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提瓦特的大法師

第250章 梅洛彼得堡原始胎海暴動

類別︰網游小說 作者︰肥胖的蛋蛋 本章︰第250章 梅洛彼得堡原始胎海暴動

    處理完白淞鎮的事情,左鈺的身影出現在楓丹廷的公寓里。這里是他臨時的住處。一個普通的二層公寓,沒有什麼特別的裝飾。它不像壁爐之家那樣,空氣里都彌漫著紀律與戒備。它也不像沫芒宮,每一塊磚石都透著權力的宏偉。這里很平凡。午後的陽光穿過玻璃窗。光線落在木質地板上,形成一塊塊溫暖的光斑。空氣里有塵埃在慢慢浮動。一切都很安靜。這種平凡和安靜,與他剛剛的經歷形成了對比。那趟格式塔的旅程,充滿了足以顛覆世界認知的奇詭。

    他走向客廳的沙發。他把自己扔了進去。沙發很軟,身體深深地陷在里面。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身體上的消耗幾乎沒有。精神上卻感到了一絲疲憊。應付阿蕾奇諾,重塑雷內,這些事情比單純的戰斗更耗費心神,哪怕左鈺已經進階法神,精神力大幅增加,但還是習慣按照普通人的方式思考。他閉上眼楮。一個冰冷的、熟悉的界面在他腦海中浮現。這是他的系統。他需要盤點一下這次的收獲和消耗。

    界面上,有一行數字格外醒目。

    “糾纏之緣︰100”

    看到這個整數,左鈺的心里安定了一些。他不久前才進行了一次大規模的消耗。一百次抽取。他用這一百抽,換來了兩件東西。阿戈摩托之眼。還有一根“能力吸收棒”。他覺得這筆交易是值得的。這兩件金色傳說級別的道具,給了他資本。讓他在這個世界做到更多的事情。剩下的這一百抽,他暫時不打算動。他要把它們留作底牌。未來或許會發生一些突發狀況。一些連他都覺得棘手的狀況。那時候,這些糾纏之緣就能派上用場。

    他的注意力從糾纏之緣上移開。他看向那一百抽附帶的“添頭”。十幾件紫色品質的物品。大部分都是提瓦特大陸上已經存在的東西。他看到了一把西風長槍。它的精煉等階是滿的。他還看到了一套聖遺物。絕緣之旗,屬性還不錯。這些東西對他自己沒有用。但它們可以成為不錯的禮物。未來可以送給他的伙伴們。

    在這些熟悉的物品里,他發現了一對小玩意兒。這對東西很有趣。它們是通訊器。造型很精巧,像兩只金屬制作的胸針。系統的說明文字在他腦海中浮現。只要向通訊器里注入自己的法力。然後把其中一只交給另一個人。無論他們相隔多遠,都能進行通訊。即使身處不同的空間維度,比如深淵,或者塵歌壺。通訊是即時的。點對點。內容會被一種無法破解的法則加密。只有持有者才能在腦海中听到。這能完全杜絕被竊听的可能。

    “這東西不錯。”左鈺在心里想。

    他立刻想到了兩個人。熒和派蒙。她們現在應該還在梅洛彼得堡。那座水下的堡壘,情況很復雜。雖然有萊歐斯利在那里。但變數太多。熒是這個世界的主角。但她也會遇到難題。如果她在里面需要參謀,這個通訊器就很有用。溝通會方便很多。

    他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他伸出自己的右手。一團能量在他掌心匯聚。這團能量很柔和,是純粹的混沌魔法。他沒有去捏造什麼復雜的機械造物。他的心念一動。那團能量開始變形。它變成了一只蝴蝶。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蝴蝶的身體是半透明的。通體散發著淡淡的金色光芒。它的翅膀薄如蟬翼。翅膀的表面,銘刻著無數符文。這些符文肉眼難以察覺,結構極其復雜。它們是空間道標。

    左鈺從系統空間里拿出那對金屬通訊器。他拿起其中一只。他向里面注入了一縷自己的法力。然後,他把這只金屬蝴蝶,輕輕地放在了那只光之蝴蝶的背上。

    “去吧。”他輕聲說道。“把這個小玩意送給熒。”

    那只光之蝴蝶仿佛听懂了他的指令。它的翅膀輕輕振動。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它的身體穿透了公寓的牆壁。它化作一個微不可見的光點。它朝著梅洛彼得堡的方向飛去。速度很快。沿途的所有物理障礙,都被它無視了。

    做完這件事,左鈺的目光投向窗外。楓丹廷的街道上,行人來來往往。接下來,他需要做的就是等待。他再次靠回沙發上。他從隨身空間里,取出了一個木匣。那個匣子里,溫養著厄歌莉婭的靈魂。匣子入手溫潤。他能感覺到,那股純淨的生命氣息,比之前強盛了很多。

    他在原始胎海內部的時候,順手做了一些事。他收集了大量的原始胎海之水。那些都是最精純的部分。厄歌莉婭的本質,是一顆心髒。是初代水龍王死後,生之執政納貝里士創造的。目的是為了填補權柄的空缺,穩定原始胎海。這些與她同源的海水,對重塑她的形體很重要。可以說是至關重要的材料。

    現在,靈魂溫養得差不多了。重塑形體的材料也準備齊全了。復活的條件,已經成熟。但是,他並不打算立刻動手。

    時機未到。

    左鈺的計劃很明確。他要等。等到楓丹的末日危機徹底解決。等到芙卡洛斯獻祭自己。等到她將所有的權柄,都歸還給水龍王那維萊特。那之後,才是厄歌莉婭重現于世的最佳時機。

    他想到芙卡洛斯。那個扮演了神明五百年的、孤獨的靈魂。到了那一刻,她不必再背負欺騙天理的沉重宿命。她和她的人類分身芙寧娜,可以真正地活一次。這對孤獨了五百年的“姐妹”,終于可以卸下所有的偽裝。卸下所有的重擔。去過真正屬于她們自己的生活。一種平凡的、幸福的生活。

    他又想到了那維萊特。楓丹的最高審判官。當他擁有了完整的古龍大權之後,或許會感到孤獨。一種“高處不勝寒”的孤獨。讓復活的厄歌莉婭留在他身邊,或許是個不錯的安排。可以讓她隱瞞身份。作為他的助理。一個創造了楓丹人。一個審判著楓丹人。他們之間,應該會有很多共同的話題。

    左鈺將那個溫潤的木匣收好。他再次把自己扔回沙發里。他暫時閑了下來。他知道接下來的劇情。原始胎海之水會因為公子和巨鯨的戰斗而失控。白淞鎮會被淹沒。這個事件的發生,還有半個多月的時間。而且,他已經處理了白淞鎮的問題。他在那片海域設下了絕對的封印。就算原始胎海真的暴動,那里的居民也不會有事。

    至于梅洛彼得堡內部的騷動,左鈺懶得去管。總要給那些人找點事情做。萊歐斯利、那維萊特、還有熒他們。如果什麼事情都被他這個“外掛”解決了。那這個“游戲”,就太無趣了。他更像一個玩家。一個掌握了最終攻略的頂級玩家。他會偶爾出手。修正一下劇情的走向。確保自己喜歡的角色,能有一個完美的結局。然後,他就會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欣賞主線故事的正常推進。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現在的位格的影響,他很享受這種感覺,一種置身事外,卻又掌控一切的感覺。

    派蒙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聲音里帶著濃濃的困意。“呼啊…發生了這麼多事,一放松就覺得累得要命呢…”

    她揉了揉眼楮,小小的身體在空中晃了晃,像一片快要落下的葉子。“熒,我好困,你是不是也很累了…”

    熒點了點頭。“是啊,有點困了。”

    她確實感覺到了疲憊。這種疲憊不只是身體上的,更多是來自精神。萊歐斯利帶她看到的秘密實在是太沉重了。那道巨大的閘門,那個不斷向危險區域轉動的儀表盤,還有那艘停泊在秘密船塢里的、承載著一線生機的巨船。這些畫面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梅洛彼得堡,這座水下的堡壘,就像一個精美的沙堡,隨時可能被看不見的浪潮吞沒。

    派蒙已經撐不住了,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很快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呼…嗯…”

    熒看著她,無奈地笑了笑。這家伙總是這樣,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一沾枕頭就能睡著。

    “派蒙這家伙,居然一下就睡著了。”熒在心里輕聲說道。

    “唔…好吃,再要一碗…我不付錢!”派蒙在夢里砸了咂嘴,也不知道夢見了什麼美食。

    熒幫她拉了拉被角,自己也躺了下來。她閉上眼楮,卻怎麼也睡不著。腦子里亂糟糟的,全是萊歐斯利那張帶著玩世不恭笑容的臉,和他說出的那些讓人脊背發涼的話。

    “晚安。”她輕聲對自己說,希望能把那些紛亂的思緒都關在門外。

    就在她半夢半醒之間,一陣嘈雜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從遠處傳來,像是隔著厚厚的牆壁和冰冷的海水。聲音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混亂。

    “快讓開!走開啊!”

    “發生什麼事了?你們跑什麼?”

    “不知道,好像出事了,哎呀別問了…”

    派蒙被吵醒了,她不滿意地哼唧著,翻了個身。“唔…?誰在吵…我還要睡…”

    熒猛地睜開了眼楮。她坐起身,側耳傾听。那不是普通的喧鬧,那聲音里充滿了恐慌和混亂,是人們在逃命時才會發出的聲音。

    “什麼聲音?”她心頭一緊,一個不好的預感浮了上來。

    她立刻推了推還在睡夢中的派蒙。“派蒙,別睡了!出去看看!”

    兩人匆匆穿好衣服,推開房門。外面的走廊上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囚犯們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四處亂竄,臉上都帶著驚慌失措的表情。警報聲並沒有響起,但這種無聲的混亂比刺耳的警報更讓人心慌。

    “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突然亂成這樣…”派蒙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她飛到半空中,試圖攔住一個從身邊跑過的囚犯。“喂!你們在干嘛?”

    那個囚犯只是驚恐地看了她們一眼,根本沒時間停下來。“沒空跟你解釋了!再見!”他說完,就頭也不回地沖進了人群。

    “鎭?喂,喂!”派蒙氣得直跺腳。“一個兩個都沒空理我們,真是的!”

    就在這時,兩個熟悉的身影從人群中擠了過來。

    “找到了找到了,在這兒呢!”庫斯圖氣喘吁吁地說道。

    “太好了。”他旁邊的拉韋蘭也松了口氣。

    “庫斯圖?拉韋蘭?你們知道這里出什麼事了嗎?”派蒙看到熟人,趕緊問道。

    “哎呀,專程來找你們倆的。”庫斯圖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好像剛才出了點問題,公爵讓大家盡可能向外撤離!”

    “拉韋蘭這家伙說,你們兩個初來乍到,沒人罩著,很容易就被忘了。”庫斯圖一邊說,一邊用胳膊肘捅了捅同伴。“不是經常有那種事嗎?逃亡結束清點發現少了一兩個人…”

    “怎麼是我?明明是你自己…”拉韋蘭小聲反駁。

    “閉嘴!”庫斯圖瞪了他一眼。

    拉韋蘭立刻縮了縮脖子。“好吧。總之,跟我們走。”

    熒一直安靜地听著,她抓住了庫斯圖話里的一個關鍵信息。“公爵說「向外」撤離?”

    “對,他說盡可能向上向外走。”拉韋蘭肯定地回答。

    向上,向外。熒的心猛地沉了下去。這個指令太明確了。梅洛彼得堡的結構是垂直的,越往下越接近核心區域。向上向外撤離,那就說明問題發生在下層。而梅洛彼得堡的最底層,是那個禁區,是那道封鎖著原始胎海的巨大閘門。

    “那就說明問題發生在下層…梅洛彼得堡的最底層,是那個閘門?!”熒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糟了,難道是那個!”派蒙也反應了過來,小臉嚇得沒了血色。

    “什麼?鎭!你們去哪兒啊?”庫斯圖看到她們突然轉身,朝著與人群相反的方向跑去,不由得大聲喊道。

    “我們有事找公爵!你們倆先走吧!別管我們啦!”派蒙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喂!喂!…注意安全啊!”拉韋蘭在後面囑咐道,但她們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通往更深處的走廊盡頭。

    越往下走,周圍就越安靜。剛才還人聲鼎沸的走廊,現在變得空無一人,只有她們急促的腳步聲在金屬通道里回蕩,顯得格外突兀。牆壁上的擴音器里,開始傳來萊歐斯利那沉穩卻帶著一絲緊迫感的聲音。

    “各位,听到廣播請馬上去避難!向外撤離、向外撤離!先向上,如果已經抵達最高層,就繼續向外!”

    這聲音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像是在為這場無聲的災難敲響喪鐘。

    熒和派蒙一路狂奔,最終沖進了那個熟悉的、通往禁區的入口。眼前的一幕讓她們的心徹底沉入了谷底。

    禁區盡頭,那道巨大的閘門正在不住地劇烈震顫,仿佛有一頭遠古的巨獸正在門後瘋狂地沖撞。門上那個老舊的儀表盤,指針正瘋狂地在臨界點戰栗般搖晃,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

    萊歐斯利和克洛琳德站在門前,他們的背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異常凝重。萊歐斯利已經脫掉了他那件總是穿得一絲不苟的外套,露出了里面結實的黑色背心,手臂上的肌肉緊繃著,隨時準備迎接一場惡戰。克洛琳德則安靜地站在他身側,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槍柄上,像一柄出鞘的利劍,沉默而又致命。

    突然,一聲刺耳的金屬斷裂聲響起。

    閘門的四角再也承受不住那巨大的水壓,被猛地沖破。強大的水流像四條狂暴的水龍,轟開了最後的禁錮。洶涌的、帶著不祥氣息的胎海水,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沖入了房間。

    “該死!”萊歐斯利低吼一聲,他沒有後退,反而向前踏出一步。他雙拳緊握,冰藍色的寒氣在他拳上凝聚。他奮力揮出數拳,每一拳都帶著足以凍結一切的極寒之力,將那些噴涌而出的海水瞬間凍成了巨大的冰柱。

    “滋啦——”

    冰與水劇烈地踫撞著,發出刺耳的聲響,整個房間都彌漫著白色的寒氣。

    但場面只穩住了一小會兒。更多的海水源源不斷地從破口處涌出,瘋狂地沖擊著脆弱的冰層。冰面上開始出現裂痕,萊歐斯利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很清楚,這種拖延戰術已經到了極限。

    他猛地轉身,朝著隔離門的方向沖了過來,同時對克洛琳德大吼道︰“就是現在!”

    克洛琳德的動作快如閃電。她擋在熒和派蒙身前,在萊歐斯利沖出禁區的同時,毫不猶豫地拔出了槍。她沒有瞄準敵人,而是依照之前的約定,精準地射向了閘門旁的控制裝置。

    “砰!”

    一聲槍響,控制裝置爆出一團火花。

    為阻擋外溢的海水,三道厚重的隔離門開始依次重重落下。

    “轟!轟!轟!”

    巨大的金屬門砸在地面上,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最後一刻,萊歐斯利從最後一道隔離門下成功地翻滾了出來,動作有些狼狽,但總算是逃出生天。

    他站起身,看了一眼那三道隨時可能被沖破的隔離門,臉上沒有絲毫輕松。他轉向熒,語氣急促而又鄭重。“听著,旅者。這里撐不了多久。你必須立刻去水上,找到那維萊特。只有他,才能解決這場危機。”

    “那你和克洛琳德呢?”派蒙焦急地問道。

    “我們?”萊歐斯利回頭看了一眼那道正在不斷發出巨響的隔離門,嘴角扯出一個自嘲的笑容。“我們會留在這里,成為最後的防線。”

    克洛琳德一言不發,只是重新裝填好了子彈,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決心。

    情況緊急,熒沒有再多問。她重重地點了點頭,拉著派蒙,轉身就向著水上的方向沖去。

    她們用最快的速度趕回水上,沖出梅洛彼得堡的入口,迎面而來的新鮮空氣讓她們緊繃的神經稍微放松了一點。但她們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她們面前。

    “那維萊特?!”派蒙驚訝地叫出聲來,“你怎麼在這里?”

    那維萊特站在那里,神情嚴肅,仿佛已經等候多時。他那雙如同深海般幽邃的眼眸,正平靜地注視著她們。

    “熒,我需要你馬上前往歌劇院。”他沒有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而是直接下達了指令。

    “再過不久芙寧娜將在那里會見「僕人」,”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請你務必保護好芙寧娜,不要讓她跟「僕人」獨處太久。”

    熒愣住了。梅洛彼得堡的危機迫在眉睫,整個楓丹都可能被淹沒,而那維萊特卻讓她去處理另一件事?但她看著那維萊特那雙不容置喙的眼楮,瞬間明白,眼前的這件事,其重要性恐怕絲毫不亞于地下的那場災難。

    “好,其他的事以後再對我解釋!”她沒有絲毫猶豫,立刻答應了下來。現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時候,她選擇相信這位水龍王的判斷。

    “一定。”那維萊特看著她,眼中流露出一絲感激。“衷心感謝你。”

    告別了那維萊特,熒和派蒙立刻馬不停蹄地趕往歌劇院。

    歌劇院門前的廣場上,氣氛異常緊張。一群穿著愚人眾制服的特工和一隊身著沫芒宮制服的護衛,正涇渭分明地分列在道路兩側,彼此對峙著。他們雖然沒有動手,但那劍拔弩張的氣氛,讓空氣都變得凝重起來。

    “看,那邊圍著愚人眾和沫芒宮的人!”派蒙小聲說道,“她們是不是都到了,我們得抓緊!”

    一個接待員快步迎了上來。“兩位就是熒和派蒙吧?那維萊特大人吩咐過了,請跟我來。”

    她領著她們穿過對峙的人群,走向歌劇院的側廳。

    “相信那維萊特大人已經對兩位傳達過了,”接待員的語氣很專業,但聲音里還是透著一絲緊張,“稍後不會是個隨時動武的場合,但也請你們盡力保護芙寧娜大人。”

    熒點了點頭,她的目光掃過那些表情冷峻的愚人眾特工,心中感到一陣壓力。她知道,即將面對的,是愚人眾執行官第四席,「僕人」阿蕾奇諾。一個連公子和散兵都感到畏懼的、真正的危險人物。

    “我會盡力。”她沉聲回答。

    熒和派蒙走進會客室。

    房間里的氣氛很奇怪。

    芙寧娜一見到她們,就立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喜悅。

    “噢,原來芙寧娜小姐說的貴客是你們二位。”一個平穩的女聲響起。

    聲音來自沙發的另一側。

    那個女人坐在那里,姿態優雅,交疊的雙手上戴著黑色的手套。她的眼神很特別,瞳孔是紅色的,中間有一個黑色的十字。那雙眼楮正直直地看著她們,像是在評估什麼貨物。

    “當然當然。”芙寧娜的聲音有些過于響亮,她張開雙臂,做了一個戲劇化的歡迎姿勢,“這里怎麼能少了他們呢?我的甜點桌前客人不能少于兩位,否則就太寂寞了,不符合我的身份。”

    “很高興見到你,熒。”那個女人開口,目光從派蒙身上移開,完全聚焦在了熒的身上,“久仰了,我是愚人眾執行官「僕人」。”

    熒的心沉了一下。

    這就是「僕人」,壁爐之家的領袖,林尼他們的「父親」。她看起來比傳聞中更加不好對付。那種從容不迫的態度,本身就是一種無形的壓力。

    “你好。”熒簡單地回應。

    “很高興見到你。”她又補充了一句,維持著基本的禮貌。

    “我早就為你們備好了座椅,來吧,坐到我身邊來。”芙寧娜熱情地招呼著,像是要用自己的聲音填滿整個房間的尷尬。

    熒和派蒙在芙寧娜旁邊的空位上坐下。柔軟的沙發沒能讓她們放松下來。

    “不知道兩位是否知道我跟芙寧娜小姐的習慣。”「僕人」的聲音再次響起,她端起面前的紅茶,動作緩慢而優雅,“其實,前不久我們約定過,有時間就一起喝茶。”

    熒注意到,芙寧娜在听到這句話時,端著茶杯的手指不易察覺地收緊了。

    “你看,這是芙寧娜小姐非常喜歡的蛋糕,每天只限量發售十六片,錯過就沒有了。”「僕人」的視線落在桌子中央那個精致的蛋糕上,語氣仿佛她才是這里的主人,“熒和派蒙也嘗嘗吧。”

    熒看著她。

    「僕人」的臉上帶著一絲淺淡的、公式化的微笑。她的表情看起來還算友好。但這絕對不是一次簡單的茶會。這個女人手腕很強,熒必須小心應對。

    “熒,你覺得蛋糕怎麼樣?”芙寧娜見氣氛有些僵硬,連忙找了個話題。

    “還不錯。”熒拿起叉子,嘗了一小口。味道確實很好。

    “好吃,派蒙也喜歡。”派蒙已經吃掉了一大塊,嘴邊還沾著奶油。

    “那我就放心了。”「僕人」輕輕放下茶杯,杯子和茶托踫撞,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果然「公子」說得沒錯,你的口味和我跟芙寧娜差不多。”

    熒握著叉子的手停頓了一下。

    不對,「公子」沒有道理會和「僕人」說這些。這是一種試探。一個編造出來的、微不足道的共同點,被她用來拉近距離,同時又把那個失蹤的執行官的名字,自然地帶入了談話。

    “不知道他最近過得如何。”「僕人」的語氣听不出什麼波瀾,像是在談論天氣,“你們幾位應該都听說了吧?「公子」失蹤了。真叫人擔心,但願他擅長游泳。”

    熒沒有立刻回答。她在思考對方的意圖。

    “呃…既然你們這麼說,我也得補充一句,他的武藝應該還是不錯的吧,嗯。”芙寧娜清了清嗓子,試圖表現出自己作為神明對一切都了如指掌的樣子。

    熒能感覺到,芙寧娜很緊張。她和「僕人」之間一定有問題。那維萊特讓她來保護芙寧娜,看來是完全正確的決定。

    “听起來芙寧娜小姐也知道他這方面情況?”「僕人」的目光轉向芙寧娜,那雙紅色的眼楮里帶著一絲探究的意味,“噢對,差點忘了,他就是在你面前受到最高審判官那維萊特的制裁。”

    芙寧娜的臉色微微變了。

    “我的這位同事放在別處可算是好手,只是沒想到對上了那樣的人物…”「僕人」的語氣里听不出是贊揚還是諷刺,“對那維萊特先生,實在得說一句佩服。”

    熒決定主動出擊,把話題的焦點從芙寧娜身上引開。

    “「公子」的情報,我這里調查到了。”

    「僕人」的目光終于從芙寧娜身上移開,重新落回熒的臉上。

    “嗯。”她點了點頭,似乎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如果是你,確實可以查到。”

    “鎭?還以為這些消息能讓你高興一些呢。”芙寧娜像是松了口氣,連忙插話。

    “當然,就是有一點可惜。”「僕人」的視線再次掃過芙寧娜,那眼神讓芙寧娜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如果能來得更早些,就更讓人高興了。要知道現在距離「公子」失蹤已經過去很久了。”

    芙寧娜的神色明顯不安起來。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茶杯,不再說話。

    “……”

    “呃…啊,但是,「公子」還活著!請你放心!”派蒙看到氣氛不對,趕緊大聲說道。

    “哦?”「僕人」的眉毛微微挑起,她似乎一直在等這句話,畢竟通過左鈺的信息,她對「公子」的近況了如指掌。“如何確定的呢?”

    “因為…因為我們找到了他離開梅洛彼得堡的線索!”派蒙得意地宣布。

    “線索通往何處?”

    “呃…”派蒙卡住了。

    熒在心里嘆了口氣。

    糟了,派蒙的話有很大破綻。她們只知道菲米尼在水下遇到了危險,根本沒有找到「公子」離開的線索。

    “梅洛彼得堡位于水下,「僕人」的聲音很平靜,像是在陳述一個簡單的事實,“只要不是從大門大搖大擺地走出來,他就只能走水路。你們找到他安全離開海底的證據了嗎?”

    這個問題像一根針,精準地刺破了派蒙剛剛吹起的牛皮。

    “…確實還沒有。”熒只能承認。

    “但也沒有遭遇不幸的證據。”她立刻補充道,試圖穩住局面。

    “啊,那倒是一件好事。”「僕人」點了點頭,她靠向椅背,姿態放松下來,仿佛剛才的逼問只是隨口的閑聊,“他妹妹冬妮婭前些日子還往楓丹寄了信,可惜他不在,我代收的。”

    她的目光再次轉向熒,語氣變得像是在請教一個難題。

    “請教一下,他一般回信怎麼寫來著…「親愛的冬妮婭,見信如晤,我正在歌劇院前欣賞街景」,是這樣嗎?”

    熒的心猛地一緊。

    她一直在加壓。她知道自己不一定能說贏她。但她必須把這些針對芙寧娜的壓力,全部轉移到自己這里。

    “這樣寫應該沒錯。”熒平靜地回答。

    “書信無非就是那幾種固定格式。”芙寧娜終于找到了一個可以開口的機會,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充滿權威感,“只要信里內容準確,寫成什麼樣、以何種措辭都…嗯?”

    她的話突然停住了。

    她難以置信地盯著自己面前那杯紅茶。

    杯中的水面,正以一種不正常的頻率,輕微地搖晃著。

    “……”

    “咦,茶杯里的水在抖…?”派蒙也注意到了,她驚訝地飛了起來。

    細微的、清脆的踫撞聲在安靜的會客室里響起。是桌上的瓷器在互相踫撞。

    「僕人」沒有說話。

    她只是靜靜地看著那杯搖晃的紅茶,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但熒能感覺到,她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

    震動只持續了短短幾秒,很快就平息了。

    一切又恢復了正常,仿佛剛才只是錯覺。

    “想必這也是某種預兆呢,芙寧娜小姐。”「僕人」終于開口,她的聲音很輕,卻像一塊石頭投入了死寂的湖面。

    “嗯?啊,我不太明白你為什麼這樣說…”芙寧娜的聲音有些發顫,她努力維持著鎮定。

    「僕人」的身體微微前傾,她那雙紅色的、帶著十字的眼眸,死死地鎖定了芙寧娜。

    “——預言進入下一個階段了麼?”

    芙寧娜的臉在一瞬間變得慘白。她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

    與此同時…

    在熒和派蒙沖向水上世界的時候,梅洛彼得堡的禁區深處,氣氛已經凝重到了極點。

    克洛琳德與萊歐斯利仍然堅守在這里。他們面前那道被沖破的閘門,已經被萊歐斯利的拳頭凍結成了一堵巨大的冰牆。冰牆的表面凹凸不平,崢嶸的冰刺向外生長,像某種怪物的骨架。

    寒氣從冰牆上散發出來,讓整個空間都像是冰窖。冰層內部傳來沉悶的撞擊聲,一聲接著一聲,那是被關在後面的原始胎海之水在發怒。冰牆上,細密的裂痕正在像蛛網一樣蔓延。

    “撐不了多久了。”萊歐斯利呼出一口白氣,他的聲音在空曠的禁區里顯得有些疲憊。他一直保持著出拳的姿勢,冰元素力源源不斷地輸送出去,加固著那道隨時可能崩潰的防線。

    克洛琳德沒有說話,她站在萊歐斯利的身側,已經換上了一把備用的槍。她的眼神像鷹一樣銳利,緊緊地盯著冰牆上的每一道裂縫。只要有任何一道裂縫擴大,她就會在第一時間開槍,用特制的子彈嘗試進行物理封堵。雖然她也知道,這只是杯水車薪。

    就在這時,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從他們身後傳來。

    腳步聲不疾不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某種固定的節拍上,在這片充滿了斷裂聲和水流怒吼聲的環境里,顯得格外清晰,也格外不協調。

    萊歐斯利和克洛琳德同時回頭。

    那維萊特正緩步走來。他身上那件最高審判官的禮服一絲不苟,臉上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只是走著,周圍混亂的能量似乎都在主動為他讓路。

    “你們可以退下了。”那維萊特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萊歐斯利終于松開了緊繃的拳頭。他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臉上扯出一個混合著揶揄和如釋重負的笑容。

    “我還以為你打算在上面處理完所有文書工作再下來呢。”他開玩笑般地說道。

    那維萊特沒有理會他的話,只是走到了那堵巨大的冰牆前。他伸出手,輕輕觸踫了一下冰冷的牆面。

    “離開這里。”他又重復了一遍。

    萊歐斯利聳了聳肩,他看了一眼克洛琳德,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克洛琳德會意,收起了槍,默默地點了點頭。

    “好吧,好吧。”萊歐斯利一邊向後退,一邊說道,“接下來就交給你了,大審判官。希望你的解決方法比我的冰塊管用。”

    他很快就和克洛琳德一起退出了這片危險的區域,三道厚重的隔離門在他們身後緩緩落下。

    現在,這片危險的禁區里,只剩下那維萊特一個人了。

    他抬起頭,仰望著面前這堵巨大的冰牆。牆體內部的撞擊聲越來越密集,也越來越狂暴。

    “ 嚓——”

    龜裂的聲音不絕于耳,冰牆上那細小的裂痕瞬間擴大,變成了猙獰的傷口。

    下一刻,冰牆再也無法承受那恐怖的壓力,轟然碎裂。

    如同遠古凶獸般的胎海水終于掙脫了最後的束縛。深藍色的、粘稠的水流沖破了禁錮,帶著足以吞噬一切的氣勢,向那維萊特洶涌而來。整個空間在瞬間被填滿,巨大的水壓足以將鋼鐵碾成粉末。

    那維萊特平靜地站在原地,任由那狂暴的水流將自己吞沒。

    在深不見底的、混亂的水中,他沒有做出任何多余的動作。他只是站在那里,仿佛一座永恆的燈塔。他緩緩地抬起自己的右手,掌心向前,淡藍色的波紋在他的指尖涌動。

    那一瞬間,四周狂暴奔涌的胎海水,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猛地停滯了下來。

    “就像預言所說的那樣,這一天或許遲早會到來…”他的聲音在水中回響,清晰地傳入自己的耳中,“但不應該是現在。”

    他向前邁出一步。

    隨著他的動作,他身前的胎海水像是遇到了某種無形的天敵,驚恐地向後退卻。他穩步向前走著,周圍的海水就不斷地向後方退去,最終全部被逼回了那扇已經徹底損壞的閘門之後。

    那維萊特站在破損的閘門前,再度揮了揮手。

    龐大的水元素力從他體內涌出,在他的面前交織、壓縮、凝聚。它們不再是狂暴的洪水,而是溫順的工匠,用最純粹的能量,在閘門的缺口處構建起一道全新的、閃爍著微光的封印。

    封印成型,穩穩地嵌入了破損的結構之中。

    水元素力的潮汐飛速高漲,最終又緩緩趨于穩定。閘門後方,那片狂躁不安的原始胎海,也終于暫時恢復了平靜。

    在第三道隔離門的另一邊,萊歐斯利和克洛琳德正沉默地等待著。

    剛才那聲冰牆破碎的巨響,還有隨後傳來的、如同山崩海嘯般的轟鳴,讓他們都清楚里面發生了什麼。但很快,一切又都歸于了寂靜。

    “看來,里面的問題已經平息了。”克洛琳德開口說道,她的語氣依舊平淡,但緊握著槍柄的手卻暴露了她內心的不平靜。

    “我猜,我們暫時安全了?”萊歐斯利靠在冰冷的金屬牆壁上,雙手插在口袋里,用一種不確定的語氣問道。

    就在這時,他們面前的隔離門傳來一陣機括運轉的聲音,緩緩升起。

    那維萊特從里面走了出來。他的衣服濕透了,水珠順著他的發梢不斷滴落,但他看起來並沒有受傷。

    “是的,暫時。”那維萊特回答了萊歐斯利剛才的問題。

    “哈,我就知道。”萊歐斯利臉上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這麼說,這次是我賭贏了。你得送我禮物才行。”

    “你們打賭了?”那維萊特看著他們,那雙紫色的眼眸里帶著一絲困惑。

    “沒錯。”萊歐斯利走到他面前,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我賭你會一個人來,克洛琳德覺得你不該這麼單槍匹馬,至少也該帶一隊特巡隊來走個形式。”

    克洛琳德看了一眼萊歐斯利,淡淡地解釋道︰“我只是認為從程序上來說,應該如此。這次事件的保密級別,比我想象的還要高。”

    “你也應該習慣保密級別高的工作了吧,”萊歐斯利轉向她,調侃道,“畢竟,沫芒宮和審判庭就是這樣的地方。”

    那維萊特似乎對他們的對話內容產生了興趣。“所以…賭輸的人,需要送出什麼禮物?茶葉嗎?”

    “公爵的辦公室里有的是茶葉,”克洛琳德的目光轉向萊歐斯利,語氣里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戲謔,“還是送一本最新的楓丹法典給他比較好。”

    萊歐斯利听到這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這應該不是在諷刺我法律意識薄弱吧?”

    “公爵肯定不會把梅洛彼得堡當作法外之地的。”克洛琳德回答。

    “我以為這里不會有太多人關注法典的內容…”那維萊特若有所思地說道。

    “很明顯,剛才那只是句玩笑話。”萊歐斯利有些無奈地解釋道,他覺得這位大審判官有時候實在太較真了。

    那維萊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理解“玩笑”這個概念。

    “水上,還有沒有處理完的麻煩事,是嗎?”萊歐斯利收起了玩笑的表情,他知道那維萊特不可能在這里待太久。

    克洛琳德也點了點頭。“如果你有急事,不妨先回去。我們都知道,你不能離開沫芒宮太長時間。”

    “……好。”那維萊特應了一聲。

    他想起了熒,想起了那位正在扮演著神明的、孤獨的芙寧娜。壁爐之家的「僕人」,絕不是一個容易應付的角色。

    他轉過身,準備離開。

    “希望那邊,也一切順利。”他在心里默默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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