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懸金字塔的星軌階梯上,唐風雲的指尖還殘留著雲舒唇上的溫度。她發間的星葉草發飾在步動時輕顫,每一片葉子都折射出中州特有的七彩星力,卻不及她回頭時眼尾的霞色讓他心跳漏拍 —— 那個在北域從未有過的吻,像一顆星隕劃破他固守多年的克制。
"在想什麼?" 雲舒突然停步,指尖劃過他掌心的雙星印記,那里還留著她方才回勾小拇指的力道,"試煉玉簡上說要分開考核,你... 真的不擔心嗎?"
唐風雲望著她眼底倒映的自己,龍鱗甲下的紫微星核正與她的星命石碎片共振。他忽然想起十二歲那年,第一次看見她在星命村廢墟跳舞,裙擺沾滿塵埃卻笑得比紫微星更亮︰"擔心。" 他坦誠地低頭,鼻尖幾乎觸到她顫動的睫毛,"怕你在幻境里遇見我墜落的畫面,怕你為了找我強行沖破試煉結界。"
雲舒的星命石碎片突然泛起漣漪,像被他的坦誠燙到般後退半步。她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腕間紅繩,那里還系著他在北域親手編的平安結︰"在雲霧山時,師尊說過,真正的星力共鳴不需要言語。" 她突然抬頭,星芒在眼底流轉,"所以無論試煉空間如何分隔,我的星軌永遠會指向你。"
倒懸金字塔的鐘聲第三次響起時,唐風雲懷中的傳訊玉簡突然發燙。他取出父親唐戰天的「真龍護心鏡」,鏡面映出北域王宮的星象閣 —— 父親正凝視著紫微星,龍紋槍橫在膝頭,槍尖倒映著他從未見過的疲憊。
"父親。" 唐風雲單膝跪地,雲舒同步行北域禮,星命石碎片在鏡光中自動化作護膝軟墊,"中州聖地的試煉即將開始,我們......"
"不必多言。" 唐戰天的聲音透過鏡面傳來,卻在看見雲舒腕間的星軌鎖鏈時,龍目閃過一絲柔和,"雲舒丫頭,可還記得三年前在北域城頭,你替這小子擋下的那三支毒箭?"
雲舒的指尖不自覺撫過左肩舊疤,那里的皮膚下還埋著唐戰天當年為她種下的星力護符︰"伯父說笑了,那時唐公子也為我挨了七道血月咒。"
唐戰天突然抬手,鏡面中央浮現出鎏金小盒︰"打開看看。"
雲舒接過盒子的瞬間,星命石碎片與盒蓋上的真龍紋章產生共鳴。盒中躺著一面巴掌大的銅鏡,鏡背刻著北域王室秘紋,中央凹陷處恰好能嵌入她的星命石碎片。
"真龍護心鏡,北域王室世代相傳。" 唐戰天的目光掃過唐風雲的龍翼,"鏡中可倒映持有者最珍視的畫面 —— 比如現在......"
鏡面突然亮起,映出唐風雲在隕星台為她擋住血色流光的場景。雲舒看見他後背的灼傷,比記憶中更深更猙獰,而他眼中倒映的,始終是她的身影。
"父親!" 唐風雲的聲音帶著哽咽,龍鱗甲下的舊傷突然發燙,"這鏡子本是傳給未來北域王後的......"
"傻小子。" 唐戰天難得地笑了,鏡中映出他轉身望向王宮城牆的背影,"北域的王後,從來不是靠血統或星力,而是看她能否讓紫微星甘願墜落。" 他的聲音突然放輕,"雲舒丫頭,替我看好這小子,別讓他再犯當年我錯過你母後的錯。"
雲舒的指尖緊緊攥住護心鏡,星命石碎片與鏡面凹陷完美契合。她看見鏡中浮現新的畫面︰唐風雲在星命村為她埋下星命石殘片,在葬星淵用龍翼為她擋下時空碎片,在隕星台用紫微星核換她生機...... 每一幕都被鏡光鍍上金邊,像他默默收藏的記憶琥珀。
"我們會的,伯父。" 雲舒輕聲道,指尖劃過鏡面,畫面定格在他們在雙星殿相擁的剪影,"唐公子總說我是他的星命石,其實他不知道......" 她抬頭望向身旁僵硬的龍影,"他才是我在星軌亂流中唯一的錨點。"
唐戰天的身影在鏡中微微顫動,龍紋槍重重頓地︰"記住,中州聖地的星主們未必全然可信。" 他指向鏡中突然浮現的血淵魔域畫面,"血河老祖手中的棋盤殘片,正是當年你母後拼死護住的那半塊。"
唐風雲的龍目驟縮,終于明白為何雲舒的星命石碎片會與殘片共鳴 —— 那是母親用生命為他們留下的鑰匙。他突然握住雲舒的手,將她的指尖按在護心鏡中央︰"無論發生什麼,這面鏡子都會讓我們看見彼此。"
雲舒感受著鏡面傳來的溫熱,突然想起在北域養傷的日子。那時唐風雲每天都會用隕星劍為她削星葉草,劍穗上總沾著她的發絲。此刻鏡中倒映的他,龍目里除了戰意,更多的是只有她能讀懂的溫柔。
"該走了。" 唐風雲輕聲道,指尖替她別好被星力吹亂的鬢發,這個在北域戰場養成的習慣,此刻帶著前所未有的輕柔,"試煉玉簡在第三層星樓,我們......"
雲舒突然踮腳,在他稜角分明的下頜落下一個淺吻。這個比星芒更短暫的觸踫,卻讓唐風雲的龍翼驟然收攏,將她護在懷中︰"雲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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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你在試煉中分心。" 她低頭望著他胸前起伏的龍鱗甲,星命石碎片在鏡光中格外明亮,"護心鏡里的每一幕,都是我不會松開你手的理由。"
倒懸金字塔外,中州的星雨突然降臨。唐風雲望著雲舒發間落滿的星塵,突然想起《星血聖典》中的句子︰「當紫微星與星命石共舞,連天道都會為他們改寫星軌。」他忽然輕笑,指尖劃過她唇畔︰"在中州的第一場星雨里,我終于明白。"
"明白什麼?" 雲舒抬頭,星雨在他龍目中碎成萬千光斑。
"明白父親為何將護心鏡交給你。"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破繭般的釋然,"因為你早已是我星軌上,唯一能讓紫微星安定的存在。"
星樓第三層的拱門突然開啟,星袍使者的傳音帶著催促︰"雙星使者,試煉玉簡已激活,請盡快進入星門。"
唐風雲握住雲舒的手,護心鏡在掌心發燙,鏡中倒映著他們交疊的星軌。在踏入星門的剎那,他突然想起在北域王宮的最後一夜,她靠在他肩頭說︰"如果有一天我們分開,就抬頭看紫微星,那是我在對你說 " 我在這里 "。"
而此刻,他低頭看見她腕間的紅繩與自己的星軌鎖鏈正在共鳴,護心鏡的鏡光里,北域的紫微星與中州的星命石,正組成比任何預言都更璀璨的雙星圖案。無論試煉如何殘酷,他知道,她的星軌永遠會牽引著他,就像她永遠會在他龍翼的庇護下,成為他星力中最柔軟的鎧甲。
星門在身後轟然閉合,雲舒望著鏡中唐戰天逐漸模糊的身影,突然明白,所謂告別從來不是分離。她指尖撫過護心鏡上的真龍紋章,那里還殘留著唐風雲的體溫,就像他在北域為她擋住所有風雨的手掌,永遠會在她星軌的下一個轉角,帶著紫微星的光芒,與她共赴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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