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會認為,即便有徐達和胡惟庸的支持,朱棣就能與朱標平起平坐。
即便是馬皇後,也深信徐達和胡惟庸即便認了朱棣這個女婿,也不會支持他與朱標爭奪皇位。
但有些事,哪怕是一點點的苗頭都不能有。
皇家最是無情。
為了那張龍椅,多少父子、兄弟最終血流成河?
馬皇後平日里愛讀史書,唐太宗李世民雖被稱作千古一帝,但他殺兄囚父的罪名始終無法洗清。
究其根本,還不是因為李淵一開始看到了苗頭卻沒有果斷處置,反而放任其發展?
到了玄武門之變時,李世民與李建成之間的爭斗,早已不是李淵以父皇或皇帝的身份隨便說句話就能平息的了。
那已不是普通的兄弟之爭,而是兩個派系、各自一大批文臣武將及其背後家族的生死較量。
正因為史書上這樣的例子屢見不鮮,馬皇後毫不猶豫地第一時間叫停了朱棣那不切實際的想法。
結親,尤其是皇子的結親,從來就不是小兒女之間那點事。
背後的牽扯、勾連、算計、考量……實在太多,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但無論如何,馬皇後再疼朱棣,也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家原本大好的形勢被朱棣這突如其來的異想天開破壞。
見馬皇後態度如此堅決,朱棣無奈地癟了癟嘴,滿臉委屈地裝可憐。
“母後,您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那胡馨月也不是胡大學士家的嫡系,不過是個佷女罷了,按理來說,沒那麼重要吧?”
馬皇後抬頭瞥了自家這還不死心的小子一眼,沒好氣地斥道。
“朱棣,本宮最後警告你一次,此事就此作罷!”
“否則,本宮不介意把你關到王府里一年半載,讓你醒醒腦子!”
“你可以試試本宮能不能做到這一點!”
听到自家母後連自己的大名都喊出來了,朱棣徹底頹了,知道自己完全沒機會了。
朱老四這下算是徹底頹了,老老實實地認錯,然後低垂著腦袋走出了坤寧宮。
不過,此時的他,暗戳戳地琢磨起一件事來。
‘這事兒是不是可以走走大哥的路子呢?’
‘若是這樣輕易放走那小娘子,豈不太可惜了?’
剛想到胡馨月,朱棣猛然間記起一件事來。
他去胡府意外結識胡馨月,完全是為了去鳳陽老家種地,順便學習技術。
人都要離開應天府了,還談什麼?
朱棣慢悠悠地離開了坤寧宮,而馬皇後卻一直靜靜地坐在那里。
許久,她才沉聲吩咐︰“去問問,陛下在哪兒,本宮要見他!”
一旁的女官連忙躬身應答,隨即快步離開了坤寧宮。
不久,馬皇後神色嚴肅地坐在鳳輦上,一路來到了御書房。
看到馬皇後那面無表情的樣子,原本想開個玩笑、說點俏皮話的朱元璋,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皇後,誰惹你生氣了?”
馬皇後揮了揮手,其他人退下後,她才苦笑著說道︰“還不是我們家那老四,他看中了一個姑娘,興奮地跑來說要娶她。”
“別的不說,老四的正妃本就是天德家的嫡女,這次他看中的姑娘居然是惟庸的佷女。”
“你說,我怎麼可能同意!”
“真要讓他娶了這姑娘,兄弟之間豈不是亂了套?”
朱元璋一听這話,臉色更加難看。
“那混賬在想什麼?”
“他怎麼會看上惟庸家的佷女?”
“而且,咱沒記錯的話,惟庸家的佷女不是被李善長家的混賬佷子退婚了嗎?”
“怎麼著?”
“惟庸家的佷女真就傾國傾城,還在你這個母後面前鬧起來了?”
馬皇後苦笑著接話︰“我哪知道老四是怎麼想的。”
“那孩子只是一個勁兒地說,惟庸家那姑娘特別,他看上了!”
朱元璋听到這話,頓時火冒三丈。
“特別?”
“怎麼個特別法?”
“難不成因為被人退過婚所以特別?”
“再說了,再怎麼特別,也不是老四那混賬能娶的!”
“皇後,你沒錯!”
“老四已經娶了天德家的閨女了,要是再把惟庸家的佷女娶了,那還得了?”
“那混賬是想上天不成?”
馬皇後微微頷首,心中亦是如此思量,此事斷不可退讓,一旦開了先例,後患無窮。
“我也覺得不能退讓,這不才來找你商量對策嘛!”
朱元璋沉思片刻,忽然抬頭,眼中閃過一絲興奮。
“皇後,我想到個好主意!”
“這樣,你下一道懿旨,把城里那些權貴家的子弟都召集起來。”
“隨便找個由頭就行,只要有個場合讓他們互相認識一下就好。”
“到時候,我也想看看,惟庸家的女兒到底有何特別之處,竟讓老四如此神魂顛倒。”
“另外,借此機會,看能不能給惟庸家的佷女找個好姻緣,這樣就能一勞永逸了!”
這主意一出,馬皇後立刻笑著點頭稱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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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法子不僅沒有絲毫強硬之處,還能徹底斷絕朱棣的心思,同時又能體現朱元璋對臣子的關懷,真是一舉兩得,妙極了!
本章完)
馬皇後即將舉辦一場宴會,邀請的是應天府內達官顯貴家未婚的公子和。
這消息僅僅半天時間,便已傳得滿城風雨。
許多人躍躍欲試,想要借此機會為自家兒女謀得一門好親事。
然而,對于那些本就具備參與資格的家庭來說,他們只是將此事視為一場較為莊重的聚會罷了。
對于他們而言,同層次的同齡人大多早已相識,只是交情深淺不一。
如今有了這樣一個機會,對于那些心思縝密的大戶人家家長來說,簡直是再好不過了。
雖然對于他們這種家庭來說,找個門當戶對的親家聯姻,本是理所當然。
但終究要嫁娶的,是自家的孩子。
若是娶了個禍害回來,或者招了個禍害女婿,那自家孩子的一生可就毀了。
因此,有了這樣一個機會,讓年輕人自己見見面、聊聊天,回來後再听听他們的意見,也是個不錯的方式。
更何況,不少對自家兒子頗為自信的大戶人家,正指望著這種機會讓自家兒子在宮中露個臉。
若是能得到陛下或皇後娘娘的一句夸贊,那未來的前途可就穩了。
常言道,臨時抱佛腳總比不抱好,眼看宴會即將到來,那些希望自家孩子在眾人面前大放異彩的家長們都緊鑼密鼓地準備起來。
作為應天府中的顯赫家族,胡惟庸府上也收到了邀請函,畢竟他也是這場宴會的重要推手之一。
胡惟庸看著眼前剛送達的兩封邀請函,心中不禁生出一絲疑惑。
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胡仁彬那小子,雖然自己對他並不待見,但畢竟是胡家的嫡長子,收到邀請函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可胡馨月只是自己的佷女啊。
她不過是寄居在自己府上,由自己這個大伯教導罷了。
盡管自己對她寵愛有加,視如己出。
但在這個講究身份、出身的時代,這小丫頭按理來說是沒有資格收到邀請函的。
可偏偏,這邀請函就這麼堂而皇之地送到了自己的府上。
胡惟庸無奈地咂了咂嘴,琢磨不透宮里那位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這到底是想拉攏自己,還是另有圖謀?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
他哪里知道,朱棣背地里竟然策劃了一出“王子與灰姑娘”的戲碼,自然猜不到這背後的故事。
因此,他只能暫時將疑問藏在心底。
去是肯定要去的。
不去未免太不給皇家面子了。
但在去之前,總得給這兩個人“培訓”一番才行。
不然胡惟庸還真是不放心。
他吩咐胡義將胡仁彬和胡馨月叫到書房,將兩封邀請函推到二人面前,努了努嘴。
“你們兩個看看,就知道我為什麼找你們來了!”
兄妹二人翻開邀請函一看,頓時愣住了。
“爹,我和堂妹都要去?”
“嗯,怎麼,你有意見?”
听到胡惟庸那三分漫不經心、七分火氣的“嗯”,胡仁彬剛冒出的那點欣喜和念頭,頓時被壓了回去。
“沒有、沒有,我哪敢有意見!”
“這不是難得有機會進宮,正好去長長見識嘛!”
一听胡仁彬這話,胡惟庸頓時覺得太陽穴一陣發疼。
果然,自己之前跟這逆子說的那些話,全都成了耳旁風,他壓根就沒記住。
胡惟庸毫不客氣,一把抓住那混小子的耳朵,任憑他如何哀嚎,硬生生將他拽到面前,目光如刀,厲聲喝道。
“胡仁彬,我再警告你一次!”
“咱們家現在唯一的任務就是低調行事,安安穩穩地待在家里。”
“你要是敢在宴會上、惹麻煩,老子就直接把你送進宮去當太監,伺候皇上。”
“你不是一直想進宮見識嗎?”
“行,當太監你就能在宮里待上幾十年,徹底滿足你的好奇心,怎麼樣?”
胡仁彬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天哪,這真是自己的親爹嗎?
平日里教訓自己也就算了,現在居然要把自己送進宮當太監?
他可是胡家的長子嫡孫,唯一的繼承人啊,難道老爹真的不在乎家族傳承斷送在自己手里?
然而,看著胡惟庸那冷峻嚴肅的表情,胡仁彬只能拼命點頭,不敢有半點違抗。
因為他意識到,老爹這次是認真的,如果自己再敢胡鬧,恐怕真的會被送進宮去。
一想到那些太監面無血色、聲音尖細的模樣,胡仁彬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連忙答應道。
“听見了听見了,孩兒記住了,這次去宴會,我一定老老實實待著,絕不惹事。”
胡惟庸盯著胡仁彬,確認他確實怕了,這才緩緩松手。
“小月兒,大伯就不多叮囑你了。”
“你比你哥懂事得多,一向靠得住,不過你到時候多留意一下你哥。”
“要是他真鬧出什麼事,立刻拉著他離開!”
“咱們寧願提前退場,也不能惹出麻煩!”
胡馨月乖巧地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看著小佷女如此听話,再瞥見自家那逆子听到自己讓他妹妹盯著他時,一臉不服氣的樣子,胡惟庸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咬了咬牙,心里暗想,實在不行,就多揍他幾頓吧!
下手重一點,多打幾次,總能把他打明白了吧?
胡仁彬早已摸透了老爹的心思,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自己又要挨揍了。
這幾乎已經成了本能反應,他立刻一個激靈站起身,趕緊拍著胸口保證。
“爹,您放心,孩兒一定謹記您的教誨,乖乖待在角落里吃喝,到點就走,絕不惹是生非!”
“孩兒發誓!”
听到這番誓言,胡惟庸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
好吧,暫且相信這逆子一回,且看日後如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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