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將軍去了他在前院的書房等著王石井。
書房內沒有他人在,讓王石井坐下,老將軍直接問“石井,你跟老夫說實話,仙水和仙果你和雲安可還有?”
剛剛還和媳婦兒說這事兒呢,老將軍就來問了!
王石井壓下心驚,鎮定地說“仙果只有那一顆。”
隨後,王石井就解釋了那顆仙果是如何帶回來的。
仙果長在水下岩洞的一處小水窪處。虎哥不讓他們只摘果子,必須整株帶走。
可他們手里沒有合適的容器,只有幾個裝水的竹杯。
他們就分別裝了水窪里的水,挖了水窪處的泥,帶走了整株仙果。
只是仙果離開了那處窪地後,盡管有水和泥泡著,枝葉還是漸漸枯萎了。
他們回到村子里的時候,仙果只剩下了那枚果子和並未完全枯萎的根部。
仙水其實就是那處低窪處的水,扣掉消耗掉的,就只剩了那麼點。
枝葉枯萎後,仙果也就掉了下來,他們就一直把仙果泡在那些水里。
所以他和邵雲安才會一直要求皇上賜仙水。
滋養著一株仙果的水,又泡了那麼久的仙果,服下後絕對大有好處。
到這一步,王石井也就順勢把邵雲安之前做的吃食為何“與眾不同”的原因說了出來。
按照王石井的話說,他們一家與虎哥的緣分其實是在他與邵雲安婚後就結下的。
只是那時候他們與虎哥、大小金都是在山上見面,原因嘛也是怕嚇到村民。
畢竟他們一家那時候住在舊屋,又小又破不說還就在村子里,著實不便。
那時候他們每次與虎哥見面時,虎哥不是給他們帶些野味就是叨幾片葉子。
那葉子奇香,還有股子甘甜的味道。
只是那葉子吃了後容易拉肚子,但虎哥還是經常給他們帶。
後來也是無意間,邵雲安發現把那葉子丟入水缸里後缸里的水會變得甘甜。
也是那次無意,他們意識到了虎哥總給他們帶葉子的用意。
也是因為有了這葉子,他們做的飯食更加的好吃,虎哥和大小金就更是粘著他們。
那時候他們只當這葉子是山上深處的某種植物的葉子,壓根想不到與仙果有關。
也是見到那仙果後,他們才發現虎哥每次帶來的葉子就是這仙果的葉子!
把邵雲安身上最大的疑點解釋完,王石井道
“我和雲安事後都猜測,虎哥不僅是守著大槐樹神,也有可能就是守著那仙果。
也或許……”
老將軍沉聲“或許什麼?”
王石井壓低聲音“或許……大槐樹神就化為了那一顆果子也說不定。”
老將軍的眼瞳瞬間縮成了針尖。
書房內有許久的靜默。
仙果的存在已不能說是祥瑞了,這是真真正正神仙(遺落)的東西!
良久後,老將軍打破沉默“那處水窪地可還能再進去?”
王石井搖頭“山塌了,把那個地方掩埋了。”
老將軍“根呢?”
“我和雲安把根埋在我家山上的一處山泉的出水口邊上了。
那里去飲水的野獸夠不著,能不能再長出仙果也不好說,但埋在那里肯定會對水質有所影響。
我家吃的水都是引的那山泉水。”
老將軍又問“根的事還有誰知道?”
王石井“只有我和雲安。三個孩子當時在外面,大小金陪著,沒見著仙果。
後來我借口去解手,把根埋了,他們也沒瞧見。
當時埋根也是因為枝葉都枯萎了,怕根也死了就趕緊找地方先種下了。”
老將軍叮囑“此事不要再對他人說出,即便是蔣康寧和你義父。”
王石井“晚輩謹記。”
老將軍接著說出他對此事後續的看法。
皇上與君後已實打實地得了仙果的實惠,該不會再惦記了。
如此仙果有一顆已是神仙賜恩,若當真不止一顆也不可能有此效果。
否則史書上早就會記載民間有奇果一事。
可事實就是不僅史書上沒有記載,便是整個天下都沒有關于仙果的傳說。
如果王石井和邵雲安沒有獻上仙果而是偷偷吃了,那仙果一事照樣無人可知。
所以皇上如此重賞他二人不僅僅是獻果有功那麼簡單。
以老將軍對皇上脾性的了解,皇上不會再強求別的仙果。
但鄰國怕是會有所求了。別的不說,胡哈爾國一定不會放過。
實在是皇上與君後服用過的變化實在是太驚天。
現在他們能做的就是見招拆招。至于其他幾國,要麼太遠,要麼人少,起戰事的可能不大。
王石井蹙眉道“就怕邊關會因此再起戰事,我和雲安就罪過了。”
老將軍卻是道“就算沒有這件事,大燕與胡哈爾國也會再起戰事,除非我們能徹底打殘了他們。
大燕能擋住他們一次、兩次、十次,就能擋住他們二十次、三十次。
終歸到底只要我大燕強盛,管他是胡哈爾國還是他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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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大燕的鄰國都結盟了來對付我們,我們也不懼。”
老將軍這話說得硬氣,王石井起身向老將軍一拜說
“管他牛鬼蛇神!無論誰敢以此進犯大燕,我必親上戰場!”
老將軍贊許地說“這話老夫愛听!管他牛鬼還是蛇神,我大燕都不懼他!”
王石井回來的時候邵雲安都洗漱完了。
王石井前腳進門,後腳一碗重新做的熱騰騰的面條端了過來。
王石井吃完後讓人進來收拾了,這才把他與老將軍的談話內容告訴了邵雲安。
邵雲安感慨“要不怎麼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呢。
咱們想到的,老將軍都想到了;咱們沒到的,老將軍也想到了。”
邵雲安壓低聲音“井哥,你要把你做的弩拿出來嗎?”
王石井卻是搖了搖頭,說“還不是時候。普通人私自制作武器犯法。
我先前只是個泥腿子,好好的去研究弩弓做甚?
要拿出來也得找個合適的時機,不能讓人家說咱們有異心。”
邵雲安想想也是,他們一家的風頭夠盛的了,再拿出新式武器那就真是自找麻煩了。
邵雲安笑著趴在了王石井的身上“井哥,政治覺悟高了嘛。”
王石井不吝嗇地夸贊“是媳婦兒教的好。”
羅榮王一家、翁老帝師一家還有岑老一家今日要來將軍府,將軍府的主子們也是早早就起來了。
不過一府老小剛吃完早飯沒多久,羅榮王一家卻是先到了。
老將軍、老帝師、岑老他們都是延年益壽,羅榮王這邊卻是真真切切救了世子的命。
羅榮王這麼早過來就是想當面向王石井和邵雲安表示王府的感謝,另外郭子牧也是急著想見到邵雲安。
見到羅榮王,蔣沫熙、王青和妮子三個孩子的反應最大。
這是他們熟悉的那個“慕容爺爺”?
王青和妮子那聲“爺爺”怎麼也喊不出口。
為了配得上郭子牧特別刮了臉的羅榮王被王青和妮子的反應給逗笑了。
給了在場的幾個孩子每人一個紅封,羅榮王也不為難幾個孩子,放他們出去玩,順便帶走慕容暉。
陛下親自下旨蔣沫熙是羅榮王的義孫,所以該叫“爺爺”還是得叫爺爺。
一杯仙水下去,羅榮王與郭子牧在年齡上的差距在容貌與氣色上是看不出來了。
但要說相不相配……以郭子牧的那張臉,仁者見仁吧。
世子慕容儀恢復了健康,氣色上就好了許多,起碼是唇紅齒白。
就是他這個虛胖不是仙水能解決的,他之後的重心就是減肥了。
兩父子站在一起不像是父子了,倒像是長兄與幼弟。
羅榮王白了一些,就看得出世子的五官與他有明顯的相似之處。
而世子在孩子們離開後,很是莊重地向邵雲安和王石井作揖道謝。
兩人趕緊避開世子的這一禮,連說“使不得”。
王石井和邵雲安對世子的第一印象就很好,這第二次見面的印象就更不錯了。
世子仍然顯得十分激動,老將軍招呼著羅榮王和世子就坐。
世子恢復健康,老將軍、老正君和老夫人也都為羅榮王感到高興。
郭子牧依舊戴著面具,不過是那種半截面具,只遮住了上半張臉。
他知道這樣不妥,但將軍府的人多,他還是不習慣在陌生人前露臉。
來的路上羅榮王就說了他不用摘面具。坐下後羅榮王就先替郭子牧向老將軍等人表示歉意。
郭子牧的遭遇已不是秘密,老將軍、老夫人和老正君都表示理解。
邵雲安這時候道“老夫人,我和小郭哥說說話,一會兒過來。”
老夫人和藹地說“去吧去吧,好好聊,不忙過來。”
邵雲安帶走了郭子牧,兩人前腳走,後腳老將軍就打趣了“王爺現在是春風得意啊。”
羅榮王確實春風得意,他也不避諱,笑著說“世子身子好了,也能幫著皇上做些事了。
府里也需要有人能主事。待王正君正式進了門兒,我跟世子也能輕省些。”
慕容世子在也一旁點頭,表示贊成,也是擺明了他對“後小爹”進門的態度。
羅榮王王妃一心向佛的事京城皆知。羅榮王身邊能有個貼心人,老將軍也為他高興。
康盛帝時,羅榮王與朝中任何一個大臣都保持著不遠不近的態度。
永明帝登基後,羅榮王在朝堂上才與老將軍、老帝師等人親近了些。
但私下里他卻依然保持著不與任何人私交過密的態度。
可以說,今日是羅榮王第一次登大將軍府的府門;更是世子第一次踏入將軍府。
羅榮王與王石井也熟,幾人在中堂聊得火熱。
而這邊,邵雲安把郭子牧拽到他的住處,第一句話就是“小郭哥,你做什麼?怎麼王爺突然就改主意了?”
郭子牧摘下面具,面容緋紅,眼神帶羞。
邵雲安瞪著眼楮上下打量郭子牧,驚問“小郭哥,你不會已經被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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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子牧拍了邵雲安一下,瞪他“想什麼呢!慕容說要等我進門才會……”
邵雲安不信“你騙鬼呢!你要不要看看你的臉,就差寫著‘我被滋潤過了’!”
郭子牧抬手又打“你是沒被親過是怎麼的!”
喲喲喲!剛才在中堂那個內向的小郭哥去哪兒了!
邵雲安躲開郭子牧的鐵拳,抓住他“好好好,我信你。就是王爺親了你,然後要對你負責,然後嘶——!”
邵雲安兩眼淚汪汪“小郭哥!你踢疼我了!”
郭子牧不高興“王爺才不是要對我負責才要娶我的。”
邵雲安齜牙揉腿“我這不是納悶兒嘛。
下船的時候王爺還糾結呢,這才一天就請旨要娶你做王正君,你不能怪我想歪!”
郭子牧拉著邵雲安坐下,彎腰給他揉腿,嘴里說“我也不知道……
慕容昨日早上進宮前來找我,然後就……”
郭子牧把那天早上的事說給邵雲安听,其實他也不明白不過是給羅榮王做了一頓早飯,對方怎麼就突然那麼激動。
郭子牧不懂,邵雲安卻是秒懂。
他也不讓郭子牧給他揉腿了,只說“你喜歡王爺的可靠與包容;王爺未嘗不是同樣眷戀你的體貼與溫柔。”
郭子牧滿臉的求知欲。
邵雲安把羅榮王在婚姻生活中的孤獨,到對他的心理情況分析;
再到郭子牧簡單的一頓早飯帶給羅榮王的某種多年來渴望的需要一一講給郭子牧听。
郭子牧卻沒有多少喜悅,反而充滿了心疼地說“我以後會多多體貼他,照顧他的。”
邵雲安心想【被小郭哥這樣的絕世美人心疼,羅榮王不知道會被多少人羨慕嫉妒恨死。】
心思一轉,邵雲安附耳過去。
“王爺之前不敢回應你除了年齡的差距,還有個關鍵問題。”
郭子牧頓時緊張了“什麼!”
邵雲安的嘴巴微動,郭子牧很純潔地問“什麼八兩肉?”
邵雲安指指郭子牧的某個部位。
郭子牧眨眨眼,待他明白過來“八兩肉”是什麼意思後,他整個人瞬間就被點著了。
郭子牧臉色通紅的抬手就去捶,被邵雲安攔住。
“我說的是真的!王爺認為他是殘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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