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您別太在意了!”
“一次落榜算不了什麼,憑您的才華,何必擔憂?”
“家中不缺錢,您可以慢慢來。
”
“中了固然好,不中也沒關系。
”
“不會影響家里的生活。
”
“千萬別傷了身體啊!”
另一邊的宛如也柔聲細語地安慰著。
听罷兩人的言語,胡大老爺終于明白過來。
原來這兩位早就派人去看榜單了啊。
眼見名單上沒有自己的名字,便以為自己落榜,心情不佳。
這理由算什麼?不過是借口罷了。
干得不錯,但以後別這樣了。
古人雲︰一個謊言需無數謊言填補。
他不過是個出身不錯的老士子。
怎料後來引發諸多麻煩。
不都是當初那個謊惹的禍?
真是麻煩。
慶幸的是,他現在決定不再隱瞞,也就算了。
想到這里,他擦了擦嘴角,往後一靠,看著兩位姑娘,意味深長地問︰
“你們不好奇我的身份和家世嗎?”
兩位姑娘對視一眼,更早進來的如詩率先開口︰
“老爺身份如何並不重要,您對我們不薄,月例豐厚,已足夠安心。
”
“我們曾嘗試了解,但無果後便放棄了。
”
胡大老爺听後並未覺得奇怪。
做外室的,多少會有不安。
畢竟妾生子為庶,嫡子也得認姨娘。
而外室則毫無名分。
若不打听,心里難安。
想到此,胡大老爺難得生出愧意。
他嘆息道︰“在醉風樓遇到你們姐妹,後來緣分讓我們走到一起。
”
"老爺承認,是被美色迷了心竅!"
"但我隱瞞身份並非不願讓你們進府,而是當初在醉風樓時我就用了假名,後來就一直這樣了。
"
見二女緊張地注視著他,胡惟庸坦然一笑,傲然說道︰"不過既然你們已猜到幾分,那我也無需再隱瞞。
我姓胡,名惟庸,現任正五品翰林學士。
今年科考,我雖不用參加,但恰巧也是此次科考的主考官。
因此這段時間特別忙碌。
現在你們明白了嗎?"
二女听後震驚得張大嘴巴,滿眼難以置信地盯著胡大老爺。
胡惟庸哈哈一笑,分別在她們臉上捏了一下,才笑著解釋道︰"不然為什麼把你們安排在這里?那是因為我家就在附近,走幾步就到了!"
胡大老爺沉浸在美色的陪伴中,日子過得逍遙自在。
與此同時,皇宮內朱元璋正和胖兒子一起皺眉批閱試卷。
最近幾天,朱元璋一直在思考是否要廢除禁海令。
父子二人聚在一起商討此事,而胡大老爺先前提出的建議也成了討論的重要參考。
朱元璋根本沒讓別的大臣參與討論這件事,直接找來自己肥胖的兒子商量。
在他心里,這是關乎老朱家祖訓和家法的大事,別人摻和什麼?吃飽了閑得慌吧!
眼前的試卷是這次殿試中言之有物的一批。
不管支持還是反對禁海,至少這些答卷不是胡亂瞎說,而是給出了自己的分析和理由。
雖然內容可能顯得淺顯,甚至有些想當然,與實際朝廷情況有所出入,但思路基本沒問題。
有些地方還讓朱元璋父子眼前一亮。
特別是朱標,對其中幾份答卷頗為欣賞︰“父皇,您看看這份,這人的觀點跟胡公的有近一半相似呢!”“僅憑這點,我都打算讓他將來在我手下做事!要是真有胡公一半的能力,那就太好了!”
朱元璋瞪了兒子一眼,看了看卷子,不悅地說︰“你胡思亂想什麼呢!這人只是在方向上與惟庸相似,深度連三分之一都不到!”“方向和廣度決定視野,而深度體現能力。
這樣的人,你也指望他有惟庸一半的能力?再歷練十年再說吧!”
朱標聞言苦笑,再看那卷子,也平靜了許多。
顯然他也意識到,在新科士子中輕易找到堪比胡惟庸這樣的頂尖官員實在太難。
與其空想,不如先想想禁海令的事。
“父皇,依兒臣之見,這禁海令還是廢除為好!”
“若你將禁海之事記錄在皇明實錄中,即便後世子孫日後決定開放海禁,也會為此困擾。
”
“畢竟,不論將來情況如何,一旦開海便是違背祖制。
”
“反之,若現在廢除禁海令,皇明實錄中沒有這條記載,後世子孫若執意禁海,仍可施行;若無需禁海,則無需為此憂心。
”
朱標的言辭顯然是從一位未來大明繼承人的角度出發考慮問題的。
實際上,他對這本皇明實錄感到十分頭疼。
有些規定他很贊同,但有些禁令卻讓他難以接受。
簡單來說,你現在執行起來或許順手,但將來解除時麻煩可不小。
更巧的是,他朱標正是下一任大明皇帝。
這些問題,極有可能在他身上成為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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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听罷朱標的話,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他目光呆滯地望著遠處的殿門,許久未開口。
多麼迷茫啊!
當初修訂皇明實錄時,一方面是為了讓後人知曉自己的功績,另一方面更是希望將自己的治國理念和對後代的告誡都寫入其中。
歸根結底,這不過是一種傳統父輩希望將最好的東西留給後代的行為罷了。
或許他固執、孤僻、倔強,但他的初心無疑是善意的。
然而如今看來,這樣的做法反而成了束縛後人的枷鎖?
回想起來,這未免有些悲哀。
不過,朱元璋並非個多愁善感之人。
歷經刀山火海的他早已沒有那些矯情的情緒。
他只是短暫感嘆了一下便釋然了。
再次審視桌邊的大明堪輿全圖後,他沉聲說道︰
“標兒,凡事切忌偏頗。
”
“我們不能從一個極端跳到另一個極端。
”
“雖然開放海港有益,但也不能忽視海盜的威脅。
”
“而且,開放海港並不是皇帝下一道旨意就能立刻決定的事。
”
“官署、人力、資金、規章制度,這些都需要仔細考量。
”
“所以,我們可以先嘗試開放部分港口,一邊觀察效果,一邊鍛煉人手。
”
“但是那些容易被海盜登陸的地方,還是要保持禁海,必須嚴加防範。
”
“我大明的百姓怎能容忍外族肆意殺戮?!”
朱標听後重重點頭。
顯然,父親的這項政策正中他的下懷。
其實,他本來也想勸父親不要凡事都這麼沖動。
父親的性格比他急躁得多。
現在父親自己想清楚了,那是再好不過。
父子商議之後,此事便定了下來。
因此,在第二天的朝會上,朱元璋毫不猶豫地當場宣布了自己的決定。
然而,李善長听到這話,卻感到心驚膽戰。
這是出了什麼狀況?
他是當朝啊!
輔佐君主治理百姓本就是他的職責。
但現在,朱元璋的政策已經出台,而他不僅沒參與討論,甚至一點消息都沒得到。
這不是簡單的事情是否尷尬的問題,而是讓人感到背後發涼。
這是朱元璋對相權的試探嗎?
還是他對李善長有別的不滿?
亦或是朱元璋另有計劃,不想讓他知曉?
無論如何,李善長不能再坐視不理。
于是,他在開海這件事上決心爭取存在感。
他二話不說跳出隊列,在滿朝文武的震驚目光中,直言反對朱元璋解除部分港口海禁的旨意。
這意味著,李善長竟要正面硬剛朱元璋!
此刻的李善長,確實展現出了百官之首的氣勢。
他站在大殿,從容陳詞,氣度非凡。
“陛下,解除海禁不僅關乎海防穩定,還涉及諸多實際問題,如官署設置、兵力調配以及財政支出。
”
“我們當初實施海禁,主要是為了避免海盜侵擾沿海地區。
”
“如今我國並無強大海軍,沿海駐軍也有限,陛下貿然開放海禁,豈非讓財富暴露于危險之中?”
“一旦引來海盜大規模襲擊,豈不是禍及沿海百姓?”
“懇請陛下慎重考慮。
”
李善長所言並非空穴來風,反而條理清晰,頗有說服力。
他的話音剛落,他的親信官員們立刻站起,毫不猶豫地支持他。
頓時,朝堂氣氛熱烈。
然而朱元璋卻毫無反應,只是靜靜地看著眾人輪番發言。
甚至等大家說完,他才慢悠悠地開口問道︰
“還有誰對此事有不同意見?”
見皇帝並未動怒,又有人紛紛站出來表態支持李善長。
畢竟,李相已發話,皇帝也沒反對,此時不表態,難道真要與李相作對?
一時間,大殿內約半數官員紛紛附和。
面對眼前的局面,朱元璋表面平靜,仿佛只是陷入沉思,靜靜地看著。
但他的內心早已燃起滔火。
這簡直不可饒恕!在他的王朝里,丞相不過是他朱家的一個管家罷了,就算是丞相之首,也不過是管家的頭目。
然而現在,這個管家竟然站出來反對他。
且不說他的話是否有理,單是這些不假思索就附和的人,竟佔據了朝廷的一半。
這意味著,這半個朝廷實際上是跟隨李善長的?如此一來,這天下、這朝堂,到底是誰說了算?這江山,到底姓朱還是姓李?
朱元璋早就想廢除丞相制度了,但此刻的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迫切。
李善長的舉動讓他感到極大的威脅。
上一位丞相胡惟庸都沒能做到這種程度。
胡惟庸雖機智,但他拉幫結派通常是在有政治分歧時。
因此,在朱元璋眼里,他並不特別突出,最多是個需要被罷免的對象。
但李善長完全不同。
無論是此人本身,還是他所處的位置,都在威脅著朱元璋的皇權。
朱元璋生性多疑,善于聯想,尤其作為家族的開創者,他覺得有必要為子孫後代考慮。
經過深思熟慮,結合多年執政經驗,他敏銳地察覺到,丞相確實是君主治理國家的重要助手。
如今的局面,他無疑是皇權最大的威脅。
看看霍光如何掌控朝政,再看曹丞相如何挾持天子號令諸侯,便可知丞相的特殊地位注定與皇權對立。
無論是有抱負的理想主義者,還是心懷私欲之人,只要心存欲望與目標,便難免與皇帝立場沖突。
畢竟,二者的權力範圍在朝堂中交織,皇帝雖握有至高無上的權威,卻也無法完全掌控百官。
若丞相有所圖謀而皇帝反對,局面將異常棘手。
即便再強勢的君主,也難以清除所有反對勢力。
即便是朱元璋這樣冷酷的統治者,也無法將朝廷中的大多數官員一舉鏟除,因為這樣做會致使國家機器癱瘓。
然而,視國家為私產的皇帝怎能容忍自己的基業衰敗?
相比之下,丞相有著眾多支持者和家族力量的支撐,若換一位皇帝,或許不僅無損反而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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