雲舒往自己身邊帶了帶,"不過在此之前......" 他低頭望向雲舒,龍目中倒映著天琴城的月白光芒,"我答應過要陪她看星力瀑布的全貌。"
雲舒的耳尖突然發燙,想起在北域時,他總在戰斗間隙為她尋找最美的星象。此刻他指尖劃過她腕間紅繩的動作,與當年為她系繩結時如出一轍,帶著笨拙卻認真的溫柔。
星袍使者退後半步,默許了這個請求。唐風雲帶著雲舒踏光而上,龍翼掠過光瀑的剎那,萬千光珠突然匯聚成北域王宮的輪廓 —— 那是他們共同的起點。雲舒看見光珠中閃過自己在雙星殿為他修補龍鱗甲的場景,而他看見的,是她在星命村第一次對他露出笑容的模樣。
"唐公子,你看!" 雲舒突然指著光瀑深處,那里浮現出他們在隕星台共隕時的雙星圖案,"星力熔爐的方向,有和護心鏡相同的真龍紋章。"
唐風雲順著她的指向望去,發現光瀑盡頭的星力熔爐上,正蝕刻著北域王室的族徽。他突然想起父親唐戰天的話︰"中州聖地的星主,曾是北域王室的舊識。" 這個發現讓他龍鱗甲下的紫微星核輕輕震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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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琴城的星力大門在身後閉合時,雲舒突然駐足,指尖撫過城牆上的星軌刻痕。那些刻痕自動浮現出她與唐風雲的戰斗畫面,從北域城牆的初戰到隕星台的共隕,每一幕都被星力永久保存。
"原來聖地早就關注著我們。" 她低聲道,星命石碎片與刻痕產生共鳴,"連我們在葬星淵的呼吸頻率,都被記錄成了星軌密碼。"
唐風雲突然握住她的手,將其按在刻痕中央。城牆上的星軌突然亮起,拼出 "雙星歸位" 四個大字︰"或許,這就是天道棋盤的選擇。" 他的聲音只有兩人能听見,"從你為我撿起隕星劍的那一刻起,我們的每一次呼吸,都在為中州的星軌改寫。"
星力熔爐的方向傳來鐘聲,星袍使者的傳音帶著催促︰"雙星使者,星門試煉即將開始。"
雲舒抬頭,看見唐風雲的龍目里倒映著自己的身影,以及遠處星力熔爐的璀璨光芒。她突然想起在北域養傷時,他趴在她床沿說的夢話︰"雲舒,我夢見我們在星城里並肩看星雨。" 現在,這個夢境正在成為現實。
"走吧。" 她輕輕拽了拽他的袖口,"去看看星力熔爐里,有沒有能修復你龍翼的星核。"
唐風雲突然輕笑,龍爪指尖劃過她手背的雙星印記︰"比起龍翼,我更想修復的......" 他的聲音突然放柔,"是你在星霧海被亂流劃傷的掌心。"
雲舒低頭,發現自己掌心不知何時多了道淺痕,卻被他的星力滋養得幾乎看不見。這個總是默默關注她每道傷口的習慣,比任何情話都更讓她心動。
天琴城的星力長廊里,兩人的倒影被星軌拉長。雲舒望著唐風雲龍翼投下的陰影,突然明白,所謂飛舟奇景,從來不是空中城市的璀璨,而是身邊人眼中倒映的星光。無論中州的星軌如何復雜,只要他的指尖還能扣住她的掌心,任何奇景都不過是他們星途上的點綴。
當星力熔爐的大門開啟,雲舒看見爐中懸浮的星核正與她的星命石碎片共鳴。而唐風雲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她發間閃爍的光珠上 —— 那是星力瀑布贈予她的禮物,像北域初雪般純淨,卻比任何星核都更珍貴。
星袍使者的身影消失在長廊盡頭時,唐風雲突然俯身,在她唇角落下一個輕如光珠的吻。這個在中州星城中的初吻,被星軌刻痕永久記錄,成為天琴城星力歷史中,最璀璨的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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